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一挥手,将李寒楚的魂魄交到了苏四方的手上。
“阿弥陀佛,多谢神君。”
“吾等感受到叶楼河妖气息,亲临人间助阵,你既是方外之人,更要谨言慎行才是。”
“多谢神君指点。”
“走!”
“唰”的一声,二十四道身影齐齐消失了。
牛头阿傍法王性如烈火,他忍了一路,随着黑白无常回了无常殿。
殿门刚合上,阿傍便忍不住吼道:“白老七,你什么意思?酆都的脸都让你丢光了,堂堂神君竟然把勾到手的魂魄交给一个凡人,传扬出去,今后是不是但凡有点修为的人都能从我们的手上讨魂了?”
范无救挡在了二人中间,拍了拍牛头阿傍的肩膀,解释道:“阿傍,你误会七哥了,那和尚可不是一般人,她背后坐着一座已经成型的金身罗汉!这一世投身女体不过是为了历劫,区区一个短命鬼而已,这点面子总是要给的嘛。”
牛头阿傍瞪圆了眼睛:“她在穆容身边,岂不是很糟糕吗?”
谢必安冷笑道:“除非她想自毁金身,她是一只脚踏出轮回的人,只差一劫就可肉身成圣,虽然本君不知道她要渡哪一劫,但绝不可能和穆容有关,和穆容走的太近,只会让她功亏一篑,她应该清楚的。”
……
桑榆出院了,李寒楚也被苏四方收到了钵盂中。
可不知为何,桑桐和穆容的关系急剧恶化,比陌生人还不如,已然到了空前严重的程度。
穆容还是原来的样子,沉默少言,可桑桐像吃了火药,不时对穆容恶语相向。
更奇怪的是,曾天涵这个路人居然也在一旁帮腔,一副看不惯穆容的嘴脸。
对于那天晚上的记忆,穆容一片空白,桑桐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她没能帮上一点忙,害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危险,穆容虽然没有表示出来,心中却怀着愧疚。
毕竟按照桑桐的话说:她是唯一有行动能力的人,可却谁也没能救出来,要不是苏四方及时赶到,她们恐怕都死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穆容愈发沉默,默默承受着桑桐和曾天涵双簧般的奚落和指责。
作者有话要说: 先更新出来,一会在这里补充一丢丢佛学的算是道听途说的东西吧,大家只图一乐,看看一笑而过,主要是方便理解苏四方。
这个也许是我杜撰的,也许是确有其事吧。
实在不行大家就当成我这本书的设定。
在西方极乐世界,大致分这么几个等级:佛,菩萨,罗汉。
佛自然是功德圆满,是经历万千磨难,渡过七情六欲所有劫数的磨难。【觉行圆满】
菩萨次之,但也是修成正果。【觉他】
罗汉【自觉】,罗汉是什么呢,就是一些得道高僧功德无量,但心中还有杂念,就无法成佛也不能成菩萨,就封个金身罗汉。
罗汉是需要继续修行的,但修行的方式有很多种,在西方做苦禅自我锤炼顿悟是一种,另外一种就是重回凡间渡劫修行。
第一种的进度缓慢,但危险性小。
第二种进度快,操作得当是有可能成佛的,但危险性很大,第一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且历经磨难,第二法力被封印,第三,很有可能会被红尘诱惑缠住,连原本的罗汉果位都丢了,再也回不去了。
大家就当我以上的言论是这本书的设定吧,胡编乱造的。
月末了,求营养液,谢谢。
忍了这么久,终于把埋下的伏笔给甩出来了,呼~~~~
我想写一百万字~。
第86章 梨园春秋
几个人又在关耳州停留了两日, 处理完后续的事情, 距离中元节已经很近了。
一日早饭时, 整个过程中都显得心不在焉的穆容, 看桑桐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 轻声说道:“还有几天就是中元节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发去九花山了?”
曾天涵把筷子不重不轻的那么一摔:“李寒楚的事情是解决完了, 可是我手上还有一件事要桑桐帮我呢, 她已经答应了?”
