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萧守就知道了诞皇世界有一个风俗,那就是——洗澡需要洗菊花,菊花还要拿棒子洗。所以萧守迅速推出了一系列等式:泡温泉=洗澡=需要洗菊花。喝酒=醉倒的自己没有洗=喝多了的洛子枯帮忙洗。洗菊花+喝多了的洛子枯=这小子没轻没重地乱洗!
于是真相大白,只欠确认。
脸色黑黑的萧守开口试探:“你把东西捅进去的时候就不能轻点儿?!”
洛子枯诚恳道歉,乖乖进套子:“抱歉,那时候,你抱着我扭得厉害,我就……”
得到对方亲口承认的萧守一枕头就摔过去了:“你TM一个世子,至于做这种事儿么,你居然……居然下得去手,你就不嫌脏!”
洛子枯轻巧地接住枕头,看着萧守涨得通红的脸,心说萧守这下终于明白男人在一起是什么样子了,看这模样,肯定是想起昨日的情景,这小家伙害羞的方式真有意思。洛子枯强忍笑意:“因为是你,所以不脏。”
萧守想起这洛子枯几日来亲手照顾自己时,恨不能把食物帮忙嚼碎了喂给自己的情形,只能无语问苍天。
萧守撇撇嘴:“其实之前你帮我擦身的时候你就想这么干了吧?”别以为那时候你那强忍着什么似的呼吸老子没听到,这什么破世界啊,洗菊花能和洗脚丫子一样当成必然清洁程序么!
洛子枯笑笑,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萧守也许就是那个时候隐约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吧,等自己明说了自己的目的后,萧守他才终于放下顾虑,决定示爱。
洛子枯点点头,爽快地承认了之前的动心:“嗯。”
萧守看洛子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堵得慌,他实在是不想再纠结于这个该死的问题。这就像和回族人讨论为啥不吃猪肉一样木有意义。
这破世界拿洗菊花当搓背,他萧守能因为兄弟帮自己搓背而揍他一顿么?不能!所以只能忍着,忍不住,憋着,憋不住,扛着!
扛不住……萧守从洛子枯手里接过枕头一言不发又砸了过去。洛子枯看萧守这又羞又恼的样子,为避免发生血案,只好暂时躲开。走出房间,吩咐人重新准备晚膳。可怜的厨子,今天都准备三次粥了,小攻家的厨子不好当啊。
所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都进到你里面了,你却不知道我上了你。鸡同鸭讲也可以和谐如斯,让我们一起赞美汉语言的伟大~萧守看门关上了,郁闷地爬起床,眉梢因为疼痛而跳动着,以后再也不和这个世界的人一起洗澡了!忍着不适动了动,一张脸立刻扭曲成一个痛字。萧守无奈地坐回床上,洛子枯这混蛋到底是怎么帮自己洗的啊,痛成这样,回头找叶翎拿点药来搽吧。
洛子枯端着粥回房的时候,正好看到萧守斜倚在床头,气呼呼地摆出一个包子脸。
“来,吃点东西。”洛子枯熟练地坐到床边,舀了一勺粥,吹凉了抵到萧守唇边。
萧守嘴角一抽,哥们儿这般狗腿,是之前伺候老子伺候习惯了,还是知道昨晚上好心办坏事儿了来忏悔。那以后要是洛子枯出了点啥事儿,自己还不得一一伺候回去啊。萧守想象着自己帮洛子枯端碗,吹粥,喂饭的样子,顿时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怎么,没胃口?别看这粥清淡,这可是用几种香米按秘方混合起来的,每粒米都特意碎成了两三瓣,腌过后放入大瓦煲,最后方用泉水精心熬出。好歹尝一口不是?”洛子枯看萧守这吃货一脸绝食样,细细劝道。
萧守的嘴角都快抽歪了,洛子枯你老妈子附体了么?萧守扣住碗沿:“我自己来,你也找地儿吃去吧啊,乖。”
洛子枯被萧守一个“乖”字雷得外焦里嫩,皮笑肉不笑道:“没事儿,要不是我,你也不会伤到。你好好享受就是。大不了,等伤好了再好好回报我。”
萧守看着那洛子枯暧昧的笑,嘴角已经抽麻木了:“那我回头是不是还得来一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
洛子枯笑得更暧昧了:“好啊,回头记得以身相许。”
“……”萧守琢磨着这哥们儿笑成这样,到底在高兴什么啊。
一碗粥很快就在萧守的琢磨中,洛子枯的狐狸笑中,见底了。
萧守对洛子枯正色道:“叶世医交待过,等我的眼睛好了,务必过去一趟。我打算现在过去。”他可不好意思直说要去叶翎那儿要点药搽后边儿。
洛子枯点点头:“好啊,一会儿我陪你过去。”
萧守摆手:“叶夫子正给皇帝治疗着呢,你去他徒弟那儿,唯恐你自己死得不够快?还是说你想再拿我当一回靶子?唯恐天下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然后对我下手。”
洛子枯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之前的事……你还在介怀?”
