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
‘不靠谱。’
吴明起床了，昨晚没睡好，一双眼睛都有些泛红，本就苍白的脸显得更加的病态了。
王翠见此痛心了半天，还念叨着要不要去隔壁村去上个香，不然请个谁来看看也好。
原本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呢，就跟被妖怪吸去了精气似得，唉。
吴明大概也猜得到王翠的心思，他无奈，没办法，他的灵魂太虚弱了，只能不断吸取这具身体的养分来当温床，不过他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吃过饭，吴明破天荒的去洗碗，王翠看见了直说让他放下，她来洗，吴明笑笑，动作没停，还顺带把灶台给收拾干净了，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吴明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收拾完吴明又开始出门晃悠去了，他背了一个背篼，菜地里王翠种了一片空心菜，原本夏天吃的，后来没去管，那空心菜也是生命力坚强，长了好长一根又一根，王翠老早就在念叨着去把那片地的空心菜也弄了，那块地她想空出来种点其他东西。
吴明隐约记得空心菜的菜尖很嫩，炒菜味道不错，这个季节空心菜少，吴明把菜尖采了一大把放到旁边，然后扯了一根比较长的空心菜给捆起来，就开始铲地了，没错，在他看来这跟铲地没什么区别，就是他没铲子，只能去拔。
记忆之中吴明干农活的时候很少，但是他能够适应。
等把一背篼的空心菜全给装进去后吴明看了看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地，微微皱了皱眉，这地靠着旁边的水源，湿润，他脚上都沾了不少土。
把之前摘的菜尖往背篼上困住，吴明就背着大大的背篼回去了。
他还特意往赵强屋里看了一眼，只有赵大妈在喂鸡鸭。
吴明家也喂有鸡鸭，就在后院旁边用竹编给围起来一块地，早上放一道，晚上再放一道，喂的东西杂七杂八都有，即便如此依旧长得挺胖，鸡鸭当然不能关在一起，所以那块地从中间一分而二，鸡这边挨着谷草堆，没少飞到上面捣乱。
把所有的空心菜背回去，这个时期的空心菜都老了，只有菜尖稍微嫩些，四五月份的时候才最嫩，好吃。
吴明把菜尖放到厨房，然后开始拿着大菜刀在院子前面砍空心菜，砍完煮了喂猪，喂鸡鸭也行。
他刀法不熟练，只能把菜给整整齐齐理清，刀下去很慢，他看到别人都是一刀又一刀，似乎不怕切到手，很快就能砍完一大把。
王翠从地里回来了，瞧见差点没吓过去。
“妈的儿哎，你这是干啥啊你着，弄到手怎么办。”王翠心疼儿子，比心疼自家男人还要心疼儿子。
“我想着没事，做点事。”吴明垂下目光，有些不太习惯，对上有父有母的，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扮演一个儿子，他对亲情很陌生，因为没怎么接触过。
“行了，妈来妈来，你去休息吧，明儿妈我庙里一趟，给你求求菩萨，唉，也不知道今年到底是犯哪路太岁，这么折磨我儿子，好好的一个人。”说着说着，王翠差点又要摸眼泪了。
吴明有些不知所措，垂下的手想要抬起头，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的放下。
不懂，很奇怪。
他去洗手，然后往外面走去，空气很好，也很清晰，屋外的两片蔷薇依旧开得那么鲜艳，过了九月大概就要谢了吧，他喜欢蔷薇，不像这么快就谢了。
“妈，我们能不能把后边院子都种满蔷薇啊。”吴明侧过头去喊王翠。
王翠在砍空心菜，一把又一把的，头也没抬，“那花好养，你要喜欢就在后院再种点，不过不能种太多，地哪能拿来种花啊，菜都没种够。”
想到什么，王翠抬了抬眼，“你要喜欢，后山那梁子到是可以种上，那块地荒着，不好种菜什么的，周边刺树也多，倒也合适。”
“好。”吴明眼睛弯弯。
他握住一朵蔷薇，微微用力，然后又松开了，上个世界结束的时候画了那么多的蔷薇，奇怪的是没腻。
吴明突然就愣了愣，他似乎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系统，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风流艳．史多，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爱招惹人，招惹完后又甩了人，不懂得半点真心，视他人感情为玩物，只为好玩，作天作地作世界，矫情小婊砸。】‘……有这么糟糕么。’
