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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玉阶 番外完结 (花见美晴)


她的鸾晁也渐渐长大了,她却一日日老了,被这深宫寂寞消磨地仿佛是一个经年的幽魂。
也许在皇帝的心中无人会超越霜露君的存在,她这样确信了。
渐渐的,连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变了,不再是他终年冷漠的丈夫,而是在她看来玉树凌风、堪担重任的儿子。
儿子!这已是她生命的根本!赵美人忽然抬起了头,问宫人道:“太子如何?”
那宫人惶恐地摇摇头,一味道:“奴婢不知。奴婢也出不去啊!”
赵美人顿时心头一痛,惶恐更甚。
生母既已失了势,那太子又该何去何从呢?
她不由暗恨,只恨自己太焦急,只恨自己没有阻拦太子。如果再耐心点就好了。
然而,这世上又哪儿来的如果?
一只燕子飞过宫墙,渐渐地远去,而冷宫里的人只怕只得陪着宫墙一齐朽坏吧!

第57章 第 57 章

行宫之中风景独好。
泠山行宫是今上每年必来消夏的所在,虽比不得皇宫巍峨大气,却别有一番意趣生机。
皇帝正坐在流风亭边饮酒,身边只内监曹至一个侍候着。
亭边赫然是一泓清泉,汩汩地涌出许多清流,淌在石上蜿蜒而下发出泠泠淙淙的声响,让人听了身心舒畅,便连空气都觉着格外的沁人心脾。
这一处风景不同别处,花草木植都带着几分野趣,乃是今上最喜欢的所在。
旁人不知,曹至却是宫中老人,先前霜君还在时,他便在了。要说这地界好,乃是霜君最喜欢的所在了。如今陛下每年必来,虽嘴上不说,想来除了消暑不过就是怀着思念故人的心思了。
他身为内监总管,行事素来比旁人多了分玲珑心窍。因晓得这份前因,是以虽在一侧侍奉,却悄无声息,断不会上前凑趣,扰了皇帝的相思。
今上可说是个沉默的人,他的话很少,但只要开口,大多掷地有声。皇帝年轻的时候嘴角总是噙着笑,眼波有神。霜君仙逝后,那笑意也消失无踪了,连着眼神也变得冷然。
哀莫大于心死,便不过如此罢。
转眼那人已去了三十年。
三十年何其漫长?能叫黄口孺子立于朝堂,能叫弱冠青年垂老江湖。
三十年又何其短暂?
不经意间竟岁月匆匆流逝,一如眼前这清泉流水,只是这水也许还能千年百年地继续下去,而你却会不会在奈何桥上驻足等候呢?
皇帝默默想着,不由自嘲地笑起来。
他有负凝枫,凝枫又为何要等他?正如一直以来,连梦里都不曾梦见他一回,不正是凝枫不乐见他的缘故么?
可是他却一辈子都忘不了他。
眼前一株枫树正是绿荫如盖,等到了秋日枫叶落下来,红叶坠在泉水中,落叶流水别有情趣,那会天亮了凝枫总要亲手煮青梅酒喝,那酒香混着青梅的滋味喝在嘴里却是比蜜还要甜。可是如今呢?皇帝喝着手中的酒只觉越发苦涩。
再不久你的忌日又该到了。
凝画的死,并没人放在心上。
人们关注的目光永远在皇帝身上,抑或只是来源于对皇权的仰望。
于他来说,这戏子纵使真长得同聂凝枫有几分相似亦不会使他沉迷其中,毕竟他所爱的并不只是聂凝枫的脸而已。
殷沛隆毕生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旁人借着聂凝枫来打自己的主意,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儿子。
殷鸾晁虽得了太子的位子,却没有继任大位的胸襟,更没那份智慧。
他被养坏了。
长于妇人之手,还是光有野心没有脑子的妇人。
赵氏的兴起源于母后。可是不管是赵芳如还是母后,她们不过只是囚于宫殿之中的金丝雀,竟忘了一切的荣华不过都倚仗着殷氏皇族。
把玩权术的游戏并不适合她们。
他那时太年轻,总以为宫闱之中也能有亲情,譬如他的亲姐佳安公主。他以为与他同甘共苦的母后会懂他,会容下凝枫。然而他的轻信,却让凝枫丢了性命。
隔了这么多年后,当他知道凝枫之死乃是母后授意所为。
对于赵氏的最后一丝情谊亦随之消散。
他的霜露君原不会早逝!
年迈苍老的殷沛隆如是想着。
当看到凝画私入凌霜阁,动了他的旧物,甚至于将凝枫的旧衣披在身上时,他瞬间情绪就失控了。
那是他的凝枫!人生中的至宝!如若当初他不曾劝他陪自己回京,也许他尚且还能在屏岭隐居度日,过那闲云野鹤一般潇洒的日子。
他生生被自己拖入了宫禁的泥潭。
却还要在死后受人调侃、污蔑、利用!
连这死后的清静都吝于给他,为了一己私欲,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他在世间留下的最后的念想亦不放过,让这卑贱的戏子来模仿他,这难道不是痛打在殷沛隆脸上的耳光?!
皇帝的雷霆之举犹若地震般惊得前朝后廷一片惶恐,人们只知帝王之怒,去哪里有人知道殷沛隆之痛!
悼亡的哀曲于有些人来说是文辞的点缀,但相思至深,心有所悔,却是再也不敢念那个名字,连想一想都觉得悔不当初。

