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守又在武字旁边打了个问号。在萧守看来,诞皇世界有些地方很不合常理,比如江湖势力与政治势力的势均力敌。任何一个国家都没理由容忍别的势力来垄断自己的海陆交通吧,但武家的海佑和姚家的石诺居然就做到了。除了历史原因应该还另有隐情吧……
虽然地图上不过是三个蛋,但势力之复杂并不输于那些长得不像蛋的大陆。萧守一番思索后,也有了些倦意。于是将手中狼毫饱蘸清水,在宣纸上胡乱画写,将之前用清水画出的痕迹毁了个彻底。褪了外衣,勾搭周公他闺女去也。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太阳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还在睡觉?新的一天就在萧守的一场好眠中降临了。
萧守睁开眼,撑了个懒腰,觉得整个身子都睡软了。盆架上已摆好了清水巾帕,萧守收拾完毕,便推开门走了出去。许是因为除了自己以外无人留宿,此时这芙蓉阁倒是清寂得厉害,昨日的门庭若市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萧守顺着屋外的连廊,往前走去,想找个人问问这儿是否管饭。忽而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婉转鸟鸣,萧守顺着廊道转个弯,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朱红的连廊,廊边挂着一金丝鸟笼,在晨光下闪亮得炫目。一位公子背对着自己正给笼中的鸟儿喂食,优雅而雍容。这样的气度,自然不容错认。萧守轻轻开口:“拜见世子。”
那人回过头来,笑容温润如玉:“萧公子。”
萧守走上前来,微微一揖:“世子好兴致啊,在这里喂鸟。”
子枯笑笑:“我既养了它,自然要喂它。”
萧守伸出手,白皙的指尖顺着金丝的鸟笼缓缓摩挲,低着头,叹了声:“只是不知鸟儿是否乐意被人喂。”
子枯又喂了一把食:“多少鸟儿求喂还不得呢,若非这鸟儿一副好嗓子,也未必能有这等福气,怎会不乐意。”
萧守仰头着天,负手而立,一副标准的装逼样:“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子枯拨开笼子的插销,笑笑:“没有鸟儿会甘愿被困在笼子里,问题在于,给它一片没有边际的天空,它是不是真的敢要。”
萧守看着子枯的眼睛,认真道:“你敢给,它就敢要。”
子枯拉开了笼子的门,低声道:“那,便给你吧。”
那鸟儿歪着头,不解地看着被打开的小门,有些局促地在支架上跳了跳,往笼子内部缩了缩,蜷成毛茸茸的一团。
洛子枯伸出手指,搭进笼子。鸟儿看着那手指,晶亮的大眼睛眨了眨,试探着轻啄一口,立刻缩回身子。过了会儿,看没事,于是歪歪头,眨眨眼,又啄了口,还是没事。
于是鸟儿变本加厉地跳上了洛子枯的指尖,红色的小爪子还不老实地划拉了一下。
洛子枯托着鸟儿出得笼来,那小毛球也不飞,只是老老实实地立在指尖,转着小脑袋,一会儿看看萧守,一会儿看看洛子枯,啾啾叫唤。
洛子枯一抬手,鸟儿终于飞起,小小的身影在走廊里转了一圈,又回到洛子枯肩上,叫得颇为欢畅。
洛子枯侧着头,扫了一眼小毛球,笑得如沐春风:“果然,若是能不离不弃,有无笼子又有什么打紧。”
萧守伸出手指,不老实地捅了捅那毛茸茸的小家伙,结果被狠狠地啄了一口。悻悻收了手说道:“比起成为依附于你而存活的小宠物,这样的关系不是更有趣么?”
洛子枯看着萧守,目光柔和而深邃:“有何不可。”
萧守挑起唇角,笑的很开心:“谢世子。”他知道,洛子枯已经变相对自己做出了承诺。
洛子枯也微微一笑:“若是没有外人在,你唤我子枯即可。”
萧守点点头,低唤了声:“子枯。”
洛子枯也唤道:“萧守。”
正当两人温情对视,此时无声胜有声之时,却突然响起一阵“咕噜咕噜”声。萧守瞬间红了脸:“那个……呵呵,古人有云……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洛子枯笑道:“倒是我招待不周了,萧守,你现在回房去吧,想来那早膳已然备好。”
萧守挠挠头:“嗯,那我这便回房去了。”
洛子枯又道:“这芙蓉阁是我的一座别庄,我一会儿便要离开了,你若愿意,住多久都可。若是你想回去,吩咐下去,自会有人为你备好马车。”
萧守做了一揖:“多谢。”说罢便欲转身离开。
“萧守……”
萧守转回身子,等着洛子枯的下文。
洛子枯指了指肩上的小毛球:“我可告诉过你这小东西的名?”
