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他的信号,王博毅心情放松了一些,想起前一阵和刑邵风交接工作时对方的交代,脑筋一转,为难回道,“老板,在这次的事情出来之前,我都不知道大少的母家姓什么,您也没有这方面的吩咐,所以难免马虎了一些……而且就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大少最近这一两个月不是在边境省拍戏,就是在国外拍戏,根本就没时间也没机会和别人接触,手机也一直保存在我这里,我是真的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所以我推测之前范达和大少可能根本就没有联系,他应该偷偷观察了大少很久。”
激烈的反驳才可疑,适当的推锅有奇效,最后用一个能干扰对方思路的推测做结尾,对方肯定会被带偏——刑·军师·邵风如是说。
那边安静了一会,似是在思考他的话,然后果然不再纠结信任不信任的问题,确认问道,“你的意思是,范达还没和秋鹤见过面?”
听出他态度的缓和,王博毅在心里松了口气,回道,“起码在大少回B市之前没有见过,回B市之后大少体谅我跟着他出差那么久太累,给我放了一周的假,这两天接了工作才又让我回来,在我放假的这一周时间里,大少可能和范达有过接触。”
狄边算了算范达接管大泽的时间,心里有了计较,又问道,“那秋鹤这两天有没有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说突然频繁接触律师和职业经理人之类的?”
这是怀疑大少从范达那获得了大量财产?
王博毅看一眼依然闲闲翻着杂志的狄秋鹤,斟酌了一下,回道,“没有,大少身边只多了一个司机……老板,我觉得范达似是对我和安助理这类之前就跟着大少的人起了防备,准备让大少培养自己的人了。”
狄边皱眉,想起范达的警告,终于坐不住了,草草交代了王博毅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匆匆出了门。
王博毅收起手机,看向狄秋鹤。
“安助理那边应该也会接到狄边或者秦莉的电话。”狄秋鹤放下杂志,点了点杂志封面,吩咐道,“你去安助理那边盯着,别让她乱说话。”
王博毅点头,起身出去跟安助理打电话去了。
被狄边恶心了一顿,狄秋鹤的心情变得有些差,十分想抱抱自家小狗仔治愈一下,看一眼时间,越发对迟到的摄影师不满起来。
明知道B市周末出行的人多,十有八九会堵车,为什么不早点出门?真是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哪像他家小狗仔,每次工作都是提前到场,从不会让其他工作人员等候。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把手机拿出来,翻出了贺白的号码。
这个点,小狗仔应该已经醒了吧……
手指刚按下拨号键,熟悉的电话铃声就模模糊糊的隔着门板从外面传了进来。
他看一眼房门,又重新低下了头。
应该是巧合,这种手机铃声还是很大众的。
嘟——
电话被挂断,门外的铃声也停止了,他心里一跳,又看一眼房门,绷紧身体停了几秒,没听到敲门声,失笑摇头,把手机塞回了口袋——小狗仔起床气真大,居然直接按掉了他的电话。
门外,贺白把手机调成静音,想了想,收回了敲门的手,转身下楼随手拉住一个工作人员,让他去通知负责人请模特去换衣服,拍摄准备开始了,自己则溜溜达达的和一会要配合打光的工作人员沟通起来。
狄秋鹤刚收起手机没多久,工作人员就过来通知他摄影师已经到了,拍摄随时可以开始,请他去更衣室换一下衣服,化下妆。他看一眼时间,见那摄影师也没有迟到太久,心气顺了点,起身随着工作人员去了更衣室。
半个小时后,一切准备就绪,狄秋鹤随着工作人员的指引来到别墅大厅落地窗前已经搭好的拍摄场景里,取出代言的手表戴上,低头让化妆师按照现在的光线效果帮他做最后的妆容调整。
“手表不错。”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然后手腕一紧,手被抓住向后,手心被挠了挠,然后那声音更近了一点,带上了笑意,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处,“就是人挫了点,配不上俊杰家的手表。”
狄秋鹤身体反射性紧绷,一时之间居然不敢回头去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想念所以产生了幻觉。
工作人员都是牛家的人,知道贺白和老板儿子关系好,也知道贺白和狄秋鹤是师兄弟,关系不错,见贺白突然冒出来“袭击”了狄秋鹤,把狄秋鹤弄愣了,都善意的笑了笑,识趣的没有一直盯着他们看。而帮着贺白瞒着狄秋鹤的负责人则一改之前在狄秋鹤面前的稳重沉稳,笑眯眯的拿出手机拍了照。
年轻人就是有精力啊,工作之余还不忘和朋友闹些小惊喜,不错不错。
狄秋鹤被工作人员的笑声弄回神,毫不犹豫的回握住贺白拽着他的手,礼貌阻止化妆师继续补妆的动作,转身看向身后,顿了顿压住情绪之后才问道,“你怎么在这?是来陪我的吗?”
