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女主有意表现,陈子槿定然不会辜负对方的好意,毕竟,进度条什么的,还没有到百分之八十呢!
于是乎,韩一芊领着两人去京都第一窑。
陈子槿内心满满的波动,亲眼目睹女主带着男主逛窑子是什么体会,重点是,这厮带人去窑子就算了,时不时拉着他的手,冲着姑娘评头论足的,这个胸大,那个屁股翘,一定好生养。
陈子槿:“……”
我仿佛遇到了一个假女主。
玩笑归玩笑,这年头最喜上窑的,便是那些文人墨客,坐在其中时不时能看到书生搂着姑娘,一脸的神采奕奕,意气风发,怒挥狼毫,指点江山。
与现代的窑子不同,这年头的窑子最注重风雅,什么琴棋书画,样样都得会上一两手。
竹楼上,姑娘们身着白色轻纱,曼妙身姿,舞女扭动着婀娜的腰肢,边上的姑娘犹抱琵琶半遮面,将歌来浅唱,倚靠栏杆,又别是一番风味。
韩一芊是这儿的常客,一来便带着俩人去了雅座听点小曲,再让几位清倌作陪,一场下来,倒是主客尽欢。
散席时,陈子槿本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意思,有意与赵昀文分开。
赵大熊哪能同意,直接把人拽上自己的马车,直接打包带走。
陈子槿干笑一声,尴尬道:“昀文,你这样不太好吧。”
赵昀文眉梢一拧,不满道:“我怎么了?”
“我难得回来一趟,总不能连家都不能回吧?”
赵昀文清了清嗓子,“明天我再陪你去登门拜访,今天夜色已深,不合适。”
陈子槿:“……”
回自己家还得看合不合适?分明就是这厮不想放人。
“那……”
陈子槿本想再争取一下,哪里想到对方直接打断他的话茬,把人拉上车,眸子轻撇,不敢与他直视,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陈子槿不紧不慢的打量着他,“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赵昀文拳抵着唇角,“那就什么都别说。”霸道的将人一搂入怀,眸子里看不出分毫的心虚。
“明天,我得回去。”陈子槿冲他下了最后通牒。
“好。”
一回府邸,赵昀文匆匆安排他的住处后,便起身去书房处理事务,如今正是非常时期,老爷子的病牵动着所有人的心,这些年老爷子对他怎么样,他是心知肚明的。
这些年老爷子的病情越发的反复,人苍老了不少,虽说他没有再复立太子,却给赵昀文留下不少政治资本。
这场战役早已经打到了白热期,他是执棋者,本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棋局。
赵昀文一忙,便忙到大半夜,等他回屋时,陈子槿已经歇下了。
他不禁哑然失笑,慢条斯理的宽衣解袍,手指捏了捏懒虫的脸颊,无可奈何道:“让你不等我,你还真的不等我。”
说罢,自己猫上了床,将人一览入怀,生怕跑了似的,两人宛如一对连体婴儿,紧紧的依偎着。
第二天,赵昀文便推了大部分的公务,一大清早便带着“媳妇”回门。
一听到回家,陈子槿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就差没跳起来给熊孩子两个大大的么么哒。
为了避免唐突,赵昀文昨晚就给陈家下了帖子,秦云华早早便人候着了,生怕怠慢了贵客。
一到家,陈子槿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把扑入秦云华的怀中,甜腻腻的喊道:“娘。”
“诶。”
秦云华鬓微白,细纹爬上了眼角,眼眶红通通的,“小兔崽子,你倒是舍得回来了,我给你寄了那么多家书,看来,你总算是一回了。”
陈子槿干笑着,他哪里收到什么家书啊,恐怕是他当初逃跑,赵昀文不好交代,只好编了一个借口搪塞了回去。
熊孩子最早临摹的是他的字帖,仿起他的字迹来,可是有模有样的。
秦云华抹了抹眼角的眼珠,“你瞧我这记性,夏莲快上茶,殿下不如今天在我这多待会,我一会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午膳。”
赵昀文不好意思道:“这哪里使得。”
“怎么不使得,都是一家人嘛。”
不得不说,这句话彻底征服了他,他便不再推诿,留在陈家用了一个便饭。
陈子槿看着自己小山般的碗,无奈的看着亲娘,秦云华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强调道:“能吃是福。”
然而,能吃跟暴吃是两码事啊。
陈子槿简单的吃了一点,吃不完就扔赵昀文的碗里,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垃圾回收赵昀文:“……”
秦云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呀,就知道欺负昀文。”
陈子槿眉梢一挑,冲赵昀文露出“和善”的眼神,询问道:“我欺负你了吗?”
