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古代属于匈奴,后来是突厥的势力范围,因为接近龟兹和回鹘,所以受到了多种文化的冲击,即有中原文明的印记,又有游牧民族和西域的风格,却是西域与中原的咽喉之处。”冷少君细致的回答。
沈白登上一个塔楼,看着远方的戈壁点点头。
“王爷对这里好像很有情感一样,以前来过吗?”冷少君看着沈白的表情,有点不解的问。
沈白脑子里想到大唐双龙传里寇徐两兄弟一起到塞外,在黑水城的景象,不禁感慨自己也有这种身临其境的感受。
要是沈白知道自己当年聊以为友的书籍作者匆匆早逝,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
“暗淡了刀光剑影,荒漠了烽火边城。”沈白想起三国片尾曲的歌词感慨:“从没来过这里,只是对边塞有所神往而已。”
“边塞苦寒,王爷怎么又对这里神往呢?”冷少君笑问。
沈白负手站着:“正是边塞苦寒,才感叹昔日守边将士的不易,眼看着塞外飞雪荒芜,心里却想着江南烟雨惆怅,这是何种心情呢?”
冷少君惊讶的看着沈白:“王爷说得如梦一般,又引入遐思,如诗歌一样。不过当地驻军多是北方人,又何来江南烟雨的思念呢?”
沈白笑笑:“是我疏忽了。我一直就想当个游吟的诗人,虽然不会作诗,但是能抚琴也不错。”
“您?”冷少君不置可否的看着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最难的就是自由自在。”
沈白看看他:“你有点懂我了。”
冷少君被他说得微微一笑,俊脸微红。
从塔楼下来,沈白坐在篝火前看着顺子帮他们铺好的干草堆和披风做的被褥。
“顺子,几更天了?”
“一更天都没过呢少爷,您睡吗?”顺子看着沈白问,
沈白摇摇头,现代他习惯晚睡,喜欢看书享受夜色的安宁,古代他每天晚上处理公务,思考问题,好像夜晚总是与他有缘一样。
“给你取琴来吗?”顺子都了解沈白早了睡不着,故此问到。
沈白点点头,看看冷少君:“你睡下吧,我在旁边抚琴。”
冷少君点点头,靠着干草堆上看着沈白。
沈白接过阮琴,坐在月色前,看着天际悠悠的拨动琴弦,一时走神,竟然弹了《枫叶黄》,琴音在反复简单的调子里变化,古人又有多少人这样听过和弦重蹈覆辙的主弦律。但是沈白早已经博得天下少有的名头,谁也不敢质疑他的水平,数次重复之后,其中曲调的韵味已经被听到的人可以哼得出来,哼得出来的曲调里的韵味才体现出来,琴音里的伏笔式的音律这才把听众带入进音乐里。
冷少君也忍不住在心里赞誉,琴如其人,沈白的琴音如大海一样,深邃而不可透彻。
“什么人?”把守外面的军士喝到,顺子从篝火旁起身去看。
外面传来一个汉话不是很标准的男子的声音:“我只是想来见见这位抚琴的朋友。”
顺子回头看沈白一眼,沈白点点头。
“让他进来吧!”顺子对军士说到。
一个身材修长皮肤黝黑的英俊小伙子手里提着两个水袋进来,从他身上的皮衣和半边扎着的发带可以判断他是个外族人。
“尊敬的朋友,请接受同样漂泊的游子的问候。”对方看着沈白笑道,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沈白手指身旁的石墩,请对方坐下。
小伙子坐了下来看着沈白的阮琴:“这是什么乐器,琴音太美了。”
“阮琴,要看看吗?”沈白递给他。
小伙子放下水袋,用手在身上擦擦,生怕搞脏了沈白的琴,接过了以后仔细的看看,沈白再递给他拨片。
他接过拨片,轻轻的撩动琴弦,竟然弹出异域的音乐,琴音悠悠里满是另一种风格。
小伙子弹了一会,送回阮琴,拿起水袋:“这是葡萄酒,要尝尝吗?”
沈白放下琴,接过打开喝了一口,醇香的葡萄酒因为低温而口感恰到好处。
“不错。”沈白赞到。
“我叫扎布,是吐蕃人。”小伙子打开另一袋喝了口自我介绍到。
“沈白。”沈白笑着回答到。
“沈白?”扎布看着他:“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似得,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像是你们宋国的大官。”
“哦,是吗?”沈白笑着回他。
“嗯,听说他很会弹琴,天下第一,就是不记得确切的名字了,对了,好像是个王爷。”扎布自言自语的说到。
沈白也没回话,举起水袋碰杯似得和他干了一大口。
两人正惬意间,军士过来对着顺子耳语几句。
顺子赶紧过来:“少爷,前方发现了党项骑兵,大概了六百多人,正向咱们这里过来。”
沈白看看顺子:“熄灭其他地方的篝火,听我的琴音为号,你把冷公子带到后方去,让人埋伏在周围。”说完他又在顺子的耳边吩咐几句。
顺子看看他,过去叫上冷少君离开。
“但是,王?”冷少君看着沈白,后者摇摇头,示意没事。
扎布看着他们的动静:“阁下不跑吗?”