第58章 第 58 章

温酌在泠山别院消暑,日子过得相当自在,然而却苦了上官九。
上官九这阵子没心情游乐,一天到晚只想着法子要与温酌多亲近亲近,培养培养感情。奈何温酌已不复从前,秦楼楚馆里早见不着他了,偏他自得了差事便常伴在洛王身边,上官九只得休沐日去寻他。
上官九寻温酌而不得,才知道他去了洛王的别院做客去了,只得悻悻而归,不过几日功夫倒似害了相思病一般。
曹三与他交好,见他如此烦恼便邀他出来喝酒作乐,不过想开解开解对方,待这挚友说出心声,一口酒正含在嘴里险些喷出来。
曹鹏家中行三,虽是庶出,母亲却特别得宠。只可惜他身为庶子继承不得家业,每日便斗鸡走狗,与京中权贵子弟交好,闲度消遣兼做些买卖罢了。
这上官九乃是他的竹马挚交,如今乍然听见上官九亲口说自个儿瞧上了温酌,只当这老兄得了失心疯。
“你小子这是疯了吧?酌哥儿是个什么人物?那可是襄阳侯世子!”曹三道,“常言道低娶高嫁,你爹虽是卫尉寺少卿,比之襄阳侯可差远了,别说你看上的是酌哥儿,就算是温酬,那也悬!”
上官九比他还难受,捂着脸怅然道:“我自然明白。只是情不自禁罢了。”
曹三默然,心道无怪世人总道情情爱爱的误人前程,这上官九何等伶俐的人,如今为的一个温酌竟变成这么个德行,足令曹三唏嘘不已。
曹三又叹了一声,道:“你便是这么着儿也不是个办法,况且酌哥儿也不知道你这心思。再说,要是知道你存了这个心思也不知他作何想。自上回咱们在酒楼见过一回之后我压根就没见过他,人家如今可早不是同咱们一路人啦。”
上官九听了心里亦是惆怅,想起上回泛舟采莲,温酌坐在小船上一派少年天真的神情,更添愁肠。
曹三见他这幅神色,也是伤感,虽也拿些“天涯何处无芳草”的话来劝他,只是上官九压根听不进去。两个痛饮了一回,又听了许多愁情惨淡酸倒牙的曲子,齐齐醉在潇湘阁里。
这潇湘阁乃是个像姑馆子,曹三同上官九两个算是这里的熟客,老鸨见人都醉了,便遣了两个小子将两人送进客房歇息。
那俩小子惯会伺候,自然柔情蜜意地把两位公子哥扶进屋子宽衣解带自不必提。上官九虽喝地多了,到底也不算醉的太厉害,脑子也不糊涂,见这小倌脱了外衫要过来连忙阻了,道:“今日不用你伺候。”
那小倌向时也伺候过上官九哪儿见过他如此正经,只当他故意如此,嬉笑道:“我的爷,您可长远不来了。怜儿心里可惦记您了!莫不是嫌怜儿服侍的不好么?”说着便只管过来坐下去揽他的肩要撒娇。
这小倌惯会撒娇,若是以前上官九倒也吃他这一套,偏他今个儿心里堵得慌,喝了酒没撒出心中的憋闷,见他这幅柔弱无骨似男非女的模样,没来由地起了无名火,骂道:“滚!”
孙怜儿心里颇喜欢这英武潇洒的上官九,却见他忽的就变了脸,顿时有些怕了,只当他要撒酒疯,连忙站起身认了错,便出去了。
上官九吼了这一声,火气上来顶了嗓子,连头也疼了,可惜唯一能使唤的人到让他吓出去了,只得摇摇晃晃地起身倒了杯茶水喝了,才睡下。
隔日起来早已日上三竿,曹三来唤他时,他早醒了,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只管瞪着帐顶子发呆。他也没心情吃饭,便与曹三道别回了府。
这会卫尉寺少卿早下了朝回来了,见了大儿子这时才从外头回来,劈头盖脸又是一通责骂。上官九倒也不回嘴,难得不声不响地站着听了训,等他爹停下歇一口气,忽然道:“爹,孩儿想考武科举。”
这没头没脑的,饶是上官尧亦被儿子的话弄得有些愣神,狐疑道:“你说什么?”
上官九又道:“孩儿想考武科举。”
卫尉寺少卿不料逆子忽然有了这么个念头,很是跟不上思路,很是仔细地打量了他一回,见他神情郁郁,双目充血,心里更摸不着谱了,咳了两声,问:“怎么就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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