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收到萧墨天派遣下来的口谕, 她有些疑惑起来, 为什么这个父皇突然会答应派人过来?!
现在仔细想想, 明王和太子,两党派暂时已经算是群龙无首了, 现在只剩下萧子升, 这个盛王的党派却如日中天地在发展当中。
其他皇子不是太小,就是太过于平庸,根本是扶不起的阿斗, 或许就她先前在父皇那表现一番,才稍微引起对方的注意。
那么为了平衡皇子党派之争, 他一定会另扶其他皇子起来制衡过于盛大的力量。
即便不能, 哪怕是成为眼中钉消耗对方的力量, 也是极其重要的。
萧笙想通了,她欣然接受了。
她会好好地接受!
甚至彻底接受!!
如今想了下,她自己身边也并没有多少人才可以用,单独交给郑公公又显得不放心。
想到此处,萧笙苦笑了一下, 什么时候郑公公也变得不被自己信任了?难道人真的会因为权力而改变?
只希望这种改变是好的。
随即她亲自写了封信,用飞鸽传书传了过去。
从京城角落到了最不起眼的贫民窟地区,这里最大的官,不过是一个南城门的九品巡检官。
说的不好听的,就是看门的官!!!
只不过因为在京城地要,所以九品巡检官,也算有点小权利。
这里的巡检官叫许墉。
他今天穿着松松垮垮的官服,正在巡逻城门,身后同样跟着十个懒懒散散的城卫。
“头儿,咱们还是休息吧!反正就算不巡街,也没人管。”一个城卫坐在旁边有些垂头丧气道。
他们这些连普通小兵都不如的人,干着这看门狗的差事,连饭都不管,月俸还不如衙门的官差,要不是许巡检管饭,他们早就不干了。
总之,这是最没前途的活!活的都不如一个农民。
许墉并没有责怪他,正所谓将怂怂一窝,将懒懒一窝。
他不顾形象拖着官服坐在地上,道:“混日子挺好的。”
“谁让咱们没靠山呢!”
“就是啊!平日里连北门的城卫都看不起我们呢!就因为北门的人,他的靠山是高大人,而高大人的靠山是盛王殿下。”几个城卫低声下气地抱怨。
但他们只能抱怨了。
说到这里,许墉的眼神却闪过一丝精光。
靠山,谁说他没有靠山。
愚蠢的东西!!!
“好了,都回去吧!随便派几个人巡逻一圈回来吃饭吧!”许墉立即一站起来,拍拍屁股道。
他带头翘班,其他人顿时乐呵了,果然还是头儿理解他们,虽然头儿没有靠山官小的跟芝麻绿豆一样,可胜在亲和,别的人待遇好,可上官对待他们就跟主人看狗一样。
可他们上官不同,完全没有看扁他们,反而让他们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许墉回到了住宅,吩咐厨房做点好的,自己扔下了这个月的俸禄给他们添伙食。
他这点兵可不能再耗没了,这个月已经跑了七个人了。
再跑下去,他这个巡检官手下必须有三十号的人,名单只要缺少了一人,他这个官帽就不用戴了。
“哎,主子,你到底什么时候下命令?!”
就在他叹气时,一只熟悉的鸽子飞到了屋顶,扑闪扑闪站在屋顶转了一圈,许墉见此,眼神顿时凌厉几分,完全没有刚刚的懒散。
他跳上屋顶抓住鸽子,再跳下来,拿下鸽子脚下的纸条,他打开一看,瞳孔由于震惊而猛缩了下。
只见上面写着:“南城门,卫兵营百户之位缺一人。 ”
许墉顿时激动起来。
他将纸条吞下肚,顺便将鸽子找了另一个地方放走了。
与此同时,乘王府唐磊来的府内后,萧笙就没让他闲过,一直问东问西,上到将下到兵,最低连炊事兵家小娘子跟人跑了的事情,她都要听。
听完还不满足,仍旧一副想听沙场点兵故事的书迷表情。
唐磊抽搐嘴角,只觉得这位殿下略有个性。
“唐侍卫,你说战场上的那些士兵们,他们每年能回家看妻儿吗?”萧笙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唐磊继续道:“殿下,平日修整,将军们会放一段日子,给他们回老家探亲。”
“但是...”说罢,他叹气道:“但也只有讲人情的将领才会如此做,其他日里军中对士兵探亲一事,并没有明文规定,全捏着上司手上。”
“所以...”
