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点点头:“可这一代天选者的命运实在是太过惊人,都是冲着皇位去的,已经知道的,宇文拓,赫连天骄,还有大理的国主。现在还存在未知数的萧起和耶律安其,你说说看,我怎么能不惊心呢?”
“你说,会存在萧起现在称帝,但是随后耶律安其踢下他,也被命运眷顾到的事情吗?”子寰好奇的问。
“这正是我看不穿契丹的地方,也是我担心自己和皇帝宇文拓的事情。”沈白心有余悸的说到。
“可,你得到了芙蓉谷,难道就不存在已经跳出了这个三界的可能吗?”子寰提醒到。
沈白看着他,脸色平静的说:“我每天扎在书堆里,就是在找寻这个答案,看看有没有破解过这个局的例子存在。”
“目前看呢?”
沈白不确定的叹口气:“有记载的暗示者,都是贤人大德,超凡入圣之流。除了慧光大师和莲花大师存在于传闻和眼见为实,目前其他的还没有一个这类人出现的书籍里,或者说是有生平传记式的记载。”
子寰露出深思的神色:“我想,我们应该看看历朝历代,高僧大德的传记还有各类宗教经文讲义里出现的神奇人物,或许他们里面会有天选者的教化人存在。”
沈白点点头:“有道理,那你去调,调所有的这类书籍来。”
“好!”子寰应下。
“啊?”宇文拓诧异的说:“他们买了多少书?”
“快六千本,全是宗教类的,我的天,拉了几大车啊!”暗卫统领说到。
“慎亲王亲自去的吗?他怎么说的啊?”宇文拓问到。
“慎亲王就说他和沈王爷要修心,所以大肆的采买书籍。”
“皇上觉得这有问题吗?”舒昱忍不住问到。
宇文拓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感慨啊,他们是真要修佛了。”
“这个皇上不是已经再三确定了吗?”舒昱反问到。
“不相信!”宇文拓放下刚来起来的杯子:“换做是任何人,都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一个是亲王。另一个是权倾天下,超越所有大臣的人物。你相信他们就这样青灯古佛一辈子吗?”
“相信不相信,不是臣说的算,得让时间来见证。”舒昱提醒到。
宇文拓伸出一个手指头,指指舒昱:“说得有道理,时间才是检验一切的东西。”
“那?”暗卫统领问到。
“你下去吧!”宇文拓挥挥手,然后对舒昱说:“信文啊,你把宫里的佛道书籍都让人找出来,孤本的就誊抄一份,让汪恒统统送过去。”
“臣去送吧?”舒昱问到。
“你不用去。”宇文拓摆摆手:“都避避嫌的好!”
舒昱听了点点头退下,宇文拓一直注意他的脸部表情,看着他离开。
“汪恒呐,朕要你找的各家闺秀的名单准备得怎么样了?”宇文拓问旁边伺候的汪公公说到。
“准备妥当了,这不是皇上最近事情多,就没有来得及和您说吗?”汪公公回答到。
“嗯,你去拿来朕看看,要好好帮信文选个媳妇,他可别再掰弯了。”宇文拓喃喃自语的说到。
“掰弯?”汪公公不解的看着宇文拓。
宇文拓笑笑:“说了你也不懂,去拿名册吧!”
五月下旬的汴京城,好消息如同沸腾的天气一样,不断的翻涌出来。
尤其是何远通的头颅送到了汴京,整个汴京炸了锅,这才知道,在不知不觉之中,琼州已经被收复了,而且英云侯还挥军南下,在攻打交趾的国都升龙城。
“听说了吗,皇上运筹帷幄,决战于千里之外。”汴京的东来茶社,是普通百姓爱去的地方,每天都是人山人海的。
“不能不知道,这次收复琼州,还是鬼帅的能耐!”有茶客说到。
“这怎么说到呢?”有人不解的问。
刚刚说话的茶客一拍桌子:“傻啊,咱们的英云侯是谁的人?”
“沈郡王的护卫,中书军的人马。”茶客们纷纷的说到。
“听说了吗,这收复琼州的大军,还有舰队都是中书出发的。”
“喔!”众茶客们纷纷点头。
“可惜啦。”为沈白说话的茶客叹息到。
“打了胜仗可惜什么?”有人不解的问。
“可惜咱们的鬼帅,吃斋念佛,被某些人给逼到了龙源寺去了。”
“这个老东西,真是个祸害!”众茶客纷纷骂道。
沈白在芙蓉谷看到贾世清的密信,说是宇文拓不许贾世安去芙蓉谷见他。
如果换做他人,或许还会多心,但是换做沈白,对他的话可以理解。
挑战人的疑惑底线,历来都是宇文拓喜欢做的事情。
沈白挥手直接用明信回答到:“契丹局势诡异,室韦与契丹有所结构,欲破上京而助安其,兄当自决。若然有失时,援上京会宁,盟萧起收人心,效法愚弟,逼其牵城下之盟。而灭安其,北路可平亦。”
子寰放下手里的佛典注释,不解的说到:“你这不是明显的让皇上看到你的信函吗?你就不怕惹出话题来?”
