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蹊被叫醒的时候外面已经黑了,被顾城西裹得严严实实,半搂着下了飞机,去往顾城西在这的一处庄园。
庄园处于阿尔卑斯众一处山脉脚下,冬天,这是滑雪的胜地。
下了车,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山峰连在一起,巍峨的雪山屹立宏伟,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踩上堆积的白雪上,咯吱咯吱响。
夏成蹊不畏寒,又鲜少见过这么多这么厚的雪,眉飞色舞,玩的不亦乐乎,但顾城西不太纵容他,稍稍玩了会雪就把他带进了庄园,佣人早已在庄园里准备多时了。
看着夏成蹊没一丝疲惫的意思,顾城西好笑道:“好了消停些,你先好好倒个时差,明天哥就带你去滑雪。”
夏成蹊拉着他,“哥陪我一起睡。”
“这么大了还要哥陪着睡?”
“陪不陪?”
顾城西爽快上床,“陪!”
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一年的时间差不多只有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里,他必须要好好珍惜和顾城西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决不能浪费。
睡饱之后,夏成蹊破天荒没有赖床,早早的洗漱好钻进被子里,骑坐在顾城西腰上,胡作非为。
顾城西睁眼,好笑的看着他,一个翻身将他反压在身下,扯下他衣服,蹭蹭。
“一大早就挑火,今天是不想出门了?”
夏成蹊耍赖,“我这是在叫你起床,不过哥如果是想今天一天都在房间里陪我,尽管来好了。”
顾城西又好气又好笑,捏了一把他大腿内侧的嫩肉,狠狠咬上他的唇,在口腔壁内扫荡一空,“今天先放过你,在外面不能任性,都得听我的,记住了吗?”
夏成蹊拍着胸脯打包票,“行,都听你的。”
庄园位于阿尔卑斯山脉不远处,开车不过大半个小时的路程,磨蹭了半天才出发的两人,到了滑雪的地方,早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
这儿属于个人的滑雪场,顾城西的保镖隐匿在四处,夏成蹊望着一望无垠的雪山,穿戴好滑雪工具,站在一侧挑衅着顾城西,“哥,咱两来比赛。”
滑雪这一项运动虽然不是顾城西的专长,但拿手程度不用多说,被夏成蹊挑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行,比赛,输了怎么办?”
“输了我自己动。”
顾城西挑眉,也没想到一向在床上害羞的他能说出这种赌约来,二话不说,“成交。”
夏成蹊大言不惭,“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
夏成蹊望着他一字一句狞笑道:“我要上你。”
人小志气大,什么都不怕。
顾城西哪会说他,要夸。
“夏夏有这雄心壮志哥很佩服,就凭这个,哥今天和你赌了。”
夏成蹊废话不多说,拉下护目镜,撑着滑雪杖,躬身准备,“哥,来吧,我一定赢你!”
唰——的一声,两人从陡坡上冲了下去,风声呼呼在耳边回响,夏成蹊在这滑坡上肆意驰骋,意气风发的样子颇为嚣张,甚至还几次叫嚣着让顾城西快些。
娴熟的动作,对速度的把控,都是老手才具备的。
但是……夏夏十年来在江城从未踏出过一步,这滑雪的技能,又是怎么学会的?
顾城西顿时心生怀疑。
思索间,终点就在眼前,顾城西一直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夏成蹊一个加速,顾城西朝他右侧滑去,猛地一个右转弯,措手不及的提速,超越了夏成蹊。
顾城西回头唇角一勾,仿佛在对夏成蹊说,逗你玩呢。
两人到达终点的距离仅相隔不过五秒,夏成蹊垂头丧气拉下护目镜,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气,顾城西毫不吝啬的夸奖他,“夏夏很棒,滑雪技术一流,谁教你的。”
夏成蹊撇嘴望向远方,“你管我,技不如人,我认输。”
顾城西来拉他,“生气了?”
“我是这么小气的人?”
夏成蹊站起来,立马有保镖上前来为两人拿过滑雪工具。
“累不累。”
“哥你小瞧我了,才一个下坡,而且也不陡,我至少还能再往下滑。”
顾城西望着山下的陡坡,皱眉,显然有些不太赞同,毕竟再往下,就没有自己的人了。
“以你的技术,再往下……”
夏成蹊斜眼,“哥刚才不是说我技术一流吗?”
