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唐起床,女佣敲门:“门主,早膳已经备好了。”
李唐吃个包子,咸了,皱眉,厨娘一脸惊惶:“门主!门主!老奴没下毒啊!老奴是冤枉的!求门主饶了老奴一命!”
李唐到院子里散步,司机拖着自行车过来,指着一片草地:“门主,外面风景这么好,您要不要骑马转转?”
李唐喝个水,管家大喝:“丫鬟呢?怎么能让门主自己倒水?拉出去五十大板丢到后山喂狼。”园艺师亢奋:“喳!”
李唐:……这他妈比他还戏精。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疯人院。
管家见他这么有干劲,笑眯眯地帮他请书法老师和武术老师,有事忙才好啊,不会每天都情绪低落。为了更好地配合他演戏,管家还让人赶制了好几套古装,白的蓝的黑的,做回来了,李唐果然十分感动,一天到晚穿着大长袍甩着袖子满屋子走。
李唐到书房里练字,见到书法老师,终于松了口气。老师微笑着看着他故意的鬼画符,说:“门主这字铁画银钩,云飞龙跃,透力万钧,果真是资质过人,青出于蓝啊,再过些时日,老夫便教无可教了。”李唐瞪着他,老顽童笑呵呵冲他眨了一下眼睛说:“管家说涨工资,老夫穷啊,穷啊……”
武术老师是个年轻人,李唐见他相貌端正,不像是不正经的,正要放心,小伙子一甩剑对着一丛花瞎脊薄挥,道:“门主看我一招摧红减绿!”说着,剑光晃眼,满地花叶颓然。
管家笑眯眯问:“门主可还满意吾等表现?”
李唐笑得甜到自己牙疼:“喜欢死了。”
这天午后苍天欲雨,阴霾沉沉笼着大地。
李唐拖着剑要到草坪上练剑,管家一看快下雨,脸色骤变,转过来便是一副要好好絮叨絮叨规劝谏诤的老脸,李唐头一疼,抱着沉铁说他在屋里练练就好。
客厅中间被清理出一大片空地,李唐举着剑跳大神似的挥着,围观者不时鼓掌高呼“门主威武”,李唐洋洋自得,跳得越发入神。
司机:“二少爷比我家那口子跳得好还啊,这水平,在广场上领舞的水平都够了。”
厨娘:“哦呦,你家那口子也跳啊?改天约出来切磋切磋啊。”
女佣崇拜地看着李唐:“什么二少爷,要叫门主。”
“你说叫他什么?”
“门主啊!管家都强调几遍了,怎么还有人不……”女佣一转头,喉头一哽,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嘴里喃喃道,“大、大少爷……”
眼前的青年身材修长,黑色的西装带着雨水的湿气,额发浸了墨水似的浓黑地贴在额头上,金丝边眼镜后一双冷淡的漆黑眼眸淡淡地扫了扫小学生见班主任般的几人,一群人瞬间阵亡,纷纷作鸟兽散。
管家坚守阵地,笑呵呵道:“大少怎么突然回来了?”
周随没有说话,视线落在李唐身上,那青年缩在老人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看着他,眼神陌生而好奇。
管家将他从身后拉出来:“二少别怕,这是大少。”
李唐缩着肩,剑拄在地上。“我、我不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二少每天都抱着大少送的布偶呢。”管家哄道。
李唐一瞥眼,嘴里咕哝道:“这个哥哥太大了。”
周随眼神一暗,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转过身接了佣人递上来的干毛巾,边走边上楼,一忽儿便消失了。
管家一回头,李唐怅然若失地站在那里,怯然而失落,像蜗牛探出了触角摸索世界,触了壁便迅速缩了回去。
“我看大少衣服都湿了,应该是上楼洗澡去了。这气温突然降下来,又淋雨,不知道会不会生病啊。”管家拿着腔调,循循善诱。
李唐回神,眼睛晶亮:“我去给他送姜汤。”
“还是二少考虑周到。”管家笑呵呵到厨房去吩咐做姜汤,一会儿端了一只盘子,上面放着一只盅,交给了李唐。
作者有话要说: 本卷又名:哥哥不要!XD
管家:这是你哥哥。
李唐:这个太♂大♂了。
第80章 霸道皇帝爱上我·5
周随的房门半合着, 只开了一道缝,里面漏出橘色的灯光。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于是推开门进去, 从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这辈子周随大概是走人面兽心的斯文禁欲风,房间的布置也很简洁, 桌面干干净净, 书籍、文件都整理得井井有条。
李唐把托盘放在桌面上, 坐在桌边等着。过了一小会儿, 周随推开门走了出来, 赤着上半身,胸膛肌理分明,腹肌结实有力,湿哒哒的黑发间不断滚下小水珠, 沿着肌肤淌进了围在腰间的浴巾里……
丫一定是故意的。
李唐口干舌燥,面上淡定自若,一派无辜地说:“哥哥,我给你送姜茶。”
周随边走边擦手里的眼镜,低哑的嗓音淡淡的:“谢谢。”说着将眼镜一戴, 略微上挑的桃花眼半眯瞅着他, “听管家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金丝边眼镜真是衣冠禽兽的绝佳利器,李唐爱死他这副做作的老干部腔。
他默默挪了挪屁股,集中精力装样儿, 怯懦道:“不记得……”
周随淡淡哼了一声,走到他面前,举起茶盅抿了一口,目光从眼镜后穿来:“忘了也好,省得你总是胡作非为。你最近是接了一部戏?”
