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下手套, 说:“确定是罂粟提纯。”
齐家胜愣了一瞬,他不是很懂,问:“还能醒吗?”
手指甲紧紧嵌进了肉里, 要是醒不来的话怎么办,说实话那个可能他没有想过, 所以他不知道怎么办。
“能,但是那条腿暂时可能没办法用了。”医生说。
齐家胜瞬间咧了嘴巴, 腿用不用的都没事,人好好着都行, 只留下脑袋能用他都不嫌弃。
还没等他笑完,医生就说:“没事,暂时的,配合着药吃着两三个月就好了。”
这是更意外的惊喜,齐家胜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魁梧的汉子胳膊都在抖,小声说着:“能用也好, 不然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医生见多了这种情况,转过来跟何齐说:“幸亏你给他注射了一点曼陀罗花粉,不然还真不好办。”
齐家胜有些愣,但是转眼就反应过来了,应该就是何齐刚刚蹲下身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连忙弯腰谢他,
何宇赶忙闪过, 带着后面一直拽着他的陆乐晗也是一个趔趄。
低声说:“没事没事,齐先生,举手之劳。”
似乎还有点拘谨,一点没有在后面跟踪陆乐晗时候的阴测气息。
齐家胜眼底的戒备还在,但是感激也有,不管怎么说,何齐出现的时机太巧合,是有嫌疑的。
陆乐晗不觉得有什么巧合不巧合的,扶着何老师站稳脚跟,知道他是因为齐家胜是自己的长辈所以不敢受那一鞠躬。
心里虽然有些介意不知道那个医生说的花粉指的是什么,但是蓝旗没事就好。
现在知道人是平安的,脑子终于会转动了,皱了皱眉毛对齐家胜说:“齐叔,还是那个味道。”
齐家胜正准备进去把蓝旗抱出来,听他这么说转身皱着眉毛,半晌说:“这件事情回去再说。”
陆乐晗闭上了嘴巴,缩在何老师的怀里不出来,俨然一株受到了暴风雨惊吓的含羞草。
知道蓝旗没有事情之后,陆乐晗慢慢平静下来,这次是真的吓到了,缩在何齐的怀里想着那味道。
这一次那种味道似乎更加浓郁了,也就是说现场除了凶手在,还有凶手的那个亲密的朋友在。
陆乐晗皱着眉毛回忆,事发之前自己明明扫了一眼人群。
成群结队的似乎没有几朵男性的花。
除了那些等级比自己高的。
但是等级比自己高的自己也不认识,更不用说闻到过人家的味道。
味道,味道,味道,陆乐晗抽了抽鼻子,闻到刺鼻的消毒水里夹杂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
视线略微下移,就看见何齐两腿之间鼓囔囔的一片。
额头上两滴汗就要掉下来,这人能不能收敛点。
刚想完何齐托了托他的腰,让他往上坐了一点,然后自己翘起了二郎腿。
简直了,这么熟练的动作,既然不想让我知道当时的人是谁,那你稍加掩饰一下好不好,你这样我想装着当时认错人都尴尬。
毕竟现在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陆乐晗扫了两眼就移开了视线,只是何齐身上的味道还是有些浓郁,刺激地自己脑袋有些发昏,。
因为何齐毕竟是曼陀罗花,比自己就算是洋气一些的花。
所以这种香味经常会被做成香水,这也是第一次为什么陆乐晗闻错了的关系。
陆乐晗眼睛亮了一亮,那会不会凶手的香味也是在其他地方闻到的。
可是也不太像,总觉得那味道就像是自己身边的什么味道,很熟悉很熟悉,但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有些时候自己想要找一件东西的时候,那件东西怎么都找不到,但是你不想找一件东西的时候,它就会莫名其妙地出现。
但是陆乐晗紧了紧拳头,现在没时间了。
何齐似乎感受到他身体气息的动荡,搂了搂他的腰。
源源不断的热量顺着腰部传达到四肢,陆乐晗瞬间没有那么害怕了。
原本颤抖的身体又慢慢平静下来,抬脸对上何齐不苟言笑的脸,勉强笑了笑,缩得更小了。
然后某人翘着的二郎腿就更不舒服了,来来回回在椅子上扭动。
蓝旗还没有醒过来,但是医生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自己到时间就会醒。
在医院也没用,所以齐家胜就想着把蓝旗抱回去,这样自己照顾着方便些。
出来的时候看见陆乐晗还窝在何齐的怀里,眉毛皱了皱,甩着下巴说:“小休,走了。”
陆乐晗别别扭扭不愿意站起来,抬头看了一眼何齐眼睛里带着委屈的水雾,轻声说:“害怕。”
察觉到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紧了紧,陆乐晗吸了一下鼻子,轻轻放开手:“谢谢。”
齐家胜转过头来有些不高兴,又叫了一声:“小休,跟上。”
陆乐晗答应一声,快步走了两步又转头看了一眼。
何齐还站在原地,眼睛定在他的后背。
扯着嘴角想笑,但是没有笑出来,陆乐晗转身跟着齐家胜准备走。
妈的 ,老子都已经示弱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跟上来是想造反吗。
心里就像日了狗一样狂轰乱炸,难道是刚刚的表情还是不太可怜,不会吧,眼泪都掉得差不多了,眼睛估计都肿了。
果然,还没上前两步,身后就有一个身躯慢慢靠近,肩膀与自己并齐。
何齐轻声说:“我也回去,一起。”
陆乐晗顺势直接挽住何齐的胳膊,抬脸很相熟似的:“何老师,谢谢,我脚疼。”
何齐嘴角抽了抽,伸出手扶住他的腰。
齐家胜听见后面的动静,回过头来看见的就只是这一幕。
整张脸黑的就像是煤炭,声音里带着生气说:“小休,别没大没小的 ,快过来,何老师请见谅,小休他........”
