慕黎辰这才看了过来,依旧是一成不变的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而之前的蹙眉就如同一场幻象。
“原因。”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一如既往的信任偏袒。
“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你徒弟与我情投意合,想要巫山ˉ云雨一番罢了。”不待牧泽回答,郁诗琦便调笑般的开口。“你既然是他的师尊,便应该高兴自己的徒弟能与自己的意中人心意相许。”做出一副欲语还休的表情,平白的让人信服。
慕黎辰看了郁诗琦一眼,又盯着牧泽看,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牧泽几次开口都没有发出声来,失了血色的嘴唇不停的微微颤抖着。
“你说我便信。”慕黎辰虽然在心里兴奋着,但是面上却还是一派平静。
“……都是因为徒儿实力不济,才会被人随意摆弄!”牧泽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在心爱的人面前,最怕的就是被暧昧和示弱。
刚好,这下牧泽两样都占全了。
慕黎辰听后将视线锁定在郁诗琦身上,稍后目光里充满锐利。
“魔修?”他的确不能确定,毕竟现在他们之间的实力有着不小的差距。
“天珏阁下真不愧是第一天才。”话说得不阴不阳,却是间接承认了慕黎辰的说法。
“你想做什么。”虽是疑问,但慕黎辰的语气却极为平淡,给人一种他胜券在握的感觉。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问我想做什么?别说我会不会告诉你们,就算我告诉你们了,你们以为就能阻止我了吗?还是觉得自己有能力去通风报信?”郁诗琦用手梳着自己的头发,满脸的不在乎。
“可以试试。”面上再怎么平静,也无法改变他心中快要溢出来的兴奋,战斗,越级战斗,意味着会受伤,会流血,那种双方血液交ˉ融的视觉感,真的很棒!
经脉被利刃划破,身上被刻上或深或浅的伤痕,温热的血液滑过略显冰凉的皮肤,无序的勾勒出妖异的图案。只要想想,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不得不说,慕黎辰体内的嗜血因子被激活了。
“那倒不必了,我伤了你,我怕我的小泽会怪我。”很是纠结的模样,却透露出甜蜜之感。
牧泽还是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没有变过,就像尊石像。
慕黎辰哪还听得进去?郁诗琦刚刚说完,就上前与她缠斗起来。
牧泽此时才抬起头来,他怕师尊受伤,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比科技特效炫酷一百倍的打斗场面,真是让人看得想要拍照留念。——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手机的话。
结果和意料之中的一样,慕黎辰杵剑单膝跪地,随后从口中吐出鲜血,脸色苍白,嘴唇却被鲜血沾染得艳丽。宛若九天的玄仙坠入凡尘,还添了种病态美。
“师尊!”牧泽就着跪地的姿势,扑到慕黎辰身旁,想要触碰,却不敢伸手施行,就像怕自己玷污了什么。
“呵,你们知道吗?你们这样真像是对苦命的鸳鸯。”郁诗琦就这样斜靠在床柱上,笑容灿烂的看着两人,甚至还状似兴奋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慕黎辰和牧泽正心思各异时,她又用极慢的语速说:“真想看你们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场景,那一定很有趣。”说完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然后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灵识传音给牧泽。‘牧泽,我期待我们的再次相见,希望那个时候你不要太狼狈才好。’语气平淡,仿佛先前嘲讽凶狠的不是她一般。
现在的孩子还真是善变。慕黎辰在心中暗自摇头。
虽然受了伤,但慕黎辰还是很高兴,受伤流血又如何?抵不过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
所以修为低还是有好处的。
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还真是无趣。
“师尊,你没事吧?”牧泽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慕黎辰,眼中的担忧几乎快要实质化出来。
“无事。”潇洒的抹去嘴边的血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人怀疑他受这么重的伤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牧泽还想说什么,慕黎辰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没有下次。”丢下一句意义不明的四个字,也转身离去,瘦削的背影虽然笔直,却显得尤为脆弱。
只留下牧泽一人跌坐在地,看上去很是颓然迷惘。
……
“情,怎么了?这样开心?”孔奕正任劳任怨的为暮情剥着瓜子,这位祖宗想吃瓜子,必须一把一把的和着吃就算了,偏偏还只要手剥的,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能当个祖宗供着。
说来,他对自己的祖宗都这么好过。
难道这就是祖宗和媳妇的差距?