思忖了片刻,顾城西还是决定不扫他的兴,微微思索便同意了,自己在旁边看着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招来保镖吩咐了一声,夏成蹊继续往下滑,顾城西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夏成蹊又快又稳,还一边叫嚣着顾城西快些,顾城西无奈,只得加速跟上。
两人玩的尽兴,已经离山顶很远了,可就在下坡到达尽头时,意外发生了。
夏成蹊不知为何,原本滑的好好的,突然一个不稳,踉跄了一下,时刻关注着他的顾城西眼皮一跳,心内一惧,下意识便朝着他喊,“夏夏,快停下!”
这个坡越来越陡,夏成蹊没能停得下来,左脚上的滑板瞬间四分五裂,整个人从这个陡坡上滚了下去。
“夏夏!”
顾城西看的目眦尽裂,顾不得许多,加速上前,将手中的滑雪杖一扔,看准了夏成蹊扑身而上,紧紧抱着他,顺着陡坡滚下。
两人也知滚了多久,终于停住,一阵头昏目眩,夏成蹊趴在雪地里半天挣扎不起,好半响抬头望去,离他不远的地方,顾城西正躺在那,一动不动。
夏成蹊手脚并用爬到顾城西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松了口气。
举目四望,都是一片茫茫望不到边的雪白,天边天色临近黄昏,也不知保镖什么时候才会到。
晚上的雪山更危险,为今之计,只能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夏成蹊费力的想搀扶起顾城西,可就夏成蹊那个身板,还从高处滚了一遭的身板,实在是搀不起他,正准备抱着顾城西上身拖走时,顾城西睁开了眼睛。
夏成蹊惊喜交加,“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城西手捂额头,看向夏成蹊的眼睛有些茫然,眉心紧皱,看起来很不舒服。
夏成蹊惊慌失措,“哥你是不是受伤了?重不重,疼不疼,要不要紧?”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护着自己……
“哥没事,就是你啊太重了,硌得我胸口疼。”
顾城西若无其事的调笑,从口袋里拿出个通讯仪,可惜已经摔坏了,“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会,估计救援人员待会就找来了。”
不远处有一大块的岩石突出在这山坡上,上面积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两人过去靠着岩石壁坐下,
“哥,咱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顾城西摸着他额头,“别说胡话,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夏成蹊靠着他,“其实如果不是我非得来着滑雪,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很作。”
顾城西亲他额头,“不怪你,来滑雪也是哥同意的,只能怪哥没能保护好你。”
夏成蹊靠在顾城西肩上,乐观道:“其实哥你看,这儿雪景还挺美的。”
顾城西环着他,“是挺美的,喜欢,以后我们经常来这,好不好?”
“嗯。”
夏成蹊头有些晕,之前还不怎么觉得,现在一坐下来便感觉昏昏沉沉,眼前视线逐渐模糊,歪头便晕了过去。
顾城西以为他睡了,脱了外套将他盖得严严实实,搂紧了他,也不敢睡,只能睁着眼望着天空,唯恐错过了什么。
过了许久,天空终于传来直升机轰鸣的声音,在这雪山,不能大喊,顾城西只能扬手示意,但对于高空中的直升机而言,目标太小实在是难以发现,而直升机亦不能太低,否则螺旋桨的声音可能会引起雪崩。
但这是唯一的机会,若是在这找不到人,短时间内,直升机恐怕是不会再来这片地方了。
顾城西面不改色的将手腕放在自己嘴边,咬开。
而就在这时,在直升机上紧急寻人的十二,似乎看到了不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
十二用望远镜望过去,是个醒目的SOS。
“在那!快!”
几名保镖从直升机上顺着绳索跳下,十二将位置发送给救援人员,跟着那几名保镖跳下,就往顾城西方向奔去。
到了眼前,几名保镖瞬间怔住了,只见顾城西僵硬的靠在倒在那岩石壁上,双目紧闭,纹丝不动,如山般屹立不倒。
手上的伤口狰狞可怕,都是被牙强行咬破的痕迹,可能是怕伤口凝结,手腕上,连累累白骨都被咬出齿印,伤口处有少许的冰渣凝结,还有些许的鲜血顺着手腕流出,侵染了地上的白雪大片。
岩石上的白雪此刻被鲜血染成了猩红色,一个大大的SOS被顾城西用鲜血写在上面,醒目,刺眼。
“快,通知救援人员!”
几名保镖利落地替顾城西止血,将两人送上直升机,飞往救援点。
夏成蹊伤势不重,身上除了有些从雪山上滚下来时摔的淤伤和轻微的脑震荡外没什么大事,很快就醒了。
但顾城西单单是失血过多就已经是性命垂危,更何况还有胸前断裂的一根肋骨和脑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