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有效果。”穆梨说道。“你看九尾玄狐的身体开始变透明了，用另外一个技能试一试。”
慕容卓柒发动了技能二——日心说。
哥白尼另一手上的金属球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缓缓的飞上天，又在天空分化成了九个，冲着九只九尾玄狐的幻影飞过去。
九只九尾玄狐整齐划一的跳跃，含住了光芒球。
“好像还是不行。”看到光芒球被吞噬的顾晨有些沮丧。他现在也很紧张和担忧，不然放在平时他一定会吐槽“这不科学不该是天狗吞日，你来个狐狸吞日太伪科学了！”
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的慕容奕忽然召唤出一张森林矮人，发动凿壁技能对着众人右侧的一处石壁猛锤。
众人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刚才九尾玄狐吞噬光芒球的时候，那个方位传来了一些精神力波动。”慕容奕解释道。
九级卡牌森林矮人的凿壁技能非常强悍，在战斗中轻松就能把异兽坚硬的铠甲凿出一个坑，凿一个洞壁更是不在话下。
果然，当石壁被凿开之后，众人发现他们以为的石壁后竟然另有乾坤。
那是一片黑色开阔的土地，看起来平淡无奇却让人感觉危机四伏。土地的正中央，无数岩浆构成的小溪缓缓流淌，将土地划分成密密麻麻的碎块。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站在开阔土地正中央的人。
身材纤瘦，长发飘扬，一双桃花眼镶嵌在苍白的脸上，眼中带着血丝，像是白日里忘关的忽明忽暗的街灯。
他的身边站着一只似乎受伤的九尾玄狐，展开的尾巴带着血迹，没有刚才幻化的九个身影那般飞扬跋扈。
“你这什么卡牌，倒是厉害得很嘛？”玉修盯着顾晨，眼神锐利，如同一条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毒蛇。
顾晨这个时候可没有欲望到冲上前说“对，老子就是英雄，怎么样小反派怕了吧。”而是很识时务为俊杰的躲到了慕容卓柒身后。
北条祁看着眼前的人。“玉修，迷途知返还来得及，收手吧。”
玉修深深的凝视了一眼北条祁，嘴唇动了动，最终一句话没说出口。
火焰红娘，爆炎烈犬，铠甲烈焰虎，三张八级卡牌被召唤了出来。
北条祁看着对方，最终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虽然玉修是九级巅峰的魔卡师，精神力伴生物也是强大的九尾玄狐，但是失去了致幻的能力，玉修根本无法抵挡住顾晨他们一行人好几个高级魔卡师的进攻。
十几个回合下来，玉修再也无法召唤新的卡牌。
玉修的精神力伴生物九尾玄狐此刻奄奄一息，没有消失，只是趴在主人的身上，仿佛在哀嚎。
“北条祁，我当初救你，就是一个错误。”玉修看着对面的北条祁，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
“是的，我们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对你是，对我也是。”北条祁看着眼前的人，那个人脸上的流光溢彩不在，阴狠毒辣不在，只是惨白着一张脸，迷茫的双眼，仿佛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
玉修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在迅速流失，不仅仅如此，他感觉自己的生机也在快速的损耗，看来这是他最后的时间了。
玉修艰难的起身，对面的一行人警惕的召唤出卡牌，被北条祁阻拦了。
玉修看了对面的人一眼，抱起九尾玄狐，往后慢慢向岩浆的喷发地一步步走去。
他想起了初见北条祁的时候，为什么会救那个人呢？因为他像自己的父亲，善良，没有心机，除了没有精神力以外，满身的才华。
他从不相信北条祁真的会忠心待他，但是他还是把北条祁留在了身边，留在了自己最亲近的位置，甚至并不愿意他卷入太多的风波。
大概是因为一个人寂寞久了，所以想要找个人陪自己说说话？
他并不是毫无察觉北条祁的行动，但是他都还是选择了相信，因为他想把最单纯的自己留给一个人，没有猜疑，没有那些暗黑面的自己。
“他要逃了。”顾晨看着玉修背影越来越小。
“他跑不了了，他现在精神力已经不可能再恢复，基本上就是一个废人了。他恐怕，是要在焰洞中结束自己的生命。”慕容奕道。
北条祁看着那个背影，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先去救人吧，我去看看。”
