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蛇!
白蛇的碧眼猛地亮了起来,只要一听到“母蛇”这两个字就勾得他蠢蠢欲动了,他的脑子里忍不住开始想象着自己让母蛇产一大堆蛇卵的景象。
“母蛇在哪里!”白蛇兴奋地喘息着,天呐,传说中的母蛇,听说有的公蛇活了几百年都没见过一条母蛇……
“母蛇就在——”殷宁转了转眼珠子,突然不说了,“我才不告诉你,我又不是笨蛋,要是都告诉你了,你肯定会把我吃了。”
“我不会吃你的。”白蛇的口气和缓下来,哄着这只看上去单纯无害的幼崽,“你乖乖告诉我,我不但不会吃你,还会给你报酬。”
“我不信。”殷宁摇了摇头,以退为进道:“你还是吃了我吧。”
“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吃了你呢?”白蛇的态度瞬间变得殷勤起来,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母蛇呢,母蛇到底长什么样,脾气好么?”
“母蛇的脾气可温柔了。”殷宁瞥了他一眼,“而且长得比你好看一万倍。”
“果然是母蛇,就是跟我们公的不一样啊。”白蛇就像一个上万年没看到妹子的可悲宅男一样,开始幻想起来。
“快带我去找吧,我的洞穴里有御行符,可以日行万里。”他催促着殷宁,殷宁突然打了个哈欠,“可是我很困,要是太累的话脑子就不好用,记不住地方。”
“那……那你早点睡。”白蛇一想到能够找到母蛇,对于人类的态度也变得温和不少,“我先回洞穴了,明天再来找你。”
“谁会让你等到明天,当我傻啊?”
白蛇走后,殷宁从床上爬了起来,去看笼子里的小仓鼠,“招财,刚才多亏你了。”
“吱吱——”小仓鼠在笼子门前探出脑袋,殷宁伸出自己的手指。
啊,好舒服,以后一定要修出人形,那样亲近小主人就更方便了……
小仓鼠一边甜蜜地想着,缩在笼子里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殷宁就跑去找了掌门,说有一条奇怪的白蛇缠着他。
“岂有此理,各个弟子住所都设置了结界,居然还敢有妖兽来进犯?”
掌门的眉毛竖了起来,“宁儿,你别害怕,区区一条白蛇,只要派一名筑基期的弟子去,还不是手动擒来,不过安全起见,你今晚就暂住在你二师兄那边吧。”
殷宁皱了皱眉,“我不要和二师兄睡,我想去三师兄那边。”
“缜儿那里?随你吧。”掌门只不过是怕他小小年纪被蛇吓到了,有个大孩子照顾会更稳妥一点,人选倒是并不重要。
得了掌门首肯,殷宁捧着晚上要换洗的衣物,走到三师兄陆缜的房前。
为什么他会选择三师兄呢,有一个原因是二师兄太浮夸了,很喜欢吹嘘自己,他不喜欢这种太自大的性格,不过最根本的原因,当然是因为陆缜的身份。
这个可是日后在罗浮山本宗耀眼夺目的天才弟子啊。
想不到居然在支脉就能碰上这个人,真是沧海遗珠。
殷宁暗想着原著里对于陆缜的描述,符咒鬼才,学识渊博,领悟力惊人,甚至能够翻译出上古遗留下来的文字。
别看陆缜如今在支脉不起眼,可越到后期,这种专业性的技术人才越抢手。
殷宁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对着来开门的陆缜笑得甜甜的,“三师兄——”
“小师弟?”陆缜愣了愣,蹲下去跟他平视,“来找我什么事?”
“掌门让我晚上过来跟你一起睡。”殷宁眨了一下眼,“可以吗?”
“……进来吧。”
就算没有掌门之令,陆缜也没办法拒绝一个小孩子,他走到房里给殷宁用浆果泡了一杯甜水,把水杯递了过来,“新摘的,很甜。”
“谢谢师兄。”殷宁喝了一口,忍不住抬起头东瞄西看,刚巧就看到一旁的案上放着符纸,用石头镇着,还摆着鲜艳的朱砂。
“师兄,那是什么?”殷宁指了指那叠黄纸,陆缜连忙跑过去想要收好,“没什么……只是闲暇时的乐趣。”
“这是符纸对不对?”殷宁从椅子上跳下来,“我也想学。”
“你才几岁,字都认不全呢……”陆缜低了低头,垂下来的睫毛很长,宛如鸦羽一样浓密,气质静逸淡泊。
“我想学,感觉学这个会很厉害的样子。”殷宁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陆缜面薄,脸色不由得一红,“你要是实在想学,我就从最基本的教你便是。”
太好了。
殷宁的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掂着小脚丫爬到了书案前的椅子上,然后坑爹地发现他太矮了……矮了……了……
就算坐直了也拿不到笔,必须得站起来。
“还是师兄抱你吧。”陆缜忍不住笑了,从背后握住他的手,掌心的触感软得跟没有骨头似的,陆缜的呼吸不由得变轻了,右手也跟着松开了一点,“师兄这样,会不会弄疼你?”