萧守拍拍他的肩:“我没怪你,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是聪明人,我也是,所以我们没理由在小处露破绽。”
洛子枯苦笑:“萧守,等我,很快我的局就可以收尾了,到时,碧凌再无隐患。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萧守看洛子枯那样子,估摸着之前自己那次骗局给他留下的阴影还在,很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刻意笑道:“这不就成了你以身相许么?”
洛子枯看着萧守,眼神柔和如午后清风:“彼此相许,何分你我。”
萧守捂脸……哥们儿,你COS言情古装剧男主这招太狠了,那杀伤力上升了起码五十个百分点啊!
请让我们一起再念诵一遍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夏日的太阳总是下去得很迟,萧守抵达叶翎处时,乌金还坠在西边儿,染得那天际层层云卷绝艳凄红,就像是谁把天撕了个大口子,鲜血淋漓的惨烈。
“叶子~”熟悉的呼唤传来,正在后院收拾药材的叶翎惊喜转身,看着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出现在眼前,然后,瞬间,失了血色。萧守白皙的颈脖上盛放着三枚吻痕,衬着玉白的肌肤红得触目惊心。
萧守看着在叶翎手中瞬间化为了粉末的药材,咽了口唾沫:“怎么了?”
叶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失常:“没事。”
萧守:“那个……我想问你要点药,我们到你房间细说好么?”
叶翎点点头,萧守转身往叶翎的房间走去,那诡异的行走姿态便完全落到叶翎眼里。叶翎在那一瞬间,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他想杀人,杀掉一切胆敢觊觎萧守的人。
“轰隆……”萧守转头,只看见前一刻还完整的石台现在已经成了碎石堆。萧守本想开口问问是怎么回事,但瞄见叶翎那能吓死李逵的黑脸后,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熟悉的房间,不熟悉的气氛,萧守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丢在冬天的漠河,叶翎那气场真的是神来吓神、佛来吓佛。
萧守战战兢兢:“那个……叶子,你还好吧?”
叶翎从牙缝里蹦字:“没事!”
萧守:“你要是不方便,我们等会儿再聊。”
叶翎握紧拳头:“等我一会儿……”然后便冲出了房间。
远离了房间,叶翎冲到厨房,一头扎进了水缸。冰冷的水直接灌进口鼻,带来近乎窒息的痛苦,叶翎却不肯抬头。他需要这种痛苦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么久都忍下来了,现在怎么可以前功尽弃!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萧守身上会有那种痕迹,萧守究竟是什么想法,这些都没弄清楚前,不可妄动!
更何况……自己是对萧守暗中做过手脚的,萧守的身体已经基本适应了男人。虽然按照计划来讲,萧守对自己的思念会不断加深,如果想做,也只会想到自己,但也不能排除意外的发生,毕竟萧守的提前恢复,让自己的计划没能实施完全。
叶翎抬起头来,翘起唇角,恢复了那副温柔和煦的模样。眼中再无半丝情绪。
在还没有懂爱之前,就遇到了名为萧守的劫数,于是所有的经历顿在了那里,进不得,退不得,只好把自己打碎了染黑了,成为另一个人,以谋求一个在他身边的位置。
叶翎早已不是客栈初见的那个少年,爱总是因为无望而愈加深刻,因为绝望而更加疯狂。那种爱,是纵然被砍断了手脚也要一寸寸挪到对方身边的执着,卑微而强势,简单而惨烈。
离开后,再见时,早已是物是人非。
当萧守看到叶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进来时,楞了一下:“叶子,你刚刚急着冲出去就是为了洗头么?”
叶翎笑笑:“是啊,药材沾到头皮上,之前忍得相当辛苦呢。洗了就轻松多了。”
萧守松了口气,我就说叶翎怎么那么反常,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早说啊,吓我一跳,忍着干嘛,你我还需这些客套?”
叶翎挠挠头:“我不是看你才来,舍不得么?”
萧守笑了:“说实话,我也挺想你的。那个……我后边儿好像伤到了,你这儿有药么?”
“谁干的?”叶翎即使拼命压制,那寒意仍然从每一个词中渗透出来。
萧守觉得要是自己要是真说了,洛子枯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没有谁,我自己不小心。”
叶翎气得发笑,走上前来,指着萧守的颈脖:“这个也是你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