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贺译异常暴力地解决掉一个走过来的丧尸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时,郑毅延才白了他一眼,觉得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个神经病都没有怕的东西。
之后的事儿算是挺顺利的,贺译弄死自己那些丧尸同类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完美诠释了“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儿想笑。”
因为丧尸挺多,郑毅延又退回了小超市,站在门里面看着贺译大杀四方,那些丧尸对贺译令人发指的行为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还是把他当成自己坚强勇敢的小伙伴,对贺译这个判出组织的同志给予了春天一般的温暖。
最后郑毅延都看不下去了,虽然看着莫名有点儿爽,好吧,挺爽的。
贺译觉得自己的食物想要弄死面前这些同类,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肯定也是特别苦大仇深的,况且贺译也不认识这些智障同类,但是自己食物的仇当然是要报的。
就这么怀抱着给自家食物报仇的心思,贺译解决完了附近一大片的丧尸。他伸了个懒腰,抬脚回到了郑毅延跟前。
“要不休息一会儿?”郑毅延从货架上拿过毛巾给贺译擦了擦,贺译愣愣地看着他,也许是被擦的挺舒服,在郑毅延抬手擦他脑袋的时候,贺译轻轻蹭了蹭毛巾。
郑毅延手一顿,突然觉得贺译变得像只大型犬,直到贺译突然皱眉看着他,他才发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对。
贺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虽然之前也是空洞无神的,但跟现在的感觉明显不一样。
贺译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抬手把郑毅延的手从自己的头上狠狠拽了下来,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跟郑毅延的距离。
郑毅延眼睁睁看着贺译那跟正常人一样的双眼慢慢变得一片漆黑,直到黑色蔓延至眼白,染黑了整个眼眶。
“贺译,你……”郑毅延看着贺译脸上突出来的青色血管,迟疑着开口。但他还没想明白自己接下来应该说什么的时候,就被自己的系统给强行打断了思路。
“检测到目标正在异变,目标灵魂正在消散,此过程不可逆,任务失败,支线任务全部失败,三十秒后自动脱离剧本。”
“什么意思?”郑毅延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满脑子都是灵魂消散,不可逆。
“检测到宿主处于极度危险之中,现立即脱离。”郑毅延还没缓过来,系统又自顾自做了决定。
贺译完成全部变异之后,立刻就被面前的郑毅延吸引了目光,毫不迟疑地对着他就扑了上去。
贺译是真的想杀死自己这个念头刚在郑毅延脑子里升起来,系统就很负责地帮他完成了脱离。
贺译望着眼前空无一物的那片地方,彻底变异之后迟钝的脑子立马就不转悠了。他瞪着那地看了一会儿,就要转身出去。
系统空间内,贺译十脸懵逼地坐在那里,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你还没有恢复过来吗?”看着贺译那一脸痴呆样,系统没忍住问道。贺译抬起头,看了看那个屏幕,隔了几秒后摇了摇头。
“还记得你是谁吗?”系统继续问道。贺译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显然这并不是点头摇头就能解决的问题。
系统也不催他,挺有耐心地安静等着。贺译沉默了得有十分钟,最后不太确定地开了口,“郑毅延?”
