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会抢你的那点东西不成!”秦荣侧头看向她,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和受伤的神色,控诉道,“我配合你小心谋划这么多年,为的是谁!如今春华让事情变成了这样,我——”
“闭嘴!你不配提春华!要不是当年你……你就是个禽兽!”秦莉压抑的喝骂回去,眼眶泛红,目光几欲噬人,“别装出这副恶心的模样给我看!皇都只是那么点东西的话,你又何必把重心挪过来,害得爸一把年纪了还要操心秦家那么大个摊子!你不孝!”
“我——”
“都给我闭嘴!”秦明强终于压不住怒气,打断了他们的话,“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这些烂账我一会再跟你们算!两个废物,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们!还不快滚去联系相熟的医院!趁着狄秋鹤还不知道这事,尽快把狄边送国——”
“秦外公,您想把我爸送去哪里?”狄秋鹤推开病房的门,先看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狄边,见他脸色还算好,表情松了松,这才看向秦家几人。
“你怎么在这?”秦莉失态的站起身,尖声道,“你不是在D区演戏吗?王助理和安助理明明——”
“他们不知道我回来了,这次也是赶巧……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要尽快抓住害我爸摔下楼梯的凶手。在赶过来的路上我已经让王律师他们报了警,警察很快就会过来,还得拜托秦姨过会配合警察做一下口供,说明一下我爸当时摔下楼梯的情况。”狄秋鹤说完走到病床边看了看狄边的情况,示意律师们进来,然后像个完全不知道真相的担忧晚辈那般,看向秦莉继续问道,“秦姨,春华怎么没过来?还有,我爸之前在电话里跟我说要跟您离婚是怎么回事?您和父亲吵架了?”
秦莉在看到律师的身影时惊得心里一跳,又听到报警两个字,双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强撑着气势质问道,“你爸摔下楼梯是意外,你为什么要报警?又为什么要把各位律师请过来?是嫌你爸受伤不够重,病房里太安静?”
“在警察给出确切的结论之前,意外或者人为各占一半可能,为谨慎起见,我们还是让警察查查比较好。”狄秋鹤看着她,丝毫不让,“我以前从来不管事,经验欠缺,律师是我专门请来帮忙的。还有,父亲刚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能否请您稍微放低一点音量?”
秦莉被自己的话反噎了回来,心里慌乱到极点,忍不住侧头看向身边的秦明强。
秦明强收回落在律师身上的视线,侧头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秋鹤,我知道你孝顺,所以关心则乱,报警了也好,求一个心安。你父亲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时间也晚了,你先去休息吧,还有这些律师……”秦明强抬了抬眼皮,表情虽不变,语气却是沉了些,“劳烦这些律师跑这一趟,咱们这是家事,就不耽误律师们休息的时间了。”
“谁说这是家事?”狄秋鹤坐到病床边,似笑非笑,“如今我爸昏迷不醒,即使醒过来也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那在这期间,皇都要交给谁来管理?我爸被推下楼的案子要让谁来跟进?还有皇都如今正在进行的项目,接下来的决策又该怎么下?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不需要律师在旁边看着?”
秦明强温和看着他,摆着长辈的谱回道,“自然是由你母亲……”
“抱歉,我母亲已经死了十几年了。”狄秋鹤脸上的表情淡下来,一点不给面子的说道,“我知道您是想让秦姨代为管理皇都,但很抱歉,这恐怕不行。今天我之所以瞒着剧组和助理偷偷赶回B市,就是因为父亲在下午给我打了通电话,说他要和秦姨离婚,且语气激动,态度坚定,隐隐还带着一丝厌恶憎恨。我不明白父亲为何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我只知道,就在我接到这个电话匆匆赶回B市后,向来身体健康平衡很好的父亲,突然“不小心”从家里那铺着地毯且并不算很陡的楼梯上摔了下来,一度病危。秦董事长,您觉得这种巧合,身为人子的我该不该因为‘关心则乱’而报这一次警?”
此话一出,律师们全都一脸震惊的看向了秦莉。董事长和夫人要离婚?天呐,这大八卦……
秦明强被他堵了满脸,表情沉下来。
“还有。”狄秋鹤看向面色越发难看的秦莉,意有所指道,“父亲在电话里说他很对不起我,以前竟为了一个野种冷待我许久,秦姨,我想问一句,我父亲话里的野种,指的是谁?”