沈白搁下毛笔:“就怕他不偷看,我就是要给他提个醒,让他知道个好歹。”
子寰认可到:“这个是对的,这样你也自在。”
“我在想,萧起现在注定不好过,否则信里不会这样隐讳的向我诉苦,是想看看我能不能帮助他一把。可惜了,我没有决策权,否则北原逼,西北援攻,中书赴中都,我要契丹立马就变天。”
“啧啧,我的悠扬郡王,您还是好好的看书吧,来吧,抄这段佛注看看。”子寰把书递给他,笑着说到。
宇文拓看到沈白写给贾世清的书信,一拍桌子:“契丹肯定有问题。”
韩冬一个人在南书房坐着,看着宇文拓:“是不是说,契丹要内战呢?”
宇文拓伸出手指指上方:“沈白肯定知道什么?”
“皇上的意思,沈郡王有特殊的消息来源,比之暗卫都强大?”韩冬反问到,有点不可置信。
“暗卫在内可以,对外有屁用。”宇文拓憋着火说到:“沈白打仗,历来是主张‘知己知彼,御敌于外,以多打少,围点打援。小胜既是大胜’的理念。”
“嗯,皇上说得还真是面面俱到,这还真是他的风格。那么就是说,他对外的手伸得很长?”韩冬想了想问。
“这个人人缘很好,西北夜宿古堡,都能凭借一把琴和白兰羌的王子扎布成为朋友,最终成功说服羌人出兵,并且让吐蕃的赞普同意与我国结盟。”宇文拓分析到:“他的优势就是善于分化敌人,团结一切可团结的人,这也是他可怕的地方。”
“您的意思,他在契丹?”韩冬话说了一半。
宇文拓摆摆手:“别不说,就是你想的那样。在你们眼里这叫做通敌,在他那里这就是分化对手的办法,就是和契丹皇帝坐一起,他也敢说个天花乱坠,要人相信他可以帮助人家消除异己。”
韩冬忍不住笑了下:“难怪人家叫他鬼帅,不是说他是个‘鬼’,而是鬼头鬼脑啊!”
宇文拓一拍桌子:“知道为什么朕放心他的归隐了吧!”
“即不会真闲下来,又不会站出来。”韩冬总结到。
宇文拓点点头:“这才是为什么有人咬着他不放的缘由,有这样一号人物在,汴京的山头里,有谁可以动摇他们沈家的地位。”
“也包括三皇子的地位?”韩冬问道。
“甥凭舅贵!”宇文拓看着韩冬:“这个词,第一次听吧!”
第148章 室韦再变
王名章坐在府里,看着满屋子的书发呆,不禁的叹气:“唉,这就是人走茶凉啊,现如今,这帮学生们,都避之不及,再也不来了。”
他的对面坐着的人,手里握着小玉葫芦,轻轻的泯了口酒:“王相,你应该在这件事情里面去学会思考,甚至是揣测!”
“揣测什么?”王名章看着白公公。
“揣测是谁让你丧失了眼前的一切。”白公公轻蔑的看他一眼,如同是猎人盯着猎物一样。
王名章习以为常眼前这个人的眼神,从先皇时代起,这个人就是如此,对任何人都充满了一种鄙夷,说得好听是鄙夷,说得难听是他自大,目空一切。
“还不都是沈白那个死狗吗,否则我会这样?”王名章抱怨到。
白公公轻轻的笑笑,声音低沉的说到:“你错了,不是他,而是你的女婿。”
王名章半侧着身子,看着白公公:“白公公,你别说得这么独断。从你出现开始,老夫就知道,这个局里有你的影子,你敢说那个冷少君不是你们的人杀的,然后来嫁祸老夫。”
白公公拍拍手掌:“嗯,都说王相老奸巨猾,果然名不虚传。”
“这也就是你们自以为是,你们真以为沈白把帐记在老夫头上了?”王名章冷笑几下:“不见得吧,你们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在宫里的人折了进去。”
白公公点点头,泯了口酒:“你说得不错,我们的确是小瞧了这个沈白。”
“从你们出现开始,不要说他,就是老夫,也在怀疑这第三股力量的存在。”王名章自信的说到:“消失了这么多年的白公公你都出现了,也别兜圈子。人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白公公起死回生一次更不容易。说吧,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