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正刚这才平静下来,“长乐家出事了?那我也应该去看一看才对,他母亲毕竟曾是格林沃尔特外聘专家。”
小原点头,“他在东区综合医院,现在正处于留院观察期,你快去看看他吧。”
就在两人没注意到的角度,听到华正刚说起郭长乐母亲之事的唐明泽微微皱眉。
没想到,就这简单的一句话,瞬间刺激到华正刚敏感神经,他又开始激动,伸手想去拉小原:“小洋,你在赶我走么?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已经将那对母子的事处理了,你就原谅我吧。别赶我走,好不好?”
真没见过这样黏糊的男人,小原烦躁了,他打掉他的手,语气很不好:“我没空儿生你的气,我也和你没关系,咱们已经分手,我不想再解释什么,你走吧。”
“小洋,别这样,我错了,对不起。让我回去吧,我会开车的,你想去哪儿,我都可以开车带你去,你根本不用请个不相干的人,他对你又不了解,根本无法好好照顾你!”
小原额角抽痛,不想理会他,转身要离开。华正刚在情急之下猛然伸手抓向小原肩膀,那力道很重,就在快触及到小原肩部时,被唐明泽先一步拦下。
华正刚:“浑蛋,放开我!”也不等别人反应,挥拳就打,唐明泽展开自卫格挡。
小原瞬间气炸了,他从来不知道华正刚会变成如此。他将手中水瓶掷到华正刚的头上,张口骂道:“华正刚,你真是够了,你好好看看你自己,哪里还有华总的风采!”走过去,分开两人,他指着华正刚鼻子训斥道:“你这蠢货,不务正业,今儿早上我接到公司电话,说你已经三日没去上班。你到底想干吗?不想管公司了?还是想用这招逼我与你和好?”
“不,不是的。”
“不是?不是就别在我面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丢不丢白家的人!”小原捂着胸口喘粗气,显然气得够呛。
华正刚看着心疼又惊慌,忙伸手去掏他的兜,“药呢,药在哪?小洋,别生气,你别生气。”
小原搪开他的手,退到唐明泽身边:“华正刚,这个世界可没人规定,‘你爱我,我就得必须爱你。’你不就是失个恋么?这有什么大不了!你就不能男人点儿,拿得起放得下!”说完转身离开,留下茫然无措的华正刚,在花园中站了好久。
华正刚这个人重情、知恩、感恩,他遵循养父母的遗愿,把白洋这个不知事的二世祖当“祖宗”一样供着。就算他们之间真的存在爱情,在2-3年不公平对待下,他还能无怨无悔得全心对白洋好,打不还手,骂不还手,在别人眼中是特别不可思议的事。
其实,在白洋心里,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不爱华正刚,想与他凑合着过日子,但每次看他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就没由来的生气,他觉得华正刚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应该是别人口中那个无所不能的精英才对。在劝解无果下,白洋不再多言,对华正刚实行冷处理。然而,这让华正刚更加不安,言语与行为就更加向软弱方向发展。白洋的性格大多半被病情控制着,他看华正刚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没男子气概,越来越婆妈,心中怒火想压都压不下去,俨然形成了条件反射,看到他就生气。
华正刚用他所谓的爱情,套住两个人。他失去了自我,在白洋面前,活得越来越卑微。他用爱,想给白洋筑成堡垒,将他圈禁在其中,用行动暗示白洋,他华正刚的改变都是为了白洋,让白洋心中产生愧疚,不忍心离开。
他这样的行为是在与白洋相处过程中,自行参悟的。他没有害人之心,他只是被心中的爱情困住了。
爱到失去自我,其他都可以不管不顾,这样对么?
白洋不知道,小原也不清楚。反正,他与原主一样,对华正刚只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见到他就特别想狠狠抽他几巴掌。
在回去的路上,冷静下来的小原,问自己:华正刚真的爱原主白洋么?
如果他真的爱他,为何会出轨?
如果他真的爱他,为何会在明知白洋有心脏病的情况下,让情妇抱着儿子,一次又一次出现在白洋面前?
如果他真的爱他,为何在白洋明确提出分手后,还要停留在他身边,用满眼的伤心与苦痛,带给白洋压力?