“没错, 这是我的工作我之前已经答应曾天涵帮忙了。”
穆容垂下了眸子:“哦,那就等忙完了再去也行……能赶上就行。”说完落寞的离开了。
苏四方一向平静的脸上, 第一次出现了不悦的神色, 她盯着桑桐,刚要出言相劝,桑榆把碗一推:“桐桐姐, 你和曾天涵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桑桐一怔:“我们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针对穆容?就因为一件事没有达到你的要求,你就要这样吗?就因为这么一件事, 你就把人家所有的好都否定了?而且这一趟我们原本的计划就是去九花山的, 停在关耳州才是计划外的。”
在理智上, 桑桐已经认同了桑榆的话,可嘴巴却不听使唤,说道:“她是当时唯一能动的人,她的不作为差点要了你的命。”
桑榆失望的看着桑桐:“要不是穆容,我的命早就交代了, 还来什么关耳州?她的手是怎么造成的?她身上的锁链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因为她违背了下面的指示,没有钩取我的魂魄?桐桐姐,你好好想想,抛开这件事,穆容为我们做了多少,她求过回报吗?她是人,不是神仙,她能力有限,她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苛刻?你怎么能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呢?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答应穆容的,现在突然这么说,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桑榆起身离开。
桑桐看着桑榆的背影张了张嘴,想和她解释自己不是这么想的。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马上又有一个阴暗的声音否定了它。
“我就是这么想的,榆娃儿是我放在心尖尖上呵护了十五年的人,穆容的失误险些让桑榆丧命,不可原谅。”
苏四方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颂了一声:“阿弥陀佛。”
在桑榆的“敦促”下,桑桐旅行了自己当初的诺言,与曾天涵约定:忙完九花山的事情,返程的时候会再来关耳州一次,处理完这件事情再回东北。
次日,桑桐订了最早的航班,前往九花山。
相传这里曾是地藏菩萨的道场,九花山的山根直通幽冥。
值中元节鬼门关大开之际,在此地施法可以通灵到永不见天日铁围山,也就是穆容母亲服刑的地方。
九花山上有一座无名小庙,四人就在这小庙中暂时借住了下来。
大殿中供奉着地藏王菩萨的金身法相,殿外是一个长方形的广场,广场的尽头有一颗挂满红绳的古树,树下有一口井。
这无名小庙中的几明僧人,平日里就吃这口井里的水。
中元节那天桑桐在井前设了神案,月上中天,月亮的倒影完整的映在井中。
桑桐焚香烧符,对着井口念了一段咒语,对穆容说:“你可以看到你的母亲了……”
穆容扑到井边,抱着井口冰冷的石头,整个头都探了进去,片刻后传出一声:“妈。”
桑桐抬眼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说道:“这次会面时间的长短,由老天决定,月亮的倒影不能在井中完整显现之时,你母亲的身影就会消失。”
几人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庭院里回荡着穆容强自压抑的啜泣声。
没人知道穆容和她母亲,这次时隔十六年的见面究竟进行了多长时间。
那一夜没有人出来,就连庙中的僧人也各自待在房中做晚课,将庭院留给了穆容一人。
穆容在井边坐了一宿,她母亲的画面消失后,她便倚着水井抬头望月。
穆容在外,桑榆在里,穆容坐了一夜,桑榆也一夜未眠。
天蒙蒙亮时,桑榆偷偷将窗户推开一角,看着穆容还呆呆的坐井边,倔强的守着那口水井不肯离开,像是迷路了等待母亲来找到自己的孩子。
看的桑榆心酸不已:越是坚强的人,偶尔流露出软弱,越惹人心疼。
吃早饭时,穆容深深的给桑桐鞠了一个躬,并道了谢;这下换桑桐不好意思了。
四人并未在九花山多做停留,马不停蹄的返回了关耳州。
在车子抛锚那天,曾天涵和桑桐用看似闲聊的方式交换了彼此的信息,曾天涵说过:他遇到了一桩棘手事件,需要桑桐帮忙。
桑桐本以为是李寒楚这件事,可事后曾天涵告诉她并不是,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桑桐协助处理。
“我就说么,局里怎么会派你来处理这么大的事,牵扯到叶楼河妖,关系万民生计,派你来未免也太草率了。”
曾天涵笑了笑:“李寒楚的事情只是个巧合,另外一件事需要你替我全权处理。”
“很棘手?”
“那倒不是,只是那东西很聪明,看出了我的来路,逃到叶楼河对岸去了。”
桑桐明白了:家仙不过江,曾天涵作为东北萨满教嫡系传人,是无法带着法力到河对岸的。
五人乘坐大巴,行驶四十分钟,到达了对岸的霞边市。
下了车以后,曾天涵又到窗口买了五张票,一行人再度登上大巴,车行两个小时候到站。
曾天涵再一次带着几个人登上了小客车,那种很破旧,窗子可以打开,上车卖票,坐满一趟发一趟,随时都可以在路边停车的客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