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闻言一愣,忙让警员把人带过来。
来的人是颜媛,她在去拍卖会的路上听说这边出了事,想起之前听到过的那通电话,有些担心,就跑过来看了看情况,却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大堆亚洲面孔,心里咯噔一声,在询问了一下路人后明白可能是贺白和狄秋鹤出了事,忙站了出来。
被警员带进来后,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警察堆里的贺白和他身边正侧着头与一个警官说话的狄秋鹤,提着的心瞬间放下,大步靠近后急声说道,“我看到有救护车停在外面,还以为是你们出事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让你担心了。”贺白安抚的朝她笑了笑,然后拽了下身边正默默吃干醋的狄秋鹤,给两人介绍了一下。
颜媛秒变紧张,磕磕巴巴的和狄秋鹤打了个招呼。
狄秋鹤礼貌回应,然后温声感谢安抚了她几句,态度倒是挑不出错来,但身上却不知何时多了些高不可攀凡人不可触碰的豪门贵三代味道,让人不敢随意攀谈。
明白他心里那点小九九的贺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狄秋鹤扭头装作没看到,誓要把干醋吃到底。
颜媛性格内向,不太擅长和人说话与揣摩别人的心思,再加上心里挂念着要帮他们作证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猫腻,打过招呼后就急切的朝两人身边的警官说起当日在酒店大堂里看到的情况来。
警长听完她的话后深深皱眉,意识到嫌犯可能还做了些其他侵害受害者权利的事情,忙喊人赶去酒店查看情况。
现场勘查结束后,众人前往警局,一直“昏迷”的狄春华被生理问题打败,不得不“苏醒”过来。警长立刻安排她和其他几个女孩子站在一起,让颜媛做了辨认。
颜媛从小学画,对人像十分敏感,哪怕狄春华故意拧着表情,她也一眼就把人认了出来。
没过一会,去酒店调查情况的警察匆匆赶了回来,还带回了三个微型摄像头和几段酒店大堂、电梯和走廊的监控录像。
人证物证全在,没一会那两个伪装成迷妹的外国女孩就招了供。
原来她们压根不认识狄春华,也不是什么学生,而是离家出走混社会的太妹。她们离家两个月,很快就把从家里偷出来的钱财挥霍一空,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狄春华突然出现,说自己家里是办杂志的,觉得她们外形好,想请她们当服装模特。
两人见狄春华和自己差不多大,穿得也好,十分信任的就跟着她走了,到地方后却被对方打晕关了起来,还拍了裸照和侮辱视频,被威胁着来D国收拾狄春华的“坏哥哥”。
两个女孩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六岁,年纪都很小,说起这些事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起来可怜极了,把狄春华完全衬成了一个天生的恶霸。
另一边的狄春华却拒绝开口,只强调自己的无辜,并要求请律师和通知家长。
对于狄春华的嘴硬抵赖,狄秋鹤毫不意外,只觉得她愚蠢至极。这次的事情人证物证俱全,坦白从宽主动认错也许还有轻罚的可能,拒不交代只会让罪名加重,国外的司法体系和国内的不一样,狄春华越折腾,法官对她的印象越差,判得也就越严重。
期间狄春华还向警方提出要求,说想和他见一面,然后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仇人见面只会影响胃口,他不想再恶心自己。
事情暂时出不了结果,在配合警方做完该做的调查后,狄秋鹤和贺白带着颜媛出了警局,请她吃了一顿感谢饭,并为连累她错过今天拍卖会的事情表达了歉意。
颜媛忙表示没关系,被他们如此正式的感谢和道歉弄得十分不好意思。
饭后两人把颜媛送回了酒店,然后让保镖去之前住的酒店取了行李,去另一家保全更好的酒店办理了入住。
独守空床多日的狄秋鹤终于再次抱到了爱人,想不和谐到半夜,却被贺白残酷镇压,只允许他稍微发泄了一下。
第二天午饭时分,狄春华的律师终于赶了过来,刑邵风也带着律师连夜飞了过来。
“你们想怎么处理这次的事?”刑邵风脸上一点不见连夜飞行的疲惫,找到他们后立刻进入了工作模式,“是想一劳永逸,还是慢慢玩。”
慢慢玩是什么东西?
贺白皱着脸,侧头看狄秋鹤,瞪眼:你对刑邵风做了什么,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狄秋鹤狂喝一口醋,伸手捏住了他的嘴巴,看向刑邵风回道,“一劳永逸。”
“我明白了。”刑邵风点头,看一眼被捏住了鼻子的贺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识趣的不再打扰她们,起身带着律师去了警局。
“你干什么。”贺白终于把狄秋鹤的手拽了下来,抬手捂嘴唇,“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留在这等狄春华的事情处理完吗?”