秦莉表情大变,后退一步跌在椅子上,慌乱喝道,“别胡说八道!你爸刚住院你就带着一群律师跑过来泼我脏水,到底是何居心!大家都被你平时那副不争的模样欺骗了!你、你最该死!”
“我父亲还没死,您就想让我也去死,看来秦姨您早就对我狄家父子恨之入骨了,我和父亲才是那个被你的伪装欺骗了的人。”狄秋鹤垂眼,神情淡漠,“若一家和睦,我自然愿意不争,如今我父亲生死不知的躺在病床上,我要是再不争,是不是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秦家在皇都只手遮天,然后任由你让哪个野种继续顶着我狄家的姓,玷污我狄家的血脉?占我狄家的钱财?至于泼脏水,亲子鉴定这家医院就可以做,你敢不敢把夏松和春华他们喊来,让他们在律师的见证下,和父亲做一个鉴定?”
秦莉被他逼问得面色苍白,眼里露出了一丝掩不住的恨意。狄秋鹤是故意的!他故意在律师面前把自己逼到这种境地,就是想让夏松受辱,让春华彻底完蛋!
不行,这话不能接,接了夏松和春华就真的要背上野种的名声了!
“我瞧着律师似乎只来了一部分?”她压着情绪,转移话题道,“怎么不全请来?鉴定这种东西最容易作假,谁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些个居心叵测的人,趁着你爸昏迷不醒的时候,挑拨我们一家人的关系。”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狄秋鹤眼神嘲讽,拿出了手机,“行,既然秦姨要求,那我这就把所有律师全部请过来。为防有人做作假,不如再请一些媒体和公证单位过来共同见证?您若还不放心,请电视台过来直播也是可以的,反正皇都有的是资源和路子。”
这提议太狠太绝也太自信,本有些怀疑这料真实性的律师们立刻偏移到了狄秋鹤这边,看秦家人的眼神都有些古怪起来,心里对狄秋鹤的忌惮也浅了一些。
也是,大少向来不插手皇都的事情,如今这样,也不过是太过担心父亲和生气秦家的背叛罢了。且要是大少说的都是真的,那这秦家一家就真的太恶心了。
形势很不利。
“狄秋鹤你闭嘴!怎么跟长辈说话呢!”秦荣见妹妹被问住十分狼狈,冲动之下不顾父亲的眼神喝止起身过去揽住秦莉,看着狄秋鹤喝道,“你一个小辈又能知道长辈些什么事!你爸只是生了一次病而已,你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是要做什么!”
“秦经理与令妹的感情真好。”狄秋鹤似是随意的说了一句,骇得秦莉立刻推开了秦荣,身体颤抖的远离对方几步远,侧头努力调整着情绪。
狄秋鹤帮狄边拉了拉被子,继续说道,“这次我不仅要把事情闹得难看,还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掀开了撕碎了摊开了,在这些律师面前一点不漏的全部扯出来。反正丢人的不是我,我又有什么好在乎的?而且刚刚明明是秦姨想要多请些人过来热闹热闹,我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他话语里鱼死网破的意思太过明显,秦明强想装听不懂都没办法。他不懂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之前还一切尽在掌握。
如今事情已经被掀开,掩盖已经不可能,有律师盯着,做文章也很难。狄边摔下楼梯这事警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可以先缓缓。这狄秋鹤似乎并不知道春华的身世,应该不会提出像狄边那样过分的要求,也许可以趁着现在狄边昏迷,及时止损。
心中有了计较,秦明强的情绪平稳了一点,看向狄秋鹤,克制着心里的不甘,沉声问道,“狄秋鹤,你想要什么?”
狄秋鹤一眼就看出他的打算,勾唇冷笑,“要什么?我要我父亲好好活着,要你们不再插手我皇都的事,要野种滚出狄家,要那些对不起我狄家的人,一辈子被踩在我狄家脚下!”
秦明强瞳孔猛缩,拍凳子喝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狄秋鹤看向他,淡了表情,“我父亲如今还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您养的好女儿让我狄家帮她养了十几年的野种,您的好儿子对皇都虎视眈眈,觊觎已久,我欺你又如何?这不是你们该得的吗?”
秦明强牙齿紧咬,额头青筋鼓起,阴狠的看着他,语带威胁道,“狄秋鹤,你不要不知好歹!你一个没有任何权利的花架子少爷,哪来的底气这么耍威风!”
“当然是我名字前面的狄姓和我血管里流着的狄家血脉给我的底气!”狄秋鹤分毫不让,完全不受威胁,“除非你让我像我父亲那样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否则这威风,我一定要跟你们秦家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