李唐赧然道:“我想要挣钱,而且那部剧很好。”
“演戏才能挣几个钱?还不够你挥霍。你要没事就乖乖在家里待着,我养得起你。你要实在想工作,那就到公司来帮我干活。”周随语气平淡,听不出有私心。
李唐唾弃,摄像头都装上了,现在还不想让他出去工作,这是要把他当金丝雀养在笼子里?听起来不错的样子……但他更想看看周随准备了一出什么样的戏,便道:“我是真的喜欢那部戏。”
周随没说话,隐隐有些不悦,喝完了姜茶便将杯盏放在托盘里。李唐拘谨地站起来,端起盘子:“哥哥早点休息,我先下楼了。”
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周随的声音:“明天把剧本送过来,我帮你看看。”
李唐一愣,回过头露出灿烂的笑:“嗯。”
“早点休息。”
“好、好的。”
直到下了楼,他脸上还是掩不住的笑。
管家欣慰笑,装作不知情问:“看小少爷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李唐傻笑:“哥哥说要养我。”
管家笑呵呵:“那多好啊。”
“嗯。”李唐眉眼弯弯,“可是我不能让哥哥那么辛苦,所以我也要工作养家。”
“小少爷这份心,大少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哥哥还说明天要帮我看剧本。”
管家看他们这么“兄友弟恭”,老怀甚慰。“好啊,那小少爷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才能早起。”
李唐开心地用力点头,拽上“小哥哥”上楼去了。
第二天,李唐把剧本送到书房里,周随随意指了指办公桌的桌面,他放下东西便要走,被周随叫住。
“我没回来,你书法课在哪上?”周随头也不抬问。
李唐愣愣答:“这里。”
“那就在这待着,一会儿照样让老师在这授课。”
“哦。”李唐坐到另一张摆了笔墨纸砚的黄花梨木雕花桌后,拿出一本字帖看。
不久,书法老师来了,和周随相互客气地打了招呼,一如往常给李唐上课。因为周随在场,师生二人都屏息凝气,平时欢脱的气氛一扫而空,竟然认认真真地上起了课。等老师走了,李唐照样捏着毛笔写字,写得入神了,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李唐侧仰头,周随立在他身后,将他笼在阴影之下,胸膛贴着他的背脊,一手握着他的肩,一手握住他握笔的手,道:“怎么下笔不是轻飘无力,就是迅猛过度?行笔需控制力道,若行若飞,不可下蛮劲,也不可不下劲。”李唐的手被他掌控着,顺着力度和手势,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个行书的“唐”字,“所谓计白当黑,意在笔先,下笔之前就该胸有成竹,字的布局不可偏重,不可稀疏。单看这个‘唐’字,上半部分广字飞掠求动,下半部分收势稳形,疾涩相立,字形就稳住了。”
“兄控”弟弟崇拜道:“哥哥真厉害。我也想像哥哥一样。”
周随摩挲着他的手背,说话时的热气落在他耳朵和颈间,口吻却十分冷淡:“我们两人之间,只要我厉害就行……”语调转低,稳重而诚恳,“你只需要躲在我的庇护下,好好的。”
李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流氓。
他“感动”喃喃:“哥哥……”
周随松开他,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即靠在桌案旁,道:“你那剧本,我刚看了。既然是俞导的戏,那就好好演。”
“嗯!”
“嗯,要是演戏上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
脑残粉李唐两眼的星星,闪亮闪亮:“哥哥还会演戏?”
周随愣是从这问句里听出了调侃,眼眸一眯,迅速在心里记了一笔。他当然会演戏,不只如此,还演得颇为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