萧守摇摇头。
洛子枯忽而狡黠一笑:“它名为断袖。”
萧守茫然点头:“喔,断袖啊……这名可是有典故?”
洛子枯默然片刻:“这典故我日后再告诉于你,你先用饭去吧。”
萧守点点头,走了。
待萧守走远,廊道上忽而转出一人,娇美动人,正是珞珈“子枯?你怎么了。”
洛子枯抬手掩住唇:“我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珞珈笑笑:“因为他那番放养的见地?”
洛子枯摇摇头:“不是,他本就不是甘居人下的人,不然也就不会离开武刑空了。我惊讶的是……他竟然真的对断袖之事一无所知……我之前只是推测,现下才算真正确定。萧守这个人……真……奇妙。”
珞珈无语转头:“这样的一看就是断袖的家伙居然不知断袖,这个世界真奇妙。”
第54章 同眠了
既然主人不在,萧守自然不好厚着脸皮继续住在芙蓉阁,于是萧守用过早膳,就坐着芙蓉阁的马车回家去了。而两人的缘分却不会因为这次离别而淡薄半分……
萧守继续过着他规律的生活,看书,练字,锻炼,筹备……他的节奏并未因为这一场诗会或是相识而有任何不同,靠山是拿给别人看的,而不是真正用来倚靠的,况且萧守也不会容许自己把身家建立在他人的地基之上。
萧守明白,在成为大神之前,自己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无论是知识上的,身体上的,还是财力上的。没有谁可以成功而不付代价,即使这只是个穿越的世界。
而洛子枯依然关注着萧守的情报,那些看得明白的,看不明白的,他都不会放过。虽然从一开始他就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去监视萧守,但会如此关注,也不排除某些他自己还未明白的因素。
当太阳堂而皇之地裸奔了五个白天后,在第六个清晨,它依然全裸出场。(太阳:你家太阳穿衣服啊!(╬ ̄皿 ̄)凸)
某温润如玉的公子就孤身出现在了萧守门前,一般而言,这个时间,萧守应该已经起床了。但很遗憾的是,萧守昨天借的书有点特殊,是本春宫图解,所以很久都没有娱乐过的某人挑灯夜战了很久。
洛子枯见很久都无人应声,有些诧异。修长的手指扣起放在唇上,轻轻的吹了声口哨,一个娇小的身影便出现在洛子枯的眼前。洛子枯看着来人:“萧守怎么了?”
原来这便是洛子枯派来看着萧守的眼线,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女孩恭敬回答道:“昨天夜里萧守反常地看了很久的书,现在应该还在屋里睡觉。”
洛子枯点点头:“那小扇你下去吧,我自己进去看看。萧守那边你今日就不必跟着了。”
名为小扇的女孩简洁地应了声是,便消失了。
洛子枯很不客气的挑开门栓,进了萧守的领地。
半旧的屋子,简单的陈设,东西却摆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有种别样的温馨。洛子枯踱着步进了卧房,然后……突然间就仿佛被人施了石化咒那样,定在了原地,不是因为眼前的景色太可怕,而是因为太香艳。
那媚色天成的少年几乎以赤裸之姿呈现在看客的眼前。玉臂勾了软枕,粉颊轻搭。裸腿缠了绫被,半遮半掩。那美好的身体在晨色中白嫩得近乎透明,只有如珠粉汗和殷红茱萸浮现在这一片玉白之上,有如等待品尝的果实。
当然这是文艺的说法,现实点的说法就是萧守这厮只穿个短裤就很没睡相地趴那儿呼呼大睡。当然,在二十一世纪男人大夏天穿个短裤睡是人之常情,最多被损友在屁股上踹一脚然后说句“你个死猪!”但问题在于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萧守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大男人。所以,洛子枯愣在当场,然后忍不住轻轻咽了一下口水。
洛子枯很早就从情报里推断出萧守此人不拘小节且对男色毫无概念,但当他真正领会到萧守这一美好品质时,还是被惊到了。只剩下妖孽、头牌、祸水、狐狸精几个词在脑海里滚屏播出。
但洛子枯毕竟是洛子枯,在最初的惊艳后,他很快就清醒过来这家伙是一道看得到吃不到的菜,明智的做法就是立马就是把此人从菜单中剔除,免得口水直下三千尺,空流花下作花肥。
洛子枯轻轻唤了声:“萧守?”床上的妖孽扭了扭,继续睡。
洛子枯可以确认,萧守并不是在装睡。因为他呼吸的节奏一直都不曾改变过。没想到,萧守竟也有如此无防备的时刻。
洛子枯挑眉一笑,来到床前。带着几分赞叹和几分促狭,对着那酣睡的少年伸出了罪恶的手,然后……扣住了萧守滑嫩的双肩,开始狠命摇晃。“萧守,萧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