“不是。”贺白抽回手,举了举胸前的相机,慢悠悠道,“我是来工作赚钱的。”
狄秋鹤闻言一愣,又想伸手去抓他,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白眼疾手快的拦住他的手,低头装作仔细看手表的样子,提高声音说道,“这手表细看更雅致,我差不多知道要怎么拍了,好了,大家各就各位,把落地窗这块空出来,打光准备。”
工作人员齐齐应了一声,各自散了,之前被狄秋鹤拦开的化妆师见他们叙完旧要开始工作了,忙绕过来帮狄秋鹤把最后的妆补完,朝两人笑了笑,提着化妆箱退到了其他工作人员身边。
转眼间两人身边就没了人,贺白抬手借着帮狄秋鹤整理刘海的动作弹了下他的额头,低声说道,“听王助理说,有个人对我的迟到很不满?”
提示到这份上,狄秋鹤再不明白贺白现在闹的是哪出他就是傻了,顿时心里又喜又无奈。
“小白……”他抬手摸了摸额头,不错眼的看着他,嘴角要翘不翘的,心中情绪滚动到最后,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我很开心。”
“敢不开心试试,还有,谁让喊我名字了?”贺白挑眉,笑着斜他一眼,“在工作场上,请喊我贺先生或者贺老师,这么多人看着呢,温柔可亲的狄先生可得注意着点,别崩了人设。”
狄秋鹤被他这一眼斜得心痒得不行,十分想把他抱到怀里揉一揉,但碍于围观人员太多,不能动手,于是只黏糊糊地微微凑近,脸上挂着温柔可亲的笑,嘴里说着不着调的话,“贺老师,早上你换下来的睡裤我还没来得及放进洗衣机,那上面沾到的东西放一天,你说会不会洗不掉?”
贺白故意憋出的坏笑一僵,瞪他一眼,想到什么,又笑了起来,哼道,“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说完不再和他掰扯,走远了两步,示意打光人员上前。
手表广告片多采用特写镜头拍摄,贺白举起相机对准站在落地窗前、穿着一身烟灰色西装帅得冒泡的狄秋鹤,慢慢调整光圈,推进镜头,突然提高声音喊道,“秋鹤,晚上一起去泡温泉怎么样?”
一直温柔微笑望着他,看着他调试镜头的狄秋鹤闻言一顿,眼神瞬间变了,隐隐有些侵略,放松靠着的身体站直。
咔擦。
“刚刚的姿势眼神很好,状态不错,保持。”
贺白突然进入状态,示意打光的专心一点,然后转换一下位置,看着镜头中视线随着自己挪动,身体又靠回墙上的狄秋鹤,嘴角微勾,突然抬手解开了自己衬衣领口的纽扣,随意抹过自己的喉结,说道,“秋鹤,你脖子这里怎么有一个红痕,是被虫子咬了吗?”
狄秋鹤已经明白自己是被他的泡温泉给耍了,但视线还是忍不住顺着他的手落在了他的脖颈上,眼神微深,想起昨晚两人睡前的亲密,也抬头摸了摸脖颈,勾唇意味深长回道,“对,是被一只白白胖胖的虫子咬的。”
咔擦。
贺白按下快门,挪开相机,隐晦的瞪他一眼,让打光师又换了个方位,然后看向狄秋鹤说道,“外套颜色太浅,在灯光下会掩盖手表表盘的细碎反光,脱了,把衬衫袖子挽起来。”
狄秋鹤被瞪得心情大好,也大概明白了他今天拍照的套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听话的脱掉外套,眼神落在相机上,缓慢的解开衬衣袖口,伸手把戴着手表的那边袖子慢慢往上挽。
咔擦咔擦。
贺白按着快门,在心里哼了一声。
辣鸡,玩这种把戏怎么一点就透。
先解开了袖口的扣子,然后是领口的,紧接着头发也抓乱了,最后狄秋鹤干脆坐到地上,侧身慵懒的靠在落地窗上,戴着手表的手随意撑着膝盖,眯眼看着镜头,一丝邪气微微流露,帅得让人合不拢腿。
“腿收一收,这样摆构图会有些乱。”贺白拍了两张手表特写后上前帮他调整姿势,手“不小心”摸过他的大腿,又倾身按住他的腰帮他调整了一下靠着的姿势,侧头,快速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
狄秋鹤表情迅速变化,伸手就想去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