“不会啊。”殷宁觉得三师兄还是很温柔的,他侧了侧头,“师兄,你说我能学好这个吗?”
“当然能。”
其实陆缜是有点羡慕殷宁的,入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炼气期三层了,以后肯定会被本宗收走的。
他也想去本宗,毕竟是正道第一大派,只不过以他目前的实力,别说是天赋卓然的小师弟,就算是其他的内门弟子,他一个都比不上。
符咒鬼才在给我开小灶耶……
殷宁喜滋滋地想着,陆缜在原著里可是眼高于顶的,清清白白的一朵白莲花(褒义),连爸爸都对他很头疼,现在居然在教他画符……
不知不觉就这么练了一个下午,殷宁已经会写一些简单的符咒了,他伸了个懒腰,跑去洗了个澡,换下自己的小道袍,穿上了楚天越给他准备的睡衣。
“小师弟,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陆缜愣了愣,殷宁头上的小辫子全都解了下来,柔软的头发披到肩背,睡衣上纹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颜色既喜庆又鲜艳,跟仙家清冷的氛围格格不入。
“我天天这么穿,有什么不对吗?”
殷宁抬了抬头,脸蛋在衣服的衬托下显得红润润的。
没什么不对,只是莫名有种让人想抱到怀里捏捏脸的冲动……
陆缜面色微郝地移开眼,“掌门崇尚朴素,一切从简,你这样穿有点太鲜艳了。”
殷宁低下头,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陆缜又想到他小小年纪,确实应该喜欢活泼一点的颜色,心里顿时又愧疚起来,“如果只是就寝,也没什么,不过若是在师长面前,还是要穿得庄重些。”
“我知道了。”殷宁搬着凳子爬上床,眼睛闭了起来,“我先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嗯。”陆缜点了点头,帮他把灯灭了,自己在黑暗中宽衣解带,尽量不发出声响地躺在床的外侧。
过了一会,陆缜突然睁开眼睛,敏感地觉察到角落里的异动。
“嘶——”
“谁?!”
陆缜施展出一个风刃,袭向了那个角落。
那是……一条白蛇。
陆缜微微眯起眼,走过去把那条白蛇抓了起来。
“放了我!”白蛇竟然口吐人言,陆缜皱了皱眉,“你为何来我房中偷袭?”
“我找那个小孩儿!”白蛇畏惧地缩了缩尾巴,“他说要带我找雌蛇产卵……”
“一派胡言,我的小师弟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叫产卵?”陆缜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居然把主意打在我的小师弟身上,我要给你个教训。”
他决定把白蛇送去炼药房。
“慢着!”白蛇突然挣动起来,“你别抓我去炼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发现你们门派有人偷炼魔功!”
“哦?”陆缜的动作停了下来,罗浮山是名门大宗,和魔修势不两立,如果门派里真的有人偷练魔功,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是真的,你们人可能感应不出来,我们妖兽却对这个很敏锐。”白蛇见他迟疑,赶紧煽风点火,“你们门派一向憎恨魔修,如果你发现了那个人,可是大功劳一件。”
“那个人是谁?”陆缜的脸沉了沉,白蛇却道:“你先答应放了我,我再告诉你。”
“好吧。”
陆缜跟它立了个小契约,保证不伤害他,毕竟比起一条小妖蛇,肃正门风更重要。
白蛇带着他一路到了外门弟子的住所,在楚天越的屋前停了下来,“就是这里。”
楚天越身上带着的通灵石,煞气很重,还有一股浓重的血味,绝对不是一般道修佩戴之物,白蛇觉得他一定是个魔修。
“罗浮山向来是清净之地,怎么能让一个魔修染指?”陆缜定了定神,推门走了进去。
……
第二天殷宁发现爸爸不见了。
他跌跌撞撞找了好几个地方,才知道原来楚天越因为被怀疑是魔修,让掌门收押了,而且不准他去看。
“我要见爹爹……”殷宁抗议地绝食了好几天,脸都饿瘦了,陆缜瞧着甚是心疼,想喂他吃东西,“小师弟……”
“我讨厌你!”殷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要假惺惺的做好人,都是你害得我爹爹被关的,你等着,我以后绝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