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的时候腿根还是有些发软了，但是自己也算是习惯了，踩了两脚确定不会摔倒之后这才随便套上床上放的衣服，蹦蹦跳跳要下去吃早点。
刚刚走到一半看到楼下又顿住了，连忙转身要上去，结果就被叫住了。
“凌一？”林楚刚以抬头就看见模模糊糊的影子，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连忙叫住。
指令让自己不得不停下来，那个名字已经刻进了自己的软盘里。
陆乐晗转过身又是笑得标准，说：“林先生好。”
宋安宇皱着眉毛，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声音有些不悦：“裤子呢？还不上去？”
只要一看见林先生，主人总是要发火的，陆乐晗委屈巴巴：“那个地方痛。”
宋安宇身子一僵，搂着腰往上面带：“不是有宽松的裤子。”
“走路还是痛。”不穿裤子走路都会痛，我已经很不娇气了，机器人也是会疼的。
碍着身后还有人，宋安宇没敢多说话，只是气的心肝都是疼的，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先上去，我帮你擦药。”
陆乐晗一下子跳开，警戒地看着他：“不要，会运转不灵的。”
宋安宇皱着眉毛厉声打断：“胡说八道什么？”
林楚手在口袋里按了按。
被凶之后立即没了底气，陆乐晗垂头丧气地想要说话，直接被捂着嘴带上了楼。
宋安宇就怕他要是再说出来什么不要用什么东西抹药的话来，真的这么傻还是专门装出来造作自己的，看着重新爬到床上的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跟着坐在床边一直看他。
陆乐晗拉了拉被子盖住自己昨天被捏的有些疼的下巴，似乎是委屈又似乎是戒备地看着他，如果要抹药的话，又要执行好多命令，累还痛，不想做。
看着那只手过来摸摸脸蛋，看吧，来了，摸脸蛋掀被子再就是抓脚腕，陆乐晗赶忙裹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宋安宇看他的小眼神就想笑，说：“行啦，下面还有客人，你不听话了？”
陆乐晗摇摇头，不听话要打屁股的，打屁股不怕，但是打针怕。
宋安宇问：“饿不饿？”
陆乐晗点点头，昨天好像就没有吃什么东西。
宋安宇说：“待会让机器人送点进来，记得开门，不要下去，我待会上来，听话。”
尾音似乎点上扬，陆乐晗觉得自己的数据又震动了一下。
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间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看了半晌的天花板一把蒙住被子盖住眼睛，似乎这样就可以把脑子里纷乱的程序撇出去。
再下去的时候，林楚已经用至今在擦嘴了，桌子上的东西没碰多少，但是到底还是少了些，桌子上甚至还有些零散的残渣。
林楚看见他视线在上面飘，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不小心撒掉了。”
宋安宇不在意，也就没有说话，待会会有机器人收拾。
他也不想吃，就叫了两杯咖啡。
林楚坐的随意，翘着二郎腿，似乎随口说：“你知道那个科学家的人形机器人丢了吗？”
宋安宇视线瞟了瞟他，皱着眉毛，说：“不知道，不是说就只有那一个吗，怎么会丢。”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他感兴趣的话题，林楚打开了话匣子说：“那个科学家走投无路，又急得不行，来拜托我爸帮他找一找，只是人形机器人本就和人类如此相似，要是刻意伪装还真看不出来。”
宋安宇嘴角露出一抹稍微带点讽刺的笑容说：“呵，自己造出来机器人就要承担起机器人生出人类思维的后果，哪有只想享受权利不想担负义务的事情。”
林楚眼睛一眯，嘴巴也抿了起来，手在口袋里就没有拿出来。
林楚是不建议生产人形机器人的，这不是单纯地改善生活质量的问题，这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有违人理道德，但是他确实赞同扫地机器人、做饭机器人的生产的，有些矛盾，就像是宋安宇现在说的那种人，只想享受权利但完全不愿意承担义务。
很多人总觉得如果他们不是人类的样子，那么也就可以不要用对待人类的方式看他们。
当然当时自己提到的时候宋安宇对他的想法既没有认同，也没有说反对，只是掀开眼皮好似在看他，但是又好似是不屑。
这会儿重新提起来这个问题，林楚就像是又回忆到了那个眼神。
