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
黄单说,“我要去上班了,今晚也不加班,明天周末。”
门搭上了,江淮还站在原地,忘了问什么事,他想起来以后,就在房里来回踱步。
到底是什么意思?逗他玩?
他们这算什么?
嘴都亲上了,还……还伸了舌头,来了个湿吻。
江淮哈口气,他的面色变了变,掉头就拿牙刷去刷牙,他站在水池那里边刷边想,嘴里那么难闻,那小子怎么也没把他推开?
背后响起一个声音,“让我接点水。”
江淮正走着神,听到声音的时候,他吓一大跳,侧头凶巴巴的瞪一眼。
黄单接完水就在旁边刷牙。
边上多个人,还是跟自己亲嘴的那个,江淮浑身不自在,就像是有人往他的领子里丢进来一只毛毛虫一样。
他冲着水池里吐牙膏沫,对着水龙头咕噜咕噜几下,洗把脸就走。
黄单把水池边的位置占了。
洗手间里传出冲马桶的声音,张姐打开门出来,在凳子边梳头发,“林先生,刚才我好像看到你从江先生那屋出来?”
黄单冲洗漱口杯,“我找他有事。”
张姐明白过来,“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昨晚是在他那儿睡的呢,上回你表弟过来,你们不就是睡一个屋的吗?”
她把梳子齿上的头发丝拽走,“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啊?”
黄单把抓小偷的事说了,还说是因为那次的事,俩人成了朋友,半真半假。
张姐听的一惊一乍,“看不出来,江先生那么厉害,竟然更抓小偷。”
黄单镜片后的眼睛微闪,张姐似乎并不知情。
那晚他发现有人进房间,站在床边看着自己,是在陈青青离开后,可以将她排除。
其他人都未定。
白天黄单开了两个会,忙成狗。
诺基亚又不听话了,自动关机后,却不自动重启,黄单不知道江淮给他打过电话,发过短信,等他下班回来,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手机关机了。
黄单给江淮打过去,没人接。
他洗个澡,坐在电脑前啃黄瓜,一根黄瓜啃的剩下个尾巴,男人回来了,脸色非常难看。
江淮提着一个白色的袋子进来,“拿去!”
黄单打开袋子,看到里面是一部手机,还是三星的,和男人同款。
江淮抿着薄唇,“把你的破诺基亚给我,快点。”
黄单抠出电话卡,把手机给男人。
江淮扭头就丢垃圾篓里。
黄单做出好奇的表情,“你没有工作,哪来的钱买手机?”
江淮夺走他的黄瓜尾巴,二话不说就啃,“小子,想从我这里套出点东西,就换个套路。”
黄单,“……”
王海回来了,见到江淮在黄单的房里站着,俩人手里拿的手机是同款的,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还多两百。
关门前,王海往对面的房间多看了一眼,不清楚是单纯的好奇,还是什么原因。
黄单的余光从王海那里收回,他去把房门关上,对男人说起那天晚上的事,“我觉得有人进来了,站在床边看着我。”
“看你做什么,你又不是美女。”
江淮握住阳台的门把手,把门关上,打开,来回做了几次,“我看是你记错了吧,你没有把门关严实,被风给吹开了。”
黄单说,“不会的,我没记错,我反锁了。”
江淮叫他过来,“这个门锁是老式的,有时候会不灵,你以为关上了,其实没有。”
黄单蹙眉,还是觉得不会是这样,他当时记得很清楚,反锁以后还把门推了推,确定关好了。
江淮手插着兜,“世上没有鬼,别自己吓自己。”
黄单说,“我不怕鬼,我怕人。”
江淮哼笑,“人有什么好怕的,你自己不就是。”
黄单说,“你为什么不相信有人在偷窥?”
江淮的眼角垂下来,从青年脸上扫过,“我只发现一个偷窥者,就是你,至于其他人,我没发现过。”
黄单说,“可能是你不好惹。”
江淮斜眼,“我为什么不好惹?”
黄单说,“你眼角有疤,腰部有纹身,总是绷着一张脸,不是冷冷的,就是似笑非笑,有时候还面无表情。”
江淮突然逼近,低低的笑,“还说没有在偷窥我?”