其他人点头，继续前行。
北条祁追着那个身影，一直到焰洞边。焰洞中的水红得有些渗人，北条祁看看坐在旁边的玉修。
玉修没有看他，只是盯着红色的水面发呆。
北条祁有些心疼，他不忍心看到平时飞扬跋扈的一个人此刻如此落魄的样子，但他这个样子，又是自己害的。
这十年里，北条祁曾经无数次旁敲侧击的说服对方放弃要推翻联邦的想法，但是无果。
北条祁知道，以自己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对方不可能没有察觉，但是都放过了自己。得罪过玉修的人，背叛过玉修的人，下场都很惨，唯独只有自己，依然还在他身边。
“你当初就不该救我。”北条祁看着眼前变得柔弱的青年。
“对，我当初就应该杀死你，看着你被异兽一点点吞食。”玉修艰难的站起身，他的精神力已经彻底消散，连带着九尾玄狐也彻底的消失。
“再见了，北条祁。”玉修的声音依然是有气无力，他慢慢的起身，向红色的焰洞水走去。
“我陪你。”忽然北条的声音响起，玉修顿了顿，却没有停住脚。
北条祁没看到他浮现的一抹淡笑，就好像一夜细碎的春雨，来得悄无声息，再醒来已经被风干，不留痕迹。
对不起，我给你不了你想要的，但是，我可以把我的命给你。
正在慢慢向前进的一组人停了一下。
“北条怎么那么慢，我们要不要等他一下？”顾晨问道。
穆梨摇头：“走吧，他，不会回来了。”
顾晨愣住，却看到其他人的神色里并没有惊讶和好奇。
顾晨忽然感觉喉咙有些发紧，一股莫名的酸涩在口齿间弥漫开来。这种感觉和之前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董玉阳时一样。
他们或者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反派，自己也并不喜欢他们，可是他们也会有自己爱的人，爱他们的人，他们死的时候或许很多人会说他们是恶有恶报，罪有应得，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也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
顾晨有些心酸，低着头闷闷的向前走，一直到一只温暖的手掌把他的手掌包围。
顾晨抬头，看着牵着他手的人。
“我不会离开你的。”
这话说得很轻，仿佛只有顾晨才能听到。
顾晨感觉自己的心变成了一个云团，先是被负面情绪击打成了鱼鳞云，又被慕容卓柒一片片缝合了起来，轻柔的捂在了掌心。
“嗯。”顾晨低声的回应，握紧了那双手。
地下迷宫变得愈加错综复杂。
北条祁离开前留下了一张简单的指路图给穆梨，但众人走了一段就发现，这张地图并没有什么作用。
一个是因为北条祁来无名岛也不久，知道的路线不多，回忆起来也未必准确；更重要的一点是刚才玉修部下的局，已经让他们无法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
岩洞错综复杂，大洞套小洞，分叉密密麻麻，众人站在分岔口，犹豫着下一步要怎么走。
天灵嗅了嗅岩洞的石壁，忽然开口。“江江，你可以把你的纯白放出来看看。”
纯白？没有去过昭灵秘境的其他人茫然。
曾江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还有这只神兽。自从上次出了秘境后，他实在不知道纯白在哪里能派上用场，就把它安置在了生命之树内，只有历练时才偶尔把它放出来。
原本能看到小纯白的人就寥寥无几，还天天被曾江关在树枝内，郁闷至极。还好后来纯白遇到了火焰松鼠，穆梨也忙不开身照顾火焰松鼠，就干脆让火焰松鼠也呆在了树屋内，两只小宠物就在树屋内其乐融融。
已经忘了主人的纯白被召唤出来后有些缓不过神，站在一块岩壁凸起处使劲扑腾了两下翅膀，伸了个懒腰。
“这……有东西吗？”季大师看着曾江做出抚摸空气的动作，有些疑惑。
“这是纯白，感觉好像胖了一圈？”顾晨道。
全场除了顾晨和曾江，其他人都看不到纯白，除了一起下秘境的几人知晓，另外几人依旧一脸茫然。
天灵轻笑一声：“上古灵兽纯白，传闻只有至纯之人才能看到，现在看来倒是一点不假。”
“看来这里也就我和小江江是纯洁的。”顾晨调侃了一下。
“不，小江江是纯洁的，你那是蠢。”天灵总结道。
“……”顾晨没再接话，他还没傻到要去和天灵斗嘴，那肯定是惨败。
况且他虽然是不聪明但也不是缺心眼，他看得出天灵此刻并没有多轻松，说这话不过是想调节下气氛。
天生具有探路功能的纯白在前面带路，众人跟着曾江向前走。
走了大概有七八百米，纯白忽然在一个拐角的前方停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