林楚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匆匆站起来，说了一句：“我要迟到了，刚刚借用你们家的电话给司机打了电话，可能他已经到了。”
宋安宇人站起来不过没打算送他，但是表示了一下礼貌，说：“慢走。”
林楚已经到了门口，甚至手都已经攀上了门把手，低着脑袋又问了一句：“你真的觉得那些机器人会产生真正的人类思维吗，他们不是用程序控制的吗？”
宋安宇难得有些认真，一字一句说：“即使是程序也会升级的。”
林楚紧了紧自己的手，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
一晚上没睡，宋安宇眼皮还是有些沉重，拖着步子就上了楼。
看着吃的满手满脸都是食物残渣的陆乐晗，凑过去舌尖一卷，舔走他嘴角的米粒，说：“好了，别吃了。”
陆乐晗看看剩下的几个蒸饺，放在那里就想送进嘴巴里，但是吃多了肚子就会像上次一样那么疼。
只好捧着盘子一个一个往主人的嘴巴里塞，眯着眼睛满意地看着主人笑眯眯吃下去。
宋安宇本来也是一直没有吃东西，吃了几个蒸饺垫底之后也算是舒服多了，舔了舔嘴角，有些无奈说：“都说不让你乱写乱说了，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陆乐晗知道肯定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亲亲他的嘴角爬上去抱着说：“痛。”
只要说疼的话就不会挨骂了。
宋安宇眉头一挑，学习什么都不会，撒娇什么的学的最快，托着屁股站起来放到床上，说：“我看看好不好？”
陆乐晗听话地转身趴过去，说：“主人，我一直都是机器人的吗？”
宋安宇手下一顿，问：“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陆乐晗转过一张脸，有些费劲，难受地扭了扭说：“不知道，但是好像看到了之前没有见过的场景，是我醒之前的事情吗？”
宋安宇手下不轻不重地按压着，问：“看到什么了？”
从来都不知道心脏竟然可以跳的那么快，宋安宇差点要收回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位置，接着就听到：“听到有人叫我前辈，我还会指挥他们做各种各样的事情，真的很好玩。”
陆乐晗的声音里都带着需要夸奖的骄傲和笑意，听的宋安宇耳朵一阵刺痛，心脏骤然一缩，手上失力，手下的人闷声哼叫。
主人最近到底怎么了，经常变脸。
陆乐晗不敢说话了，但是主人还是在问。
“还看到其他人了吗？”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能消除他的怨气，陆乐晗小心翼翼地说：“看到主人了？”
这就是没想起自己，反而学会了骗自己，宋安宇都快笑了，手下的皮肤因为摩擦越来越热，跨到床上问：“吃饱了没？”
陆乐晗因为趴着点不了头，认真地说：“嗯，吃饱了。”
宋安宇手放在他的肚子上，说：“平平的，我们再吃点别的东西好不好。”
陆乐晗一听还可以吃，眼睛都有些亮，但是想到每次吃多了确实很难受，有点犹豫。
“没事，不会难受的，宝贝，听话。”
只要一听见听话二字，就算不听话陆乐晗也得听话了。
干巴巴地只能说：“是，主人。”
“趴起来，跪着。”宋安宇坐在一边命令。
陆乐晗手撑着床随便趴着，刚开始主人的命令自己还会努力做标准，但是后来发现主人根本不在意，所以他也就偶尔偷懒。
“使点劲。”
“难受。”陆乐晗动个不停，这两天宵夜太多，嘴巴有点肿，愣是躲着宋安宇递过来的筷子就是不吃。
“宝贝，乖，听话，张嘴。”听话这句话百试百灵，也许009也就只有这件事情做对了。
“我不要，疼，你能不能下去。”陆乐晗眉头一皱，眼睛里不复平日的成精，倒是有些烦闷的情绪。
宋安宇抬脸看了一眼，整张脸埋在他的身上，喃声说：“不能，永远都不能。”
能下的命令全部下了，能试的姿势也都试了，喜欢的也玩了也不只个位数的次数，再过几天可能就没有这样的好日子了。
宋安宇一边享受要来的主动一边遗憾，最后剩下的就只有期待，期待一个完完整整的人的诞生。
趁着主人在楼下忙，陆乐晗悄悄进了书房，打开智脑开始随便逛论坛，那些书真的看的很烦，明明都用不上，但是主人偏偏不依不饶每天都要练习，说是要开发脑子，但自己那里面都是智脑零配件，怎么开发，有那时间还不如让主人给自己编写几个程序，什么都解决了。
看着上面乱七八糟的提问，再看看底下的评论，时不时被逗得哈哈大笑，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滑动着屏幕，这些人在这里真的能得到正确的答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