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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悬情 完结+番外 (一只炮灰女)


  他是大型药厂的仓管部主任,这个“小忙”小的了吗?那晚高巧云告诉他逛街遇上艾滋患者拿针筒捅人,他惊掉半条魂——因对方打过包票,那天他去健身房前打电话通知对方,将老婆可能会带林珍去的商店告之,结果在第二家就出事,艾滋患者是谁派的还用说。
  居然出动艾滋患者!他以为顶多将北妹揍一顿吓走,这种手笔,他所要付的代价肯定更要命。最可恨的是,那家伙还超没用,被路人砸趴下(其实专业犯罪分子没这么无能,是有保镖暗地跟着李晓蔓,他们不得不临场发挥制造混乱。结果保镖还没出手,眼利的某记者先将艾滋嫌疑犯砸趴)。
  众所周知艾滋病和吸~毒联一块,贩~毒团伙全是亡命徒,这些天他坐立不安夜发噩梦,看到北妹送来的游乐园套票,恨得直想捅死北妹。
  此前他猜测过北妹可能是诈骗团伙的,又抱侥幸心:如果是团伙作案,怎么会用十二年前已经难寻证据的事来威胁他?他一个拿工资的也没多少钱,还不如朝那些风流老板下手,省事来钱快。
  他想或许林珍真的没被淹死,长大后回来讨债。故此今天“林珍”打电话一约他便答应了,心想反正已逃不脱被贩~毒团伙拉下水,左右没好下场,索性拉着将他害到这地步的林珍一块下地狱!
  未料真的是诈骗团伙作案……猛然他心一跳:傻了!没有诈骗团伙,只有贩毒团伙!从一开始就是贩毒团伙盯上了自己,从林珍登门就是为了套他!什么派艾滋病患者杀林珍,全TM是同伙!
  他会这么想,是不知道白~粉仔和散布病毒的案犯都死了,认定对方是用这两颗棋子来套他,他敢不认账,有人证!再加今天他亲自动手,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绝望中他死闭了一下眼,强忍恨意干笑:“有话好说,我又跑不掉。问个问题行吗?你们怎么知道林珍是我杀的?还是死在晚上?她没死吧?就是去我家的那位吧?怎么不出来见个面?”
  少林弟子§林珍吃吃笑:“我才是林珍啊,纪叔眼瞎,站在你跟前都认不出。遥想当年这儿多偏啊,纪叔把我的漂亮凉鞋搁岸上,贫困年代,长达两天都没被人拣走……”
  矮个§林珍不耐烦,打断道:“行啦,戏已演完!纪先生,当年林珍可能是自己下水玩淹死的,也可能是被杀。谁会杀一个小孩?娶高巧云的男人最可疑。如果你对‘林珍’上门反应正常,那林珍之死便与你无关。可惜你沉不住气,自己跳出来。至于作案时间是晚上,白天你敢下手吗?那时这一带是疍民住区,江上时有木船轮船穿梭往来,这儿再偏僻,江面视野开阔,你不怕被人瞄到?”
  少林女弟子接腔:“她不是死于农历十六就是十七,查一下天气预报,那几天广南都是大晴,祖江之上明月高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
  纪泽只觉得胸口憋闷得透不过气,索性一把扯去口罩,冷冷道:“即不是为那个衰女,约我来这块干什么?我已经落进你们下的套,要我往东我敢往西?”
  少林女弟子一脸诧异:“下套?下什么套?少TM胡咧咧,你自己当街砸死那个男扮女装的疯子,关我们什么事?”
  纪泽这才知道某案犯死了,当下懒得争辩,淡淡道:“一条人命就够枪毙,再加一条也不过如此。说罢,要我干什么?”
  矮个姑娘做了一个优雅的“有请”姿势:“请你喝茶啊!”
  纪泽一惊,“喝茶”喻意丰富,其中一个意思是“去公安局喝茶”。
  举目四顾,并没有警察的影子,只能是贩毒团伙的头目请喝茶。
  他理了理因打斗凌乱的衣衫,端起几分架子:“恭敬不如从命,带路。”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下一更在六号,完成万字更。

