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溺在对后宫美好期待的萧守闻言一个激灵,忙欲盖弥彰地擦了擦嘴角:“你乱说,哪儿有口水!唔……你来这里也是为了神器?”
武刑空摇摇头:“不,我来这里是为了——杀人。”
武刑空懒懒地往后靠了靠身子,下颚微微扬起,自空中投射下的阴影笼住了他的脸,有些辨不清神色,只余一双夜般幽深的眼,流转着嗜血的星芒。“轮回教害我海佑折了不少兄弟,这比血债自然要他们血偿,眼下这帮鼠辈都聚作一堆,正好杀个干净。”
武刑空只是很随意似的坐着,却给人一种他随时都可以弹跃而起夺人性命的战栗感。低沉的嗓音,引人入魔。“石诺和我们联手,一起来收拾这帮家伙,但他们所图的,恐怕,不止这些。”
萧守也不是个蠢人,琢磨片刻,开口道:“之前,姚水湄在你出现后,反而变得更加不依不挠。如果作为同盟的话,这种行为可不合情理,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想要借着我的事来打压你。也就是说,他们和你在寿苍山的利益并不完全相同。
从你离开琉琰城的时间来算,你到这里少说也该有十来天,这寿苍山并不大,所以你们应该已经和轮回教的交过手。姚水湄既然敢过河拆桥,也就是说轮回教应该已经被你们打压得差不多了。所以结论就是,石诺很有可能在剿灭轮回教后还有其他的行动……”
“姚水湄想要拆桥就让她拆个尽兴,轮回教的状况绝对不会像表面上那样弱势,更何况,教主可是一直都不曾出手,这场厮杀,不过才开场。反正我手伤了,正好让兄弟们歇息几天。姚水湄心心念念想要冲到前面去找死,我这个君子自然要成人之美。”武刑空伸出左手,揉揉萧守的头。“真聪明,不愧是我武刑空看上的人。”
萧守毫不留情地拍开狼爪,咆哮:“再揉老子头发,老子就把你剔成地中海!正所谓头可断发型不可乱,弄乱了你给我梳?”
武刑空低笑,一语双关:“作为一个标准的上位者,衣服,我会脱不会穿;头发,我会解不会栓。”
萧守摸了摸自己本就扎得很敷衍了事的头发,侧过头,眼睫垂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说起来,会帮我梳头发的那家伙已经跑得没影儿了啊……真是的,至少教会我梳头再说呀混蛋。”
又下了一遍要把某人抓回来的决心的萧守,转回头对武刑空道:“你真的对神器一丁点儿企图都没有?”
武刑空嗤笑:“想要靠着区区一个神器而得到天下的都是空有妄想的弱者,任何世间所取,必付出代价,雄心虽值得拥有,却非廉价之物。若是仅仅靠着一样器物,便能得天下,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武刑空就算要这天下,靠的也是我的一双手,而不是什么神器!喂,萧守你打我干嘛?”
萧守无辜摊手:“跟你要王霸之气的专利费。”
“莫名其妙……”武刑空摸摸被萧守砸得生疼的膝盖,小声嘟囔。
萧守不理他,看着自己的手眼神晦暗难明。是啊,你可以靠你的双手,那是因为你一出生便有权有财,神器于你,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对于我这个想要在一月之内,获得拒绝你们的资格的人而言,那却是唯一的出路。
萧守握拳,挑唇。弱者,是啊,但那又如何,现下流行的就是咸鱼翻身,宅男变霸主!你这种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那不是小弟就是炮灰。哎,你这种生物是注定无法理解起点套路的强大的,得神器者得天下绝对不会是无稽之谈,因为那就是为咱这主角的王霸之路而特意准备的垫脚石啊,哇咔咔!
