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未莨公子还真是有趣,既然未莨已然把事儿都说开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个条件我能答应,但是我倒想听听未莨公子你到底对此事有啥见解可以换取这个条件。”庆柳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角色,你没有‘料’,到哪儿有的资本来和皇上谈条件。
宋天奇也不着急,看了看迄今为止还没说话的央珂,顿了顿,整理一下思绪。
庆柳坐在一旁看了很不是滋味儿,这个未莨还真是熊心豹子胆,在他帝王面前也敢如此放肆。
宋天奇其实没多想,就是见央珂没出声,心里惦记的慌,无意就去瞄了两眼可没想到这么多复杂的心思。
央珂一直都是如此温润如玉、淡雅如风,不会因为谁露出一丝慌张,明显和前几日还耍过流氓的公子判如两人,要不是两幅面孔都是宋天奇真真儿切切见过,要谁和他谈起央珂还有那么一面,纵使磕破他脑袋他也是不相信的。
这两眼瞄完宋天奇也收回神,对着庆柳俯首作揖,答道,“这法子嘛甚是简单……”
满春楼自那日被砸之后不过一夜便恢复如初,客人还比以往多了几批,就宛如那一天发生的事如同梦境。
头牌们今儿刚编了新曲儿,欢喜这几个头牌的老顾客们包了上下第二层和第三层尽兴给自己专宠的人儿捧场。这第一层是些散客,都是来喝喝茶水听听曲儿,再找几个看得过去的小倌陪在一旁聊天的客人们。
散客很多,地盘不够大,于是几个人拼在一桌磕磕瓜子剥剥花生,再喝喝小酒,不是很熟的人经过一轮酒水也基本能称兄道弟了。
“你听说了吗?最近官府又重新查起了五年前的那庄大案?”一糙麻布灰色质地平民装相的男子换了个话题在一张拼桌上聊开了。这种粗麻布质地的衣服多半是社会底层民众的装扮,有着闲钱能来这烟花之地,还是这个点来,应该是在这附近街道摆摊的小贩。
“五年前大案?‘岘乙山庄’那起?不是说现任庄主死了吗?怎么又重新查了?”另一个绸缎质地面料装束的男子,手握一把折扇,普通世家公子的模样,应该是家中有些小钱。
“你这消息不够灵通啊,这庄主死了,本身就是别人瞎传的,是逃了,一夜消失了,官府追踪了五年都没结果,怕民众人心惶惶,发出来的假消息说是人死了,当我们民众傻,怎么会死了呢。”另一桌一个青年听着这桌在谈五年前的悬案纷纷来了兴致,凑到这桌开始分享自己知道消息的版本。
绸缎公子不相信这青年的说辞,提出质疑,“瞎传?谁知道哪条消息是真的呢,万一说庄主没死的才是谣传呢,就为了吓你们的吧,又没人见过这位庄主,几年官府都搜出声儿来,不是死了才怪呢。”
“谁说没人见过,我外村有个远方亲戚是个山村贫民,那边荒芜贫穷,前些年小孩儿的父母饿死了,前来投奔我家,说是见过隔壁山村村民吃人呢,你说这‘食人兽’都被官府灭了一只不剩,怎么会又出现呢,肯定是那曹希煜没死,又在搞这些惨无人道实验啊。”不知哪桌的少青也是一副公子模样,突然插了一句。
绸缎公子听此说辞有些动摇居然开始半信半疑不再坚持自己的观念,倒对那‘食人兽’来了兴趣,“你说真有‘食人兽’这玩意儿吗?我也是听人说,可是没见过这玩意儿啊。”
“公子不知也正常,这‘食人兽’五年前在京城郊外出现过一次,我父亲打猎误入一个村庄的时候曾经看到过,我父亲说是人不是兽,当时只是看到模糊的样子只知在撕咬什么活物,看得并不真切,所以到后来怎么传成食人兽的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个答案,大家纷纷唏嘘,“还真有这么恐怖的东西啊。”“这曹希煜也太丧心病狂了吧。”“这算什么,人家还弑父杀子呢。”
“等等,弑父大家都知道,可我记得当时岘乙山庄被灭门的时候曹希煜没有孩子,哪儿来的杀子?”另一桌青年问道。
那个突然插嘴的仿佛知道这事儿很多,好奇者越来越多,小小的桌上已经聚了一半第一层的散客,其中一个仿佛知道事情,开口回道,“你不知道?这个好多人知道吧,曹希煜把父亲丢进食人村的事儿大家都知道吧,第二天又丢一个婴儿,据说是他义兄的儿子,其实不然,那是他曹希煜的孩子啊。”
随后就有附和,“这事儿我知道,当年岘乙山庄出事,一姑娘牵扯其中,官府救出一女子唤名柳儿,虽说就出来时半傻半疯了,但口口念了几年了,‘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他是你的儿子啊造孽,造孽’,当时曹希煜嫉妒他义兄有这么个美丽的妻子不是心生歹念来着,这疯了的姑娘铁定说的是那被丢进去的婴儿啊。真是造孽啊。”
众人一阵唏嘘。
“岘乙山庄当年是何等风光,救人救世的活佛济世堂,人人敬仰,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败类,毁了岘乙山庄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基业,真是丧心病狂啊。”
大家话题越带越偏,还是那绸缎公子突然想起了,粗布麻衣少年刚提到官府重新搜索的消息,“这位少年,你刚不是说官府又要重新查,怎么,有线索了?”