暮情挑挑眉,这动作被她做得极具风情,孔奕手上的动作不由得顿了下。
“你还记得一个月前醉欢楼的场景吗?”
“当然记得。”和媳妇的第一次相见,必须记得!
“那你知道当时楼里蹲着两个人吗?”说到这,暮情笑得更开心了。
“恩,用神识感知到了。关他俩什么事?”孔奕也不是个修为低的人,这可能可以换成学神和学渣只间的差距?
“其中那个个子高一点的,闯祸了,大祸。”用左手撑着脸,向右瞥着孔奕,勾唇轻笑,眼中满是兴味般的璨然。
“哦。”孔奕有些呆,心里想着我媳妇就是好看,半点没关暮情口中的人。
短短一个月,又一名“妻奴”诞生。
孔奕,如果真实的我不是你认为的那副模样,你是否还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目色微暗,却巧妙的避开了孔奕的视线。
两人之间看似亲密,却各怀心思。
也许,这就是爱情?
第30章 缘错
此章内容与正文没多大关系,可以当个番外看*^_^*放心吧,不虐的,放心食用(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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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扬的大雪落下,在一片银白中,慕黎辰孤身走着,那样悠闲,又那样漫无目的,但双眼中却满是冷漠慵然。
突然,他停住了步伐,朱唇一侧微微勾起,妖邪至极,自地上四散而起的黑光组合成阵,将他困在其中。
“九幽缚魔阵,呵,真是大手笔。”慕黎辰漫不经心的笑着,出口的话带着讽刺与不屑。
身着黑衣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便是牧泽无疑。
“师尊法力无边,徒儿自当小心谨慎些。”温润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厉气,眼眸中带着刻骨的爱意和令人恐惧的占有欲,整个人显得有些疯魔。
“没错,你是小心谨慎,就怕为师残存一口气。”右手放置胸前,大拇指轻轻捻着中指与食指,配上那完美的手,魅惑勾人。
“师尊,您怎么能这样说呢?徒儿怎会忍心伤你?只是不想离开您罢了。”悲伤在脸上一闪而过,浓烈的占有欲让他的脸变得有些扭曲。“徒儿只是想把您关在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这样就没有人再用他们那双污秽的眼睛看着师尊了,师尊也不会再把目光落到其他人身上!师尊只需要看着徒儿就好了,眼里,只需要有徒儿就好了!”撕心裂肺,炙热至极,也可悲至极。
“你还真是疯了。”语气依旧是淡淡的,除了厌恶和可怜,淡然得好似与他无关一样。
“是!我是疯了!我爱你爱得发疯!你知道求而不得有多痛苦吗?!你尝过患得患失的滋味有多痛苦吗?!”牧泽有些歇斯底里,喘着气安静了会儿,像是幻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眼神迷蒙,表情也是醉人的温柔。
“师尊,要不是你想要逃离我,我何必用这种手段呢?不过你放心,今后就只有你我,不会再有任何人打扰我们了。”
慕黎辰肩膀抖动起来,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像是忍不住了一般,肆意的放声大笑,像是嘲讽,却不知对谁。
牧泽就一直冷冰冰的注视着他。
过了会儿,他停下笑,笑容却是三分轻蔑,七分无情。
“牧泽,你当你是谁?我要逃离你?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从一开始,你就只是个玩具而已,你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关我何事?离开只是因为玩具已经没了价值罢了,你是真的傻,还是在自欺欺人?”
牧泽愣了下,紧了紧双拳,身上的煞气更重了。
“无论如何,现在你都别无选择。”
慕黎辰只是右手张开,轻轻挥动了一下,那九幽缚魔阵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可真是会自我安慰。”
“怎么可能……”牧泽瞳孔放大,显然难以置信。
“弱者的七情六欲不过是强者棋盘上的棋子,作为一个存放棋子的棋格,奢望是致命的□□。”慕黎辰边说边迈着优雅的步调,往前走去,路过牧泽身旁。“最可悲的是,连这奢望也是下棋人早就料到的。”
牧泽明明没看见慕黎辰动手,却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在一瞬间被碾碎,重重的倒地,溅起一地的雪花。
牧泽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追随着慕黎辰渐行渐远的背影,挣扎着不愿闭上双眼,想抬手,却连动动手指头也办不到,嘴巴张张合合,却只是流出来大量的血液,沾染了雪地,极为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