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丁一阵激动说道:“你早该来了,如果,你早几天来,说不定能救我们爷呢!快请进吧!”说罢,他还在前面带引,一直引他们到了祭奠堂。
他心中一阵苦笑,在他们所有关系中,最不起眼的,最不真实的师兄弟关系,居然……
整个大堂一片缟素,唯有那大大的奠字,蓝得刺目,蓝得让人冰冷,让人心痛。凄凉悠扬的伤乐,一阵阵传来,催人泪下。
走到堂前,已经有司礼官喊道:“有客到!”
苻云忍住悲伤,随着司礼官所言的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机械式的完成仪式。
当听到司礼官说:“家属谢礼!”
苻云看到了在一旁披麻戴孝的女人。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如花的年龄,玄然若泣的面庞,如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却让他第一次深深的体味道嫉妒!是的!他嫉妒这个女人,嫉妒她可是光明正大的以重子渊妻子的身分表达悲痛,安排着他的后事,享受着亲友们的安慰。可是她算什么呢?他敢肯定,重子渊根本不喜欢她!他咬得牙关突起,面容僵硬地行着礼,接受这个女人以家属的身份回礼。他闭上了眼睛,良久,他睁开后,快步走进内堂。
决心复仇 50
内堂中央停放着一具金丝楠木做成的棺椁,在白色的经幡中,静静等在那里。苻云之前,不远千里,急驰而来看他。可是现在,近在眼前,他又举步不前,不敢去看。
他叹了一口气,握紧拳头,强迫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具冰冷的棺椁。
“重子渊!我们又再见面了!”苻云轻声地说:“你真是好差劲呀!居然就这样死去了?居然被这种小小的毒就害的了!你的梦想呢?”他咬着牙说:“你对我的承诺呢?到现在都变成泡影了!你这个大骗子!大骗子!”他压抑着,不敢大声惊动别人。但是,看着那个熟悉的脸,被拙劣的化妆师涂上了厚厚的粉,还抹了两坨圆圆的腮红,当然,还刻意涂了口红,那样子和马戏团的小丑真是差不了多少。
看着这样的重子渊,苻云觉得可气又可笑,可是眼睛还是被泪水打湿了。他对重子渊说:“真没有想到,你死了以后,会被人这样恶搞,真是太难看了。我们最后一面,居然,看到你最难看,最搞笑的样子。你叫我怎么活呀!每次想到你要哭的时候,都会被你的张搞笑的脸,弄得哭笑不得。”
躺在棺材中的重子渊再也不能笑了,再也不能跳起来反驳了,甚至看不到他拼命装酷的神情。现在的他只能一言不发的听着苻云的责备,连反驳的机会也没有。
苻云看了好一会儿,神色一凛,暗暗地说道:“小重,我爱你!我在这里发誓一定要让害你的人不得好死!”说罢。他头也不回,冲出了皇府,好象逃跑似的走到京城的朱雀大街上,直跑得气喘吁吁才停下来,内体气血上涌,眼前天旋地转,再加上连日的极限奔波,他一口气上不来,头重脚轻,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苻云听到窗外传来的雨声。绵绵密密地雨滴打在黑色的琉璃瓦上,发出轻脆冰冷的响声,好象整个天地都在哭泣。
苻云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身体感觉轻飘飘的,连走一步路,也象踩在云里。他还是勉强支持着去回窗前,看着千万条晶亮的雨丝从乌云密布的天空中倾泄下来,落在长长的石板街上,溅起了一圈圈的水花。
往日喧哗的长街,现在多了几分寂寥。
苻云却不禁想到了那一场雨,他穿着夏花换下来的算命服装,遇到了重子渊。他伸出纤长而有力的手掌,递到他的面前。那手掌上的纹理清晰而流畅,三条掌纹深刻而粗茁,他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一闭上眼睛,仿佛能看见他喝着心爱的云雾茶,得意洋洋地说:“苻云,象你这么懒惰一个人,以后怎么统御后宫呀!”
苻云轻笑,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说道:“我为什么要统御后宫,我只要统御你就好了!”
重子渊笑得很好看,说道:“这可很不容易呢!连我爹也没有做到。你怎么如此大托,倒是说来听一听?”
苻云说道:“其实,很简单呀,我只要把你的心偷来,放在我口袋里就好了。你怎么这么笨!”
“要是我没有心呢?”
苻云说道:“那就打个老道收你的魂!”
