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大人,您醒了?”冰冷的声音从一个白眉毛的人口里传出来。
冷少君抬头看着坐在矮墩上的人:“你是谁?”
“你猜猜?”白眉的人戏谑的说。
“你们想干什么?”
“你说呢?”白眉从腰间解下一个小玉壶,泯了口酒说到:“王相要你考虑的事情,你考虑好了?”
冷少君白他一眼:“你以为我傻,你们是王相的人吗?我才出门就抓我,让王爷捉着把柄发难王相是吗?”
“哼!”白眉毛笑了下:“我是谁的人不重要,我要知道这个是写给谁的,写的是什么?”说完他丢出一张纸,上面全部是数字。
冷少君看了一眼,知道这是沈白写给萧起的信。
“你们是皇上的人?”冷少君试探的问。
“我是谁的人不重要,关键是你要合作!”白眉起身蹲在冷少君对面:“你看看这几个是谁?”
外面的黑衣人带进来几个哆哆嗦嗦的人,冷少君一看失声喊到:“舅舅,舅妈?”
冷少君的舅舅一家看着他,嚎啕痛苦:“少君,救命啊,他们把我们从家里抓来,一路上动辄就是一顿毒打啊!”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冷少君气得哆嗦起来,他就这么几个亲人,却没想到被他连累了。
“我说了,我要的是这封信的内容,还有沈白知道的穿越者是谁?”白眉看着冷少君说到。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冷少君摇摇头说。
“嗯。”白眉抽出腰上的匕首,在他舅妈的手上一扎,匕首扎进肉里,冷少君舅妈发出一声哀嚎,昏死过去。
“少君,少君!”冷少君的舅舅跪在地上,哭得鼻涕都滴落下来:“你知道什么就说吧,别让他们杀了我们,你救救舅舅啊!”
“你们杀他们有什么用,我不知道,我只是沈郡王的男宠而已。”冷少君喊到。
白眉拔出匕首,对着他舅舅:“我再问一句,你知道不知道。”
“君哥,君哥,你是我爹带大的,你忍心看着他死吗?”冷少君的堂弟喊到。
冷少君咬着牙摇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杀杀我吧!”
“状元郎,你还装?”白眉从身上掏出一张纸丢在地上:“这是个沈府书房的废纸,这是谁的字?一样都是数字,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冷少君看到自己翻的沈白写给萧起的信函,这张纸是写错了数字,他替换时压在书桌下的。
“少君,你疯了吗,你为了沈郡王,就要舅舅一家死吗?”冷少君的舅舅嘶喊到。
冷少君闭着眼睛:“我不能说,我说了,天下就没救了。”
白眉毛看着他点点头:“果然疯了。”说完他一刀扎进冷少君堂弟的脖子内,鲜血顺着刀口溅了出来。
“辰儿!”冷少君的舅舅哭喊到:“天杀的,要杀就杀了我吧,我们一家人要死就死在这里。少君,你什么也别说,他把我们弄来,就没准备让我们活,来,杀了我吧!”
“哼!”白眉笑笑:“都是一家的疯子啊!”
冷少君昏死在地上,天旋地转的,也不知道多久。
脸贴着地上,湿漉漉的,手指上传来微微的疼痛,他轻轻的睁开眼睛,看到舅舅一家躺在地上,他舅舅双眼睁着,就那么的看着他,一动不动,已经死得僵硬。
“里面的人怎么样了?”门外传来声音。
“冷少君誓死不说,他十个指头都砍断了也没吭声。”白眉毛的声音传出来。
“哼!”一个不屑的声音冷冷的说到:“杀了他,嫁祸给王名章还有宇文拓。”
门吱的一声打开,一个冰冷的硬物在背上穿刺进来,冷少君一动不动,感受死亡的逼近。
汴京的雨像幽灵一样,在黑色夜空里悄无声息的滴落下来,只有落在瓦片的那一瞬间才发出滴答声。
黄家父子,秦玉,都坐在沈府的大厅,守着沈白。
沈白双眼不眨,看着香炉悠悠的冒着青云直上的青烟。
耳朵听了落雨声,沉默不语。
沈府外面,打更的“梆、梆。当,当的声音传来。”
“二更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沈白悠悠的说到:“顺子,派出五十人保护二哥一家,从城外调三百人进来。”
秦玉欲言又止,看着沈白退了出去。
南书房里,宇文拓端坐在龙书案前。
“暗卫都派出去了吗?”宇文拓问到。
舒昱坐在太师椅上:“都出去了,不过还没有消息。”
“挑拨离间,还是苦肉计呢?”宇文拓喃喃自语道。
“总之要死人了,除非有奇迹!”舒昱看了他一眼说到。
“他真有这么痴情?”