小原摇摇头,暗叹,可能爱都是自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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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正刚在原地站了好久,揉了揉脸,一改颓废又恢复到昔日精英模样。他迈步走出空中花园,向对街的酒吧而去,他这几日常常待在那里,为得就是能缓解缓解心情。
“华先生,您来了?快请进。”迎宾招待见到熟客,热情招呼道。
华正刚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走入酒吧,来到吧台叫了杯这里最烈的酒。几大杯下肚,他大着舌头喊道:“再来一杯。”
酒保诧异于他今日的酒量,想要劝阻,却看到不远处自家老板示意他再给他,酒保点点头,又给他倒了三大杯。
不一会儿,有名妖娆的少年款款走来,他坐到华正刚身边,将手轻轻放到他的大腿上,倾身在他耳边吹风:“华先生,您今天需要小治么?”
华正刚转头眯眼看他,眼神变了几变,一口喝下杯中酒,然后“咚”地放下酒杯,拉着少年往外走,经过几个猥亵男子附近,传来此起彼伏口哨声。
看到这里,酒吧老板挑挑眉,无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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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小原又一次探望郭长乐,在他病房里碰到另一位朋友司马东,司马东说他母亲昨天遇到意外,受了些轻伤,现在正在这家医院中治疗。
小原道:“那我过去看看阿姨吧。”这位阿姨也是白家聚会的常客,与白洋父母是好朋友。
阿姨很健谈,问了小原近期情况,后又绘声绘色描述自己在街上遇到意外的情况。她说:“当时突然有人喊了句什么,引起周围人群恐慌,我正好在扶手电梯附近,被他们这么一挤,脚下没站稳,眼看就要摔下去了,要不是我身边有个年轻人扶着我,估计不死也是重伤啊!”阿姨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小原:“真的很危险啊,阿姨今后要小心些。”
“女士,我可不可以问您个问题?”站在门口当保镖的唐明泽突然出声问道。
阿姨有些奇怪,但他是和白洋一起来的,当下就点头同意了。
唐明泽没头没脑问道:“女士,您从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啊,是做空气动力学研究的。”阿姨指了指小原,“从前也在格林沃尔特公司,前几年才退休。”
“谢谢您。”唐明泽没再问别的,只是安静地当他的保镖。
小原与阿姨奇怪对视一眼,然后去看唐明泽,他目光清冷,掩藏不明情绪。小原:等等,阿姨是做空气动力学研究的,而郭长乐的母亲也是做空气动力学研究的,她们曾经都参加过浮空城项目。这些是巧合还是其他?
小原看向唐明泽的目光不由加深,他突然觉得这个人,不似表面上那样平凡!
之后,小原小心防备,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唐明泽,他按部就班,让他去哪里就去哪儿,没有私自外出,也没有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诡秘行为。有日,小原实在没忍住,直接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接近我?”
唐明泽挑了一下眉,让他脸上的疤更狰狞,他放下保姆让他拿给小原的果汁,看了眼厨房方向,绕过沙发,坐到小原身边,低声道:“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我是笮重,死而复生的笮重。”
小原没有惊慌,上下打量他半天,“真没看出来,你哪里像那个破孩子?还有笮重比我大3岁,今年应该29,不是23岁。”
“呵,要能被你看出来,我的伪装一定是和体育老师学的!”
小原转转眼睛,肯定道:“从你这张嘴上,我还真感觉出笮重的几分影子!”
“啧,小屁孩,是不是又找打啊!”唐明泽头痛地想,这孩子还跟以前一样欠收拾。
之后,唐明泽指了指保姆,示意小原注意。小原带他去书房,了解他潜到自己身边的具体目的。原来,原主父母出意外的前几日,唐明泽的母亲接到一个陌生人电话,问她好多关于绿洲生物的诸多问题,他母亲没多想,直接回答了。几日后,就传来白洋父母死于南宇绿洲动物园动物暴动。又过了几日,唐明泽的母亲也死于一场动物暴动意外。
“相信我,这不是意外,我能感觉得到。而且这2年来,有好几名当年研究浮空城的专家,相继出事了,我隐隐觉得,这件事跟我发现的那个组织有关。”唐明泽分析道。
经他一提,小原也觉得很奇怪,但绿晶没给出这方面提示。“那个组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组织有点反-社-会,反-人类倾向,他们一般会聚集在地下城或海底城,他们以偷盗浮空城技术资料为目标,实则心存怨恨,报复-社会,暗杀当年参加浮空城研究的所有人,他们认为是这群科学家,把人类分成上等人与下等人。”
小原:“恐-怖-组-织!”
“对,可以这样形容他们。他们现在活动范围只有东区绿洲,除了司马夫人,曾经参加当年研究的还有一位邓普教授,杨森林教授,他们现在全都被我的人保护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