【但是，婊得有点可爱。】
‘你一定暗恋我很久了！’
【你错觉。】
‘说实话，我都快忘记之前我是什么模样了。’吴明垂下目光，意识里面告诉他，他的确就是那么一个人，但是现在做不到了，因为他的灵魂破损了，连活着都很困难。
【没关系，我在看着你。】
‘你看着我有什么用，别忘了，你只是一团数据，一团，什么都不懂的数据。’
【……】
‘走吧，去完成任务目标。’
吴明摘下一朵蔷薇，然后塞进口袋里，朝着赵强家过去。
赵大妈在屋前理毛线呢，赵大爷在旁边给他拉线，九月一过，十月再晃了晃眼，就该冷起来了，她想给自家儿子织几件毛衣，反正家里农活都差不多完事了，也有了闲下来的功夫，等来年开了春，赵大爷要上隔壁村做工去，趁着两老的还能做事，能给儿子减轻些负担有一点是一点。
“哎那边，手抬起来点。”赵大妈对着赵大爷说道，他们两人的那点感情早就磨得干干净净了，现在也就求个依偎。
“你又不给我织，要求还高。”赵大爷愤愤，自家媳妇不亲，连自家儿子也不亲，他倒是家里最被排次的一个了。
“你又不是没穿的。”
“强子还不是一样不差你这两件。”
“你们两个不一样。”在赵大妈看来，赵大爷也就是老了依偎着的人，儿子才是她的一切。
赵大爷明显想说点什么，看着吴明来了又吞了进来。
“明子啊，吃饭没，早上就看到你背着大背篼，身体没事吧，多休息着啊。”赵大妈还挺喜欢吴明的，一口一个关心的问道。
“嗯，我很好，我找赵哥，问他点事。”
“强子啊，他去河边钓鱼了，就在村东那头的肚子河。”赵大妈笑笑，“什么事啊，要不你说说。”
“没什么大事，那我去找赵哥了。”吴明对着两人挥了挥手，赵大爷也在一旁笑着。
朝着东方的肚子河过去，村里有两条河，一条的肚子河，不大，另一条是大江河，灌溉全靠那一条河，然后还有几个小池塘，放鸭子养鹅用的，也有种莲藕的，不多。
吴明来到肚子河找了好一会才找到赵强，他坐在竹林下面漫不经心的看着鱼竿，一点也不心急，好不容易鱼竿动了这才猛的抓起杆子一提，一条大鱼被他甩到了地上，他捡起来顺手就丢进水桶里。
吴明摸了摸额前的碎发，大老爷们一股糙汉子味道，莫名的还挺喜欢。
“赵哥，钓鱼呢。”似乎无意过去喊了一声。
赵强应了一声，然后给鱼钩挂蚯蚓上去，一扔，又进河里了，落出一个小波浪出来。
吴明走到水桶前面蹲下看了看，数了数，“五条鱼，赵哥运气不错啊。”
赵强开始拆香烟了，然后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我记得你挺爱吃鱼，等会送你两条。”
“好啊，不过我喜欢吃的是烤鱼，水煮鱼什么的我不喜欢。”吴明闻到赵强的烟味，微微皱了皱眉，他觉得抽烟的男人很帅，但是他不喜欢男人在他面前抽烟。
“赵哥会烤鱼吗。”吴明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侧着头看向赵强，男人刚毅的面孔看上去就让人脸红心跳的，据说，赵强是村子离除了他，姑娘们最想嫁的人。
赵强想了想，低声说道，“能烤熟。”
“噗。”吴明笑了，还挺老实的。
赵强看着突然就绽放出笑容的吴明眼神微微沉了沉，他觉得吴明就跟朵蔷薇花似得，看着就是觉得好看，越看越顺眼，不过就是身体太弱了，好好的一个人，似乎突然就没了精气神一样。
揉了揉眼睛吴明感觉有点疲倦了，他仰起头，看着男人依旧聚精会神的钓着鱼，靠着身后的竹林闭上了眼睛。
等吴明闭上眼睛了赵强这才把目光小心翼翼的移向吴明，在他脸上看了好几眼似乎都不够回味的。
他竟然觉得吴明很好看，果然最近倒霉事太多了么。
想着想着，连鱼上钩了都没发现，为了不让鱼跑了，使劲一扯。
“啪叽——”
鱼给扔吴明脸上了。
“哎呦。”吴明就感觉有个湿的东西朝着自己砸来，半张脸都疼了起来，睁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他感觉自己半边脸都红了，而且不舒服。
“咋了，没事吧。”赵强也不去管鱼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吴明的脸，还沾着两片鱼鳞。
“过来，我帮你洗洗。”赵强把那两片鱼鳞给拍开，然后牵着吴明就到河边用手捧起点水去擦吴明的脸，原本就红了的脸被赵强擦了几下后，更红了。
“轻点，有点痛。”吴明皱了皱眉，他感觉自己的半边脸真遭罪。
赵强瞧着吴明那泛红的脸，冷不丁的就凑过去吹了几口，还问了一句，“还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