“没有。”赵昀文斩钉截铁道,要多配合有多配合。
一顿便饭后,赵昀文便把人带走了,一方面是他确实不想离人心上人太远,一方面是他确实需要人手。
夺嫡大战已经进入白热化,如何用人,用什么样的人,这些都得慎之又慎,只要错上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陈子槿深感生活如此多艰,818熊孩子是多么可怕的生物,白天让你干活,晚上让你陪床,妥妥的就是脱了官袍上龙床啊。
这些年,下面的人事变动颇大,赵昀文在与幕僚谈心时,将人喊了出来,顺水推舟,将其介绍了出去。
他当初是逃跑走的不假,然而,这些年赵昀文一直帮他遮掩着,说什么,让他下去视察工作去了。
萧才韬一眼便认出了这位老熟人,子槿回来了?
陈子槿默默的看了一眼进度条,如今啊,进度条才磨磨蹭蹭的爬到百分之八十,想来,想要达到百分之百,不让熊孩子拿下帝位是不行的。
不日,皇帝下了诏书,把赵昀文的婚期给定了下来。
赵昀文看着手中的诏书,宛如千金重,看着熊孩子一脸的凝重,陈子槿深感同情,毕竟吧,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像女主那般清新脱俗的。
陈子槿找了个时日,将女主找了出来,兄弟三人聚上一聚,女主不仅出来了,还带上了一位小兄弟。
来者一袭紫色的圆领长衫,眉清目秀,手执羽扇,赫然是一位翩翩公子哥。
韩一芊拍了拍青年的胸脯,差点没把人拍背过去,“这是我的好哥们—宋明远。”
陈子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宋明远?便是那个名震四方的小神童?
宋明远冲着两人拱了拱手,“两位幸会幸会。”
“哪里哪里,早闻宋先生有大才,今能遇见,算是三生有幸啊。”
赵昀文在边上坐着,时不时插上几句,便任由着陈子槿抓着话题,看向韩一芊的目光,明晦不清,仿佛其中隐藏着不少的深意。
陈子槿与熊孩子早就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了,对方会如此,恐怕是早把韩一芊的身份摸了一个底朝天。
咳,女主吧,糙是糙了点,努力改造一下,还是有希望变成女神的。
毕竟美女什么的,都是化妆+美图秀秀,稍微改造一下,就是天仙了。
若说韩一芊身上是一股子江湖气,那么宋明远便是一身的书生气,时不时讨论一下如今的政法人事,点评上一番。
“说起来,我可不是觉得那个硕睿亲王是个好人。”
陈子槿来个兴趣,一本正经道:“怎么哦,宋兄你这话怎么说?”
宋明远摇起了羽扇,一副大佬的模样,“我觉得他这个人吧,就是假仁假义,算不得什么英雄。”
“虽说这些年他经办不少的学堂,公路,广博善名,其实,这其中有几件是他自己做的?无非就是花钱图个好名声。”
赵昀文默默的躺着中了一枪。
闻言,陈子槿赶忙道:“兴修学堂是为了人民读书,这年头学堂是收费的,像他这样的免费学堂少之又少,就连笔墨,纸砚都是学堂自己贴钱买的,一个学堂的开销尚且不如此,他这些年建的学堂可不少,这花销更不用说。”
“正所谓,要致富先修路,只有交通便利了,不仅仅能够让大家走出来,也能够让商人走进去,带动当地的经济,这是一件好事,怎么成了花钱图名声。”
这些年他四处云游,打着赵昀文的金字招牌,走到哪里,便把学校建到哪里,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把种子播下去,迟早能够得到自己想要花。
得民心者,得天下。
闻言,宋明远脸庞煞白,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说下去才好,时不时用目光瞥向一旁的韩一芊。
韩一芊拍了拍他的肩头,“子槿说得在理,不管他是真善还是假善,只要他能够实实在在的为民办事便可。”
听着韩一芊打着太极的说法,宋明远心情更差了,使劲的折腾着,仿佛赵昀文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似的。
陈子槿先是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敢情这是对女主有意思?
他看了看高大威猛的女主,再看看娇小玲珑的宋明远,说句大实话,女主高了他一个头不说,单手拎起他来,完全不在话下。
宋明远心中越发的怨愤,这死木鱼,怎么连他的画外之音都听不懂!她与硕睿亲王是万万不能成亲的,且不说,这硕睿亲王是个狠角色,就说说韩一芊的性格,绝不合适待在深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