“你想要那东西?”武刑空看萧守在那儿一会儿垂头丧气一会儿眉飞色舞,状似无意地问道。
“有点兴趣。”萧守点点头,一脸作为围观群众我很好奇的表情。
武刑空看着萧守:“你若是真要争抢,可没什么胜算。你若是离开了我的地盘可谓凶险万分,况且就算你拿到了,凭你一个人也保不住。”
萧守歪歪头,看着武刑空笑得很邪气:“我清楚得很,你替我自伤了一手,不就是摆明了给所有人看,我是你的软肋么。我现下代表的就是你,做了什么,别人自然会算到你的头上,所以你的手下会盯紧了我这个外人。而想要打击你的人,也不会放过我这个突破口。我可是四面楚歌,自然只剩下你身边这一个地方可待,哪里都去不了,对吧?一箭三雕,真不愧是海佑少主。”
武刑空看着萧守那明亮异常的眼,只想伸出手掌,蒙住,留给他一片纯然的混沌。有时候,真希望你能笨一点,别将一切都看那么通透。
“生气了?”武刑空低声问。
萧守理所当然地点头:“废话,不然我干嘛一进来就揍你,你丫的就是欠揍!不过谁让我这人本性纯良呢,不忍欺负伤患,等你伤好了就准备好被套麻袋吧!哼哼。”
看上萧守这个家伙,一切小心思都会被扒个溜光,连块遮羞布都不给,何其不幸萧守看着武刑空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撇撇嘴。生气?也仅仅是生气而已,因为你是真的想救我,虽然方法着实欠扁,但终究,你的胳膊是因我才成了猪蹄。把我作为你的软肋,也代表了你愿意成为我的后盾,无论何人想要动我,都得先考虑考虑得罪你的风险。共浴血者,即吾手足。就算手足欠抽了点,也不能砍了不是。
看上萧守这个家伙,即使耍了诡计,他也足够聪慧到抽丝剥茧将最本质的东西呈在眼前,何其有幸。
武刑空看萧守似乎并无追究的打算,索性得寸进尺凑了上去,压低了嗓子贴在他耳边:“我可是将情报都给你了,你的报酬呢?”
萧守嫣然一笑:“别急,这就给你。”
武刑空喉结微颤,只觉得心跳得跟只兔子似的,舌根里一阵阵的发痒。天知道,他盼这一刻盼了多久。
萧守缓缓拉开衣襟,纯黑的交织绫衬得那小手更是雪腻酥香,手指是点了莲瓣的鲜笋尖,勾拉着布料半遮半掩;指节是羊脂玉的珠儿,随着动作盈盈滚动;手背是覆了雪的胭脂,纯净的白蕴着艳色的红,透出少女羞红脸蛋一般的粉来。
萧守绝色,单是一双手,便能夺人心魄,尤其当这人还觉得胜利的希望就在眼前的时候。武刑空一时竟移不开眼来,喉结缓缓滑动,津液自舌下漫出又被喉咙匆匆咽下,以缓解这恼人的干渴。
然后……萧守掏出个钱袋,数了五两白银塞到武刑空手中。“给,辛苦了。”
武刑空瞅着掌心的银子,不可置信道:“这就是你给的酬劳?”
萧守皱眉:“嫌少?给你再添五个铜板。”
武刑空愤愤地瞪了萧守一眼,缓缓地在墙角团成一小团,望着手心里的五两银子并五个铜板,无语凝咽,头顶一小朵乌云散发出无穷怨念。“我真傻,我居然又被忽悠了……”
萧守看着武刑空,眼中无限同情。看来轮回教确实把海佑抢穷了,想当初这是多么有钱的一主儿啊,现在都财迷成这样了,不过是卖情报得了点钱,居然高兴到蹲墙角反复数。
事实证明,即使萧守看问题无比通透,但在某些地方,他的神经依然粗得堪比人间凶器,虐死人没商量。尤其是虐武刑空这种对生活总是怀抱着美好向往的悲催生物。
第92章 遇险了
在认识到萧守是个嘴硬心软生物的现实后,武刑空充分发挥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优良品质,生生把自己从伤患演绎成了重度残疾。
巳时
“哎,躺这里好无聊啊,但受伤了又不能出去。”武刑空作向往自由状。
一本书从天而降,砸在了武刑空肚子上。
“哎,只剩一只手了,都没法翻页啊,要是有人能帮我念念就好了。”武刑空作我很无力状。
某兽走到门口,呼唤:“你们家少主发霉了,谁来把他拖出去晒毛?”
方圆十里,一个人都木有。某兽郁闷地走回去,抽书,翻页,塞回去。武刑空握爪,御宅,干得好,回头赐你两个的美人。(忠犬就是这么被生生怄死的。)
御宅躲在帐后,摊手,作为海佑家的影卫,连这点都做不到怎么行?扭动,但是我也好想和少主单独相处的说。
午时
“只剩一只左手,怎么吃饭呢?”武刑空作万分困扰状。
“你家手下呢,竟然上完菜就跑个精光!”萧守拍桌。
武刑空眨眼,表示本少主很无辜,本少主什么都不知道。
萧守看着武刑空那茫然的样子,想到这家伙之前的种种行为,心暮然间,柔软了下来。武刑空穷成这样,一定很久没给手下发工资了吧,哎,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萧守拍拍武刑空的肩,眼神鼓励之——兄弟,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武刑空感受着搭在自己肩上的柔胰,看着萧守那柔情似水的眼眸,身心荡漾中——小家伙对我果然是有情的。
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少主开口:“你要帮我么?”
柔情似水的美人不离不弃:“当然。”
起点迟钝受和晋江自恋攻也许会意外的合拍也说不定……
武刑空看着萧守拿过自己面前的空碗——小家伙要亲手喂?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