“有啊,我有朋友是给衙门送菜的,听来的,绝对不会错,说是找着了!”
第33章 计划开始
“找着了?”周围一片哗然,仿佛不相信。
那绸缎公子扇了扇扇面接着追问,对面这个粗麻布少年仿佛知道不少的模样,“怎么找着的,怎么没听说啊,按道理官府破了这案子肯定贴上告示嘚瑟个一年半载的,但最近也没啥大事的动静啊,不会是瞎传的吧。”
“那哪儿能啊,我那送菜的伙计亲耳听见的,不过不是抓着了,是找着了,就是知道那曹希煜藏哪儿了。”粗麻布那少年特意把声音压低些,怕是被更多人听见似的。但是在场的人这么多,不听见又怎么可能。
“那知道藏哪儿了怎么还不去抓,总不能等人听到风声跑了再去抓,还抓个鬼啊。”一人质疑道。
“我那伙计说,官府那儿主事的和下属是这么说的,这事儿吧急不来,据说曹希煜那手上还在研究食人兽,那害人的药粉子还有效,这万一被坑了就不好说了,所以等曹希煜露出马脚,把据点给暴露了,然后一锅端了。”粗麻布少年激动地说道,就好像他也是正义凛然要跟着官府后面剿灭坏人一般。
绸缎公子用扇肘轻轻戳了戳自己的下巴,思考良久仿佛还不是听得懂,“那官府的意思是这据点还没找到?那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岂不是又要担心受怕了?就曹希煜手中那药粉子光听着就可怕。”
“没事,官府不让透露,但实则已经有人潜进去据点了。”粗麻布少年越说越骄傲,仿佛立下着汗马功劳的是他似的。
众人听着这话就不信了,他不过一个整日收官府欺压的小商贩,前面那些知道也就罢了,这等隐秘之事,怎么就能被他那送菜的伙计听见呢。纷纷摆手,一阵起哄嘲讽。
“这衙门都没人敢把这种情报随便拿来当谈资,怎么还会被他人听到,更何况还刚好被你那送菜的兄弟听见了呢。”身后一个粗狂的声音质疑道。
粗麻布少年见没人相信,急了,赶紧拉下要走的一批人,“诶呀,别走啊,我骗你们做什么,我又没好处的,说来也奇怪,我那兄弟是真真儿听见了的,他从不撒慌的,我也觉着蹊跷,但是实情也没人知道与否,不都得等官府把人真的抓着了才能辨别真假的嘛。”
丝绸公子一如既往的好奇,没和那群人一样先质疑,而是等粗麻布少年说完才问,“那可有说这曹希煜的据点在哪儿?”
“你还别说,我今儿来着满春楼就是为这事儿,你看我这样也不是常年能来这种地方消遣的。我听说啊,据点就在这满春楼呢。”这句话粗麻布少年已然把声音压到最低,但还是够围成一圈的人听见了。
这句话结束了,众人顿时不出声儿了,一下子都不由自主的脸色冷了下来。最先吱声儿的还是挑起这事儿的粗麻布少年,声音明显虚了下来,还带着颤音,“我也就听说的,说不定假消息呢,怎么可能嘛,这么多人每每来也没见着出啥事,哈哈哈”这结尾的笑声,显然过于尴尬了,并没有起到把尴尬气氛打破的作用。
接下他的话是一直坐在他一旁的绸缎公子,忙着帮他圆场,“不过是喝茶闲聊时的私聊罢了,真实性都有待考究的,大家不必当真,就当听了故事罢了。”
众人这才缓回了点神儿,各个都用干笑把这突然的一阵寂静打破了,就当刚才谈论不复存在一般。
谁也不想自个日日来消遣的地方是个恶魔的据点。
众人装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就当听了故事各自回到自己的坐席开始听舞台上的小曲儿,今儿头牌的新曲儿比以往都用心些,更有几个头牌头次合作又唱又跳的,可谓是难见的光景,却因为这短短的一段闲聊,整个一层笼罩了一阵奇怪的气氛。
不过片刻,原坐在一层的某个青年,趁着众人不注意消失在了一层,转眼没落任何人的眼中,潜入了三层楼的逍遥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