黄单,“……”
“我刚才说的几点,只要稍微留意一下,都会发现的,那不是偷窥,你的隐私部分,我一概不知。”
江淮扯了扯嘴角,一副“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这个小孩子计较”的姿态。
黄单说,“晚上你在我房里睡吧。”
江淮立刻拒绝,“我不喜欢跟别人一起睡。”
黄单想了想说,“你陪我睡,我请你吃饭。”
江淮还是拒绝,“免谈。”
黄单说,“你不是不信我的话吗?你住下来,不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这句话把江淮留了下来。
床不大,两个成年男人并肩躺上去,胳膊腿会碰到。
江淮翻身,背对着黄单。
黄单睡在里面,有很大一块空位,他看看扒着床沿的男人,“你要掉下去了。”
江淮不给回应。
黄单拉他的裤腰,“到我这里来点。”
江淮依然不给回应。
黄单说,“算了,我过去吧。”
江淮就感觉背后多了一个火炉,他额角的青筋蹦了两下,没回到原位,“这么热,你过来干什么?”
黄单说,“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
江淮的口气冷硬,“不陪。”
片刻后,他不耐烦的开口,“不是要说话吗?怎么不说了?”
黄单习惯了,“你搬进来的时候,这里都住着谁?”
“大晚上的,你的好奇心怎么这么多?”
江淮把两条腿搁在椅子上,难得的给出了回答,“陈青青和王海是第一个搬进来的,阿玉在我前面,之后是隔壁的啤酒肚,最后是你。”
黄单将这条线索收进脑海。
下一刻,江淮突然跳下床,“要说话就好好说话,你动手动脚干什么?想死是不是?”
黄单很无语,“我只是碰了一下你的胳膊。”
江淮绷着脸,“碰胳膊不是碰吗?我警告你,给我老实一点。”
黄单说,“你太紧张了。”
“我紧张个屁!”
江淮刚说完,就去摸烟盒,叼根烟在嘴里,又去摸打火机。
黄单摇摇头,总是喜欢撒谎,“别抽烟了。”
江淮低骂一句,“啰嗦。”
他把烟丢桌上,“到里面去点。”
黄单挪到床里面,手边多了个粗糙的东西,还有温度,滚烫,是男人的手掌。
过了几秒,又似是几分钟,粗糙的触感将黄单的手包围,两只牵在一起的手上汗湿一片,不知道是谁留的汗。
房内安静了一会儿,黄单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为什么要纹叶子的纹身?”
江淮在黑暗中回答,“不知道。”
黄单哦了声,没有再问下去,他对那片叶子的关注太多了,无意间的行为,总觉得很亲切,问系统先生,对方给了个官方回答。
沉默几瞬,黄单说,“睡吧,晚安。”
青年又靠过来了,湿热的呼吸喷在后颈位置,江淮心想,晚什么安,今晚铁定要熬到天亮,没想到自己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江淮都在黄单的床上,他们一觉到天亮,别说人了,连蟑螂都不见踪影。
江淮就像是辟邪的,邪物不敢近身。
黄单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他观察过李爱国,包括张姐,夫妻俩都没有任何异常,好像那晚真的只是自己搞错了。
把练习画完,黄单有点口渴,他伸手去拿水杯,忽然一愣,手停在了半空。
那晚他很清晰的记得,睡觉之前明明是把杯子放在床头的。
后来惊醒了,杯子却在桌上。
黄单又有了悚然的感觉,没有搞错,就是有人进来过。
江淮在阳台接完电话进来,“你在想什么?”
黄单说,“没什么。”
江淮凑到电脑前看,“你这画的什么,女人的身子?”
黄单说,“我是在临摹国外的一张油画。”
江淮冷哼,“那也是光着的。”
他坐在床头,打开药箱,熟练的给自己清理伤口。
黄单扭头去看,没问男人是怎么把手臂上的一块肉给弄没的,对方回来就接电话,似乎很忙,“我来帮你吧。”
江淮出声阻止,“别碰,你做自己的事去。”
黄单说,“我已经做完了,真不要我帮你吗?”
江淮摇头。
看男人把沾血的棉球丢垃圾篓里,黄单的眉心拧了起来,“你是不是在从事很危险的工作?”
不等男人说什么,他就说,“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可以知道点你的事情。”
江淮的手一抖,棉球摁进血肉里面,他闷哼一声,面色青白。
黄单找纸去给他擦血。
江淮没管流血的手臂,而是抓着青年的肩膀,“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