舒昱低下头:“龙的逆鳞,摸了的一定要死。”
“朕才是龙!”宇文拓冷然的说到。
“他是天之骄子,谁也抹杀不掉。”舒昱也不与他争辩,自顾自的说到。
第142章 冷少君亡
凌晨时分,暗卫统领进来。
“陛下,在城外二十里的青云山发现了冷少君。”
“怎么样?”宇文拓微微睁开眼睛问。
“他,他和他舅舅一家都死了,他被人砍断了十指,死的很惨。”暗卫统领看着宇文拓说到。
“混账!”宇文拓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南书房传来一片破碎的声音。
“陛下息怒!”暗卫统领跪在地上说到。
“你们!”宇文拓手指着他:“查不到对方的痕迹吗?”
宇文拓的袖子沾着砚台里的墨迹,神色冷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
“查不到,对方非常的厉害,撤退的时候,脚步分散成二十多股,最后都悄无声息的不见了。”暗卫统领说到。
“把尸体拉回来,送去沈府。”宇文拓坐了下来,侧对着暗卫,脸色阴晴难定的说到。
“轰隆!”惊雷炸响在汴京的上空,暴雨如注之下,沈府安静得如同一个潜伏的巨兽,让前来的汪公公心里很压抑。
舒昱在清思堂和沈白说了一会,安国公和万金侯父子坐在大厅,看着屋外搭好的灵堂前放着的一摞尸体,两个心有灵犀的相互看看,做好准备要拼死劝住沈白,免得他提剑去砍了王名章。
从清思堂出来,沈白看了眼众人,再看看外面搭建的遮雨灵堂。
“把大堂清理好,把少君的尸体运进来。”沈白吩咐到。
“可少爷,这样不吉利。”下人们也只有忠伯敢出言劝阻,沈白摇摇头说:“没事,让他进来。”
“我去一趟清水楼,子寰张罗好家里的事情,让人去打芙蓉谷荷花池的水来,等我回来给少君擦洗身体。”沈白平静的叮嘱到。
“少爷,让大牛去一棒子打死王老头吧!”大牛红着眼睛喊到。
“大牛,别瞎说!”安国公和万金侯都忍不住同时说道,唯恐他的话激怒沈白。
“打什么打。”沈白拍拍他:“都是要当爹的人了,孩子落地前,都不许杀生。”
大牛举起袖子擦擦眼泪,沈白拍拍他,没有说话,转身跟着舒昱去清水楼。
禁军关押囚犯的清水楼里,沈白走到刑房的大堂前,看着被压来的给事中丁茂,他是唯一还活着的人。
“王爷饶命,冷大人的死和我没有关系啊!丁茂哭喊着说到:”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当街劫走他啊。”
“本王知道,本王只问你,你们叫他去和他说了什么?”沈白坐在唯一一把太师椅上看着他。
“没,没说什么,就是叙叙旧。”
沈白闭上眼睛:“来啊,拿个大水缸来。”
禁军搬来一个巨大的水缸,在下面搭好架子,支上木头,点上火。
噼啪的烧柴声与屋外的雷鸣形成鲜明的对比,燃烧的青烟不断的冒着,空着的大水缸发出白色的诡异青烟。
“把他鞋脱了。”沈白说到。
“王爷,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丁茂吓得哭喊着,声音都变了。
两个禁军过来,把他一提,踩掉他的鞋子。把他往水缸里一丢,刚刚发烫的水缸,被他跳得摇摇缓缓。
两个禁军过来扶住缸,另外两个压着他。
“王爷饶命啊。”丁茂脚底滚烫,脸都变形了。
“说实话。”舒昱在一旁劝道。
“王相,王相让我去的,他让我去说服冷兄,让他把王爷的把柄告诉王相。”丁茂满头大汗的喊到:“放了我吧,娘啊,救命啊!”
“还有什么?”沈白冷然的问。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王爷,我就知道这么多!”丁茂裤腿里,疼得大小便失禁,水缸发出滋滋的声音。
“烤死他,送去王名章府里。”沈白起身说到。
“这?”舒昱看着他。
“有事我担着。”沈白看着说到。
南书房里,宇文拓看着舒昱:“他真这么说的?”
“是,臣劝他留下证人,他说不必了。”舒昱低头说到。
宇文拓轻叹口气:“这是要不惜一切报复了。”
舒昱看看宇文拓,试探的问:“王名章居心不良,是不是?”
宇文拓摇摇头:“我去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