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门