“要是我没有魂呢?”
苻云对答如流:“那就给你下盅!”
重子渊点一点头说:“那是不是说,你非要我不可!”
苻云觉得有点上当了,这岂不是要承认自己对他的感情吗?他脸上一红!
重子渊的眼角溢满了笑意。
那个小重如此鲜活,如此真实。
怎么现在!
却变成了这样……
苻云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哭起来。
小重已经不在了!
那个叫重子渊的人,从此,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苻云很想对他说:爱他,已经原谅他了!可能,人已经不在了。是自己上他带着误会离开人世的。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给他留下。
……
“爷!你醒了!”不道粗茁地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苻云睁开眼睛,有点虚弱地看着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不道,我渴!”
不道马上把水送到他的面前。
苻云一口渴了下去了,用手背擦了擦嘴唇说道:“我睡了多久?”
不道说:“俺把你从大街上抱回来已经过了三天了。幸好翟师父也到了京城,他就给你开了几付药!他说你是急火攻心,身心俱疲,要多休息,少动气,少……伤心!”
苻云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了。我会继续睡了的。”他扭头看了一看不道,说:“七爷他出殡了吗?”
不道点了点头说道:“两天前出了!藏在清合山的皇家墓园里!”
苻云闭上了眼睛,眼角带着苦涩:“听说,平民百姓不是能进去皇家墓园地对吗?”
不道心急了,安慰苻云说:“爷,你什么时候想去,不道都会带你去看了。”
苻云神情忧伤地说:“皇家的墓地有专人看守,外人随意靠近,都要治一个大不敬地罪名。看来,我以后要抱他的话,只有抱着他那龙内裤了。你说,这个人怎么那么低劣,到了最后,也只留一条内裤给我。怎么说,拿块金呀,玉呀!也比较高雅、矜贵一点,不是吗?”现在看着不道苦笑了一下:“我今天要经常拿一条内裤出来,你不要笑我才好!”
不道一阵心酸,说道:“俺不会笑你的。如果你快丢脸,以后,你要想拿出来看了,俺给你把风!”
苻云真的笑了:“好象在做一件很变态的事一样!还要把风!都是这个死人害的。”
不道一时接不上话。
苻云说道:“我想见一下翟商师父,你可以叫他来吗?”
不道搔了搔头说:“今天翟师父进宫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了,俺给你传个话,好吗?”
苻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师父这次进宫是给谁看病呀?”
不道说:“听说是皇帝老爷病倒了。”
苻云眼睛猛然睁开,说道:“皇帝已经病到要找翟商师父了吗?”他细心想了一翻,肯定地说:“不道,你帮我打点一下,我要进宫!”
小重他爹 51
短短的一个月之内,二进宫!
苻云叹了一口气,穿着十分正统的医师服,亦步亦趋地走在翟商的身后,手里还恭恭敬敬捧着医药盒。
定国是七国中之最强大的国家,它的皇宫远非其它国家可比。以黑色与红色为主调。这里的宫殿都是统一的黑色琉琉改,黑色的页层岩做墙,配上正红色的漆铜作装饰,巍峨中而点毓灵之气。
作为议政殿的前宫,苻云光是用脚走,就已经让他走了三十分钟,进到后宫,更是乱花迷眼,飞檐叠幛,一眼望不到头。去到皇帝所居住的央宇殿又走了三十分钟,还不包括,途中遇到的三次盘查。差一点要让他/脱/了裤子,证明自己没有私藏会伤害皇城安祥的凶器。
苻云忍不住低声问翟商:“师父每一次都在走那么久的路,才到见到皇上吗?”
翟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真龙天子,岂是凡人想见就能见的。你今天破例来的这里,已经是祖上的坟头冒烟了!”
苻云白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心想:我家也出了一个皇帝,看来不是坟头冒烟,是坟头发射了火箭。
因为临进殿时,又有一次盘查。
全身都给那些太监翻了一遍之后,苻云把拿着他绣荷包要递还给他的公公说:“我初来乍到,很多宫里的规矩都不懂,还请公公多多提点!”他一边说,一边把从钱袋里掏出一张银票塞给他那个公公。
那个公公看了苻云一眼,笑了一下,静静地收下来银票,然后深深地伏了一下。
翟商看到以后,悄悄地对苻云说:“这一路上你给了多少银子了,不管是有用的,没用的人你都给!我们是大夫,不是商人,不必做得如此低声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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