“不。”狄秋鹤靠过去,拉下他的手亲了下他的鼻子,笑眯眯回道,“我们去提前度蜜月。”
贺白愣了一下,然后翻白眼,嫌弃,“度什么蜜月,你就是想偷懒了。”说是这么说,但还是默认了他的提议,这次两人难得一起出来,近期又都没接工作,确实可以好好玩一玩。
狄秋鹤笑,伸臂把他捞到怀里,垂头蹭他。
计划敲定,两人立刻把狄春华的事情抛到了脑后,美滋滋的规划起旅游线路来,结果还不等他们规划出个一二三四五,一个大胡子中年人就带着一副照片找上了门。
“冒昧打扰,在下库伯·史密斯,是贺先生拍卖作品的买家,现在有些事想找两位商谈。”大胡子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用别扭的华国礼仪和开门的狄秋鹤打了个招呼,诚意十足。
贺白听到动静走过来,在见到门外的中年人后愣了愣,惊讶道,“是你?”
狄秋鹤闻言回头看他,询问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是上次在秀场时见过。”贺白回答,想起当初对方盯着狄秋鹤看的举动,心里稍微有了些猜测,忙开门把人请了进来。
三人在小客厅里落座,保镖给他们上了茶之后退到一边守着,没有出去。
库伯接过茶道了谢,看向对面外形优秀的狄秋鹤和笑得亲切讨喜的贺白,紧张稍减,先是对两人昨天的遭遇表达了担忧和安慰,然后拿出贺白拍卖的作品大力夸赞了一番,最后终于说出了来意。
“我觉得狄秋鹤先生的气质十分适合V&G新系列的风格,所以想请狄秋鹤先生为V&G拍一支广告片。另外,我代表公司,希望这部广告片能由贺白先生来拍摄。”
贺白和狄秋鹤闻言一顿,侧头对视了一眼。
V&G,顶级男装奢侈品牌之一,走低调复古风,是狄秋鹤最常穿的正装品牌之一,《秋》《鹤》这两张参赛的作品里,狄秋鹤刚好穿的全是V&G。
库伯·史密斯现在能代表V&G直接上门来邀请狄秋鹤拍广告片,估计是已经关注了狄秋鹤一段不短的时间,并已经和公司高层好好研究过狄秋鹤各方面的条件,确定对狄秋鹤十分满意。
但拍广告片这种邀请是可以理解为两个意思的,一是单纯作为广告模特拍几张照片,一是以代言人的身份拍广告片,这两种情况所代表的意义截然不同,库伯没有明说,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口误。
“工作方面的安排,我得先和我的经纪人沟通一下。”狄秋鹤并没有立刻应下他的邀请,而是打了个官腔,委婉回复后客气说道,“感谢V&G的邀请和欣赏,我很荣幸。”
库伯关注过他一段时间,知道他是个不差钱的,也做好了不会被立刻答应的准备,闻言忙表示理解,并给出了自己和公司另一个负责人的名片。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就在狄秋鹤以为对方差不多该识趣告辞时,对方居然话语一转,又发了个邀请过来。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正在筹拍一部电影,主题是冒险,计划拍四部,里面有一个亚洲角色……”库伯说到这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红了,顶着两人好奇的视线诚实道,“实不相瞒,我那位朋友之前是帮电视台拍纪录片的,电影是第一次接触……”
总而言之,就是他有个好朋友人到中年,突然觉得平淡的生活没意思,想去完成儿时的梦想——拍电影。
靠着自身强大的人脉,他辞职后好一番折腾,居然真的折腾出了个样子来,剧本有了,资金有了,团队拉齐了,眼看着万事俱备,只差演员到位就能开拍了,却不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之前他们请到的一位亚洲R国演员突然爆火,嫌钱少撂挑子不干了。
然后库伯急好友之所急,在秀场上一眼瞧中了狄秋鹤这么个人才,经过几个月的观察后,觉得他温柔沉稳的气质十分符合好友的要求,且更加符合V&G的风格,于是就冒昧上门了。
听完这位好友的故事,贺白总算明白了他今天亲自上门且姿态放得如此之低的原因了。
以V&G的地位,想请个亚洲刚火的新人演员拍广告片,那几乎就是随便说句话的事,只要是在娱乐圈混的人,就没有不想被奢侈品牌青睐的。但这位库克身为地区负责人,却偏偏亲自上了门,还提前买下了他的作品以示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