鬼节:农历7月15日是中元节又叫鬼节,旧俗放河灯祈愿。1982年的鬼节在公历九月二号。


  ☆、第16章、她不姓林我姓林

  
  两个姑娘头前领路,纪泽认命跟随。然后他发现自己认命是无比正确的选择:从暗处冒出一队身穿保安制服的壮汉,个个手上拎着电棍。
  一行人往酒楼走,路灯沿路照耀。
  花墙外的大树上,李晓蔓眼睛越瞪越大,喃喃道:“纪泽?这是怎么回事?”
  乔若茜没见过纪泽,却很快反应过来:“那个环卫工?”
  李晓蔓点了下头,旋即想起树上黑呼呼看不到,低语:“是的。还有,你看那个高些的姑娘,是不是和我有点像?”
  乔若茜拍拍她的背,耳语:“矮的那个也像、呃,更像高巧云。太容易了,都不用整容术,只要脸形五官的差距不是南缘北辙,化个妆就能弄出几份相似。咱们安静旁观,本神算卡指一算,好戏还没完呢,即将在酒楼前开场。”
  她之所以说这话,是老早看到酒楼前的停车场上有辆警车,孤单一辆夹在酒楼拉货的面包车之间,故此她先前疑惑:以江边埋伏的人数,貌似案子不小,一辆警车管什么用?倒更像犯罪分子接头、交接货。众所周知面包车可以改装,变成火力强大的“装甲车”。但用红外线夜视镜观察,面包车上又不像藏有弹药。如果警察只是抓一个纪泽,那就正常。
  其二,她们藏身的大树和酒楼只隔着一道花墙,停车场也不大,只要那边的人用正常声音说话便能听清楚,她铁齿说“好戏”会在这儿开场,无非希望纪泽们不要进酒楼,先前她们一进园子就被赶走,没能在酒楼中扔个窃听器。
  纪泽踏上了酒楼前的坪地,一位大堂经理打扮的西服青年迎上前,笑容可掬地抬右手,两人一握之下,“啪”一声纪泽被戴上手拷,连逮捕前必说的话都没有。
  与此同时警车启动,从车位中开出来,再暂停。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姑娘上前,拉开车的后门,两个穿保安制服的青年推押着纪泽往警车走。
  “是你!”纪泽怨毒地盯着女服务生,这姑娘的模样还没有前两位像高巧云,但侧脸有些像林成。他嘶声咆哮:“衰女!同你老豆【注】一样衰!死八婆!害人精……”
  姑娘哧笑:“纪泽,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做为呈堂供词。哎哟搞错了,那是米国法律,我国的法律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你不折不扣犯了谋杀罪。就算林珍是你杀的证据不足,今天你也是铁板钉钉的谋杀未遂。友情说明,本人不扣不折不姓林。嘿嘿,这就叫做多亏心事,处处是林珍!”
  纪泽不盯她了,死死盯着站在车灯前的青年——这青年二十来岁,脚穿解放鞋,身穿草黄军裤、的确良白衬衣,理着六七十年代年轻人的刷子发型,好似林成复活。
  这一刻他才想到栗林玉那一家,当年港市人赴广南市不易,栗林玉只在弟弟诊断为肝癌时来探过一回,搁下一笔钱,正是这笔钱坚定了他非要将高巧云追上手的决心。后来林珍“走失”、林成死后举行丧礼,栗家都没人来,他还以为永远不会有交集。
  他绝望嘶吼:“过D系好耐之前嘅事!点解?!都系好耐之前嘅事……”(粤语‘过去了的事,过了那么久的事,为什么要翻出来’之意。)
  青年淡笑:“冇乜好讲,佢唔闪林我闪林,拜拜!唔用挂住我。”(有什么好讲,她不姓林我姓林,拜拜!不用记挂我。)
  他话还没说完,纪泽便被拉进了警车。随之酒楼一层的灯光亮起,林珏两手插裤袋中晃悠悠走向酒楼,后面跟一大帮人。警车孤零零驶出洞门,转眼无影。
  花墙外高树上,李晓蔓怔怔回不过神。乔若茜反手搂住她:“啵一个!你还真是新闻体质!林珍竟是被谋杀的!表哥表姐为表妹复仇,饮恨十二年终于将仇人挖出来!走,去采访栗家姐弟……”
  李晓蔓打断:“吴玲!我是说阿玲,咱们的房东,那个说话的女服务生。”
  乔若茜一愣,她还以为女服务生是栗三小姐,竟是阿玲?不会吧,虽然她只见过一次阿玲,但那姑娘胖胖的,一个多月就变成苗条女子?减肥的本事真大。
  李晓蔓也不敢相信,但声音熟,她某天被阿玲絮絮叨叨烦了一个下午,怕了。阿玲的父母在她们住的小区开了一家士多店,为避开阿玲,她每次经过都会竖起耳朵,听到阿玲的声音,宁可绕个大弯避开。女服务生又被灯光照的很清晰,她特地用望远镜看,眉眼像极,只是瘦了许多。
  想了想,她挠头道:“或许是阿玲的表堂姐妹?本地人亲戚多,问问就知道了。”说着话试图自己下树。
  乔若茜急按住她:“慢着!阿玲、吴玲,也许是吴林……吴林氏!林珍可能真没死,咱们不能去采访。阿蔓,记者记者,是旁观者,纪录者。这世上有些事不能白纸黑字纪录,有些真相最好永远别戳破。知道什么是二世祖?富一代做事会考虑轻重,衡量一下值不值,二世祖可不会,碍了他们的眼,有理没理先将咱们揍一顿。”
  其实这话蛮牵强,从林珏、疑为林珍的阿玲都没亲自暴打纪泽,可见人家不属冲动型。但有件事是肯定的,如果阿玲是林珍,她不会承认,这样便有望给纪绎定谋杀罪。谋杀罪和谋杀未遂罪,量刑相差大了。而且,仅凭今天江边发生的事,找个厉害的律师,说不定能将“谋杀未遂”都辩没了,毕竟假林珍毫发无伤,我国量刑是从结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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