萧笙听了摸摸头道:“哦,那还真是辛苦呢!明明对士兵那么重要的事情,只能靠上司的施舍才能获得。”
“如此自己的上官真的很重要,唐侍卫一看就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所以你的士兵待在你的手下,定会觉得荣幸吧!”
她夸赞了一句,夸的唐磊一愣一愣的,平日因为他的姓氏,不少人巴结他称赞他,那些所谓的将门虎子、荣华富贵、待来日必为沙场战神,他哪个没听说过。
但是...乘王这种夸赞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偏偏,又觉得挺顺耳的。
“那个,殿下您对士兵有何看法?他们出身贫贱,不仅要上战场送命,私下说不定还得受上官压榨。”
“出头永远有他们的万倍,领功却只少如皮毛。”唐磊说着语气隐隐有些起伏,但是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打量萧笙。
萧笙并没有急着回答。
她给唐磊倒了杯茶道:“唐侍卫,这个问题,本王该怎么回答呢?”
“我想了想,为了不唐突,又传出去遭人议论,我就粗略告诉唐侍卫。”
“勤劳的蜜蜂尚有分工合作,只为了蜂王,如果需要更理想的东西存在,只能凭改变! ”
“而改变,需要很多东西,就比如人心它是一份安全感,是食粮、更是一片浩瀚之海!”
“唐侍卫,今日话题到此结束吧!本王累了。”
说罢萧笙便转身离开了。
只剩下唐磊在低头沉思,他没有说话,只觉得这番言论很简洁,却直击重点。
重点却偏进现实,最后仿佛前面竖起座高山,想走却无法跨越。
众蜜蜂和蜂王...吗!
这真的是一个草包,能说的话吗?!
显然,那人不是草包。
.....
夜间,某处小酒楼偶尔间,有鸽子飞出去,再飞回来,根本没人注意。
唯一能知道的是...一些常年别人不屑的小官之位,瞬间被填满了。
正是因为那是芝麻绿豆的小官,才没人关注。
而这些小位置,从京城到京城外,包括北方卞都上下基层的数量来计算。
总共一千零八十一人。
上到最高才是县令,下到官差,武最高百户,守城小旗,下至夫长伍长。
包括商贾...总共一百五十余小商户。
全都伏倚在各位皇子手下。
明中投靠的势力,有明王,太子、盛王、还有一些皇亲国戚的势力。
其人数总共三百五十六人。
其余,都在偏僻之区为...乘王萧笙效力。
于,天明天摄帝四十七年。
一年时间,此地区培育秀才一百三十余人,科举当天,有十五人进前三十名入了殿试。
有五人进入前十五命,三人入了翰林院底层官位。
而此时此刻,萧笙却在书房,略带满意的表情地提着一行字。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老子·道德经
那么接下来,本王是不是该搭积木,抽取中间的版块来用一用?
作者有话要说: 草:尼...你好可怕。人前一张笑脸,背地却藏着一把刀。
萧笙:?????这是在夸我??
焦腹黑:王爷干的不错。
萧笙:嘿嘿嘿,撒出去的豆子终于发芽了。
☆、宫婚篇
萧笙这三天非常繁忙。
忙的每天晚上不回府, 直到凌晨才回来。
因为距离寒儿的婚事, 只剩下六天时间了。
她心里非常焦急, 但偏偏又不能在行动上先发制人。
所以当凌晨休息的时候, 萧笙总会做梦,梦见她的寒儿, 身披凤霞金冠坐上了明王的轿子。
一会儿明王的脸变成太子的脸,又变回她的脸, 宛如梦魔一样令人难受。
每次醒来, 她都会说:“再等一会儿, 再等一会儿。”
“不能太过于焦急。”
对。
对吗?!
萧笙再也无法安心入睡,她想见寒儿, 迫不及待现在就去见她。
但是...现在寒儿, 父皇估计早已经派了管皇家礼仪的姑姑,去教导寒儿去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代替明王接亲, 成亲拜堂的还是明王!!!
“不行,无论如何都要见寒儿一面。”萧笙决定道。
等到了晚上, 她换了一身新衣, 刚刚出府, 两边的昏暗的街道,便有了些许细微的动静。
萧笙走了几步,在明月楼拐角,去了一家小饭馆坐下。
她余光瞥了眼在外面等着的护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跟的还真稳。”
说罢, 她直接进了厨房后院,外面的护卫立即跟了过去。
只是他刚踏进门擦肩而过,不小心和一个喝的烂醉的百户,相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