何齐言简意赅地说:“齐先生,没事。”
齐家胜闻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本来就是一个糙汉子,这会要是蓝旗醒着就好了,可是医生说了,蓝旗现在是睡着了,也得等一段时间才能睁开眼睛,只好先用余光狠狠瞪了陆乐晗一眼,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
陆乐晗不在意,无所谓,现在有我男人给我撑腰了,不怕,虽然之前也没有怕过。
上了车之后,齐家胜拨出去一个电话,声音变得冷冽,这件事情必须要尽早解决了:“你们还在那儿吗?”
“我今天就不过去了.......明天?”
齐家胜看了看怀里的蓝旗,抿着嘴唇,眉头拧得用熨斗都烫不平。
声音带着些为难和抱歉:“我明天不一定,我尽量过去,但是可能会晚一些。”
“好,那就先这样。”
陆乐晗就半靠在何齐的怀里开始闭目养神。
齐家胜挂完电话之后一脸凝重地看着蓝旗抿着嘴唇也没有说话。
何齐更加不会说话了,只是一只手还是一直搭在陆乐晗的腰上,就像是忘记拿下来一般。
下了车之后,车是警察局的,司机也是齐家胜的同事,匆匆说了两句话就分开了。
齐家胜站在自己家门口,一直向何齐道谢。
因为怀里抱着蓝旗的关系,就只能陪着僵硬的不标准笑脸一直点头,但是因为常年都是一副严肃脸,猛地笑起来看着有些怪异。
陆乐晗一只手拉着何齐的袖子,一只手摸着钥匙开门。
打开门之后,陆乐晗先让开让齐家胜进去。
齐家胜看了陆乐晗一眼,斜着眼睛说:“快点进来。”
韩休以前也是这样,要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会习惯性地依赖他人,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
这就是含羞草的特性,害羞敏感,只是陆乐晗只记住了敏感,但完全忘记了害羞。
齐家胜也只当他是吓到了,下意识就会将第一眼看见的那个人记在心里寻求保护,并未深想。
但是他看着这个何齐不是很顺眼,因为总感觉他看韩休的眼睛里有一种特殊的欲望,和吴惘眼神里的不太一样,但是又很相似,不喜欢吴惘的同时也不喜欢何齐。
齐家胜晃了晃脑袋,看了一眼怀里还没有醒过来的人径直抱进了房间,这件案子拖得太久了,还是要尽快结案呀,凶手的手伸得有点太长了。
站在门口,陆乐晗放开何齐的手,两只手搓着自己的衣角,问:“何老师,蓝叔他.......”
何齐摇头:“他没事,原本麻醉剂量就不会致死,只是会导致下身麻痹,现在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陆乐晗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说:“是因为你的花粉吗?”
何齐愣了愣,说:“也不算是花粉,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一种药,这种药粉.......”
这些比较专业的陆乐晗完全听不懂,但是何齐说的一本正经。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算得上是呆板不会说话的对象,本来还想要好好逗逗,但是同时也是真的无聊啊 ,听他说这些陆乐晗站在门口都能睡着。
不是每一株草都知道自己的生理结构的,更不用说还是其他草的生理结构,我站在这里也不是想听你的花粉有什么作用的。
所以陆乐晗最后就只能毫无顾忌地打断他,问:“那以后还要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