沈白笑笑:“区区几百人,不值得我动。”
扎布露出惊叹的神色,起身说到:“我出去吩咐一下我的手下,待会再过来陪你坐。”
沈白也毫不在意,拿起阮琴轻轻的擦拭,放在腿上,又拿起水袋,喝了一口葡萄酒。
第116章 夜战古堡
场内的人马都向古堡的建筑周围撤,战马都移到后方的墙后面。
客商住的位置里的人都被转移出来,除了沈白坐的位置,几乎全部都已经熄灭了火把。
大批的弓箭手爬上塔楼,趁着夜色埋伏下来。
扎布出去安排了他的手下们带着弓箭去帮忙,但是却被告知只要去后面就行,他们的人去了后面,还被以保护看管了起来。
看着抱着雁翎刀和拉着弓箭身披披风的士卒,客商们都感觉这些人肯定不一般。
沈白把自己的小座位干脆移动到破墙处,这样他可以看到前面广场的动静,他身旁的篝火依然呼呼的燃烧。
扎布跑回来,看到沈白的位置,放下手里的弓箭和箭袋,也摆个石墩坐在他身旁。
沈白看了一眼这个吐蕃小伙,一副毫无惧意的表情,手拿水袋不时泯上一口,他心里哼笑几下,这人还挺有意思。
党项的骑兵打着火把奔驰而来,冲进古堡内,看着前面的火光集中在广场不动。
“看来只是普通的客商,都进来吧!”党项骑兵的小队长说到。
“嗖!”副队长发出一声,后面的骑兵陆续进去,一夜的狂风,让他们急着落脚休息。
六百人的骑兵迅速的进入。
“对面的火光那里好像有人看着我们的?”副队长手指着沈白的方向说。
“过去看看。”队长打马过去。
看着对方过来,扎布拿起弓箭,抽出三支箭一次搭在弓上。
他的余光看着沈白,沈白拿起琴,算计着脚步闭上眼睛开始弹奏起来。
外面的大风呼呼的吹着,深夜古堡的琴音显得紧促而诡异。
“妈的。”党项骑兵队长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个大半夜的,哪来的鬼人,弹这种丧曲?”
“派人上去抓住看看。”副队长说到:“听乐器是汉人的,总不是他们什么鬼帅的徒子徒孙吧,怎么中原人都会用琴做法吗?”
“屁!”队长手一挥,骑兵打马过去。
进口和几个破墙的缺口被木柴和引火材料悄悄的堵住,沈白睁开眼睛看到距离自己百步开外的党项骑兵,琴音一变,萧杀里透出一股强大的紧张氛围。
“呼呼!”四周划破长空的弓箭声发出。
“啊!”党项骑兵发出哀嚎:“有埋伏!”
“退出去!”队长看着黑色夜空里的数百只劲箭喝到。
几处进出口同时冒出大火,火油催做下的干柴在大风的伴随下呼呼的燃烧。
“正面冲过去,抓住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副队长一拔刀冲了过去。
扎布举起弓箭,三箭齐发,利箭划破长空,快速射出去,副队长身中两箭倒地下马。
扎布一脚挑起箭袋,迅速的拉弓射箭,速度极快。
屋顶上的禁军纷纷冒出头向着下面射出利箭。
扎布跃身跳出,边跳边向骑在马上的目标射去箭矢。
三更天时分,战斗才陆续结束,除了一些战马之外几乎没有活着的。
禁军拔出雁翎刀,一个个朝倒地的人有序的捅过去。
扎布和出来的客商看着高墙处排列有序的士兵,和士兵手里的火把,还有下面手持雁翎刀迅速穿插的士兵,心里多少有点震撼。
沈白从屋子里慢慢走出来,整理完的士兵分作三纵的把守院落,对沈白单膝行礼。
沈白看着下面的尸体,有十几具都是被箭矢射穿喉咙。
“这是谁的箭法,竟然如此厉害?”沈白忍不住问到。
冷少君毕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场景,站在屋前不敢过去。
“回主上,这不是我们的箭矢。”千户上前回答到,然后看着单手持弓的扎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