回答贺译的是系统长久的沉默,贺译虽然脑子里一团浆糊,记忆支离破碎,但脑子他还是有的,所以自然感觉出了空气中弥漫的蜜汁尴尬。
郑毅延是他脑子里印象最深的名字,他以为自己应该是叫这个名字的,但系统的反应明确地告诉了他并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这章人设崩的满脸血。你们不用再告诉我了。明天……嗯。不更了。最近事儿挺多的。烦的不行。我得找个地儿缓缓。
☆、第73章 精神病号
“开个玩笑, 我叫贺译。”贺译感觉自己的脑子正在一步步地恢复正常,但他的记忆还是混乱的, 不过他还是挑了自己第二熟悉的名字说出了口。
系统又沉默了一会儿,“你是蒙的吧, 上个世界是个丧尸世界你还记得么?咬你的那个,不是,是试图咬你没有成功但跟你亲密接触过的那个就是病原体之一,他并没有被真正杀死,他还活着。”
他顿了顿, “不过这些和你没关系了, 那个丧尸病毒会侵蚀你的灵魂, 最先被腐蚀的, 就是你的大脑, 不过我已经帮你治疗过了, 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本来你上个世界支线任务全部做完几乎就可以回家了, 但你失败了,所以你还要继续努力。为了你的脑子着想, 下个世界我会给你挑个相对轻松一点儿的世界的, 你只要完成下个世界的支线任务就可以脱离系统, 回到正常生活了。”
贺译被他这一大段话说的有点儿懵, 下意识点了点头, 之后就觉得系统这句相对轻松一点儿肯定不会轻松到哪去。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做好传送准备吧。”系统缓了缓, 接着开口说了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贺译这边儿还没恢复过来,下一秒就被系统直接传送了,连让他说句话的时间都不给。
“嘿嘿嘿嘿嘿……”
“嘻嘻嘻嘻嘻……”
乱七八糟的记忆在贺译脑子里翻滚,贺译抬手揉了揉钝痛的额头,努力想要忽视耳边那些此起彼伏的诡异笑声。
但他失败了。
“贺译?你怎么了?没什么事儿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地出现在了那堆让人烦躁的笑声中。
贺译皱紧了眉头,稍微抬起头往前看了看。面前是两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两个长相不相上下的漂亮女人,看着二十多岁左右。
“贺译?”没听到贺译回答,那女人又担心地开口问了一句。贺译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这人就是女主,是个挺有正义感的记者,也是贺译父母以前一直在资助的贫困学生。
贺译脑子开始逐渐恢复,他向后倚了倚,把自己身体放松了一下。“我没事。”他声音干巴巴的,听起来格外冷漠。
不过那女主并不在意,对着贺译安抚一般温柔地笑了笑,开始试探着问贺译这段时间的生活状况。
贺译下意识地在脑子里翻找记忆,眼神略微放空了一下。等他想的差不多之后,他就将目光又移到了那女主脸上。
下一秒,贺译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
那叫岳月的女主此刻已经变了样子,她脸上微笑的弧度很大,而且越来越大,直到把嘴角咧开到达耳底。
她那一头黑长直的头发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那些头发似乎有意识,还挺活泼,一直在试图往贺译身上凑,有一小段已经缠上了贺译的脚踝。
贺译低头看了一会儿那顺着自己腿往上爬的头发,没理它们,直接抬起了头。那女主的眼睛开始流血,小块儿小块儿的玻璃碴子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涌了出来,反着窗外大太阳的光看着有点儿刺眼。
贺译看了几秒,默默移开了视线,望向了她旁边坐着的那个女配,那人贺译挺熟悉,是个心理医生,以前常来,总喜欢讲一些莫名其妙的鸡汤。
那女配见贺译往她那边儿看,立马对着贺译笑了笑。本来还挺正常的一个人,这一笑立马就开始成了女主的翻版。
贺译痛苦地捂住了眼,觉得自己可能要瞎。
“贺译?你怎么了?”岳月皱了皱眉,凑近了贺译几分。贺译睁眼看了看她,立马就站起了身打算离她远点儿,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地混着血的玻璃碴子从地板下面突出来,在地板上肆意地反着光。
贺译觉得自己这下子彻底清醒了,他甩了甩头,不死心地又看了眼面前的地板,还是那群熟悉的玻璃碴子,反着的光似乎更刺眼了。
“嘿嘿嘿嘿嘿……”
“嘻嘻嘻嘻嘻……”
无意义的笑声在贺译脑中越来越响。这些笑声有男人的,有女人的,还有老人和孩子的,他们也不说话,就只是嘿嘿嘻嘻地笑。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要不要给你叫个医生?”右侧视线盲点突然有声音传了进来,贺译歪了歪脑袋,也不担心再看见什么足以让自己瞎眼的东西了。
那是靠着墙角的一张双人床,床上是一片纯白色,穿着病号服的大叔正坐在那里,手里捧了一本书。
那是郑毅延。得到系统提示的贺译愣了愣,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虽然他的脑子还没完全恢复,但也恢复了个七七八八,这床上坐着的大叔,不管怎么看都不是郑毅延啊,郑毅延压根儿就不是这个性格。
他看着那大叔开始在脑子里翻找记忆,原本的贺译似乎跟这大叔并不熟,不过这也不奇怪,贺译还不到二十岁,那大叔怎么也要三十多了,十几年的代沟不是说沟通就能沟通的了的,没准儿很麻烦。
贺译翻找了一会儿,终于在记忆深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远处那个温和的大叔是个人格分裂,而郑毅延就是他分裂出来的次人格,似乎只有在晚上才会出来。
而贺译自己,其实是个疯子,是个幻听和幻视想当严重的精神病。
贺译转身看着那女主,那女主仍旧是那副鬼样子,贺译却突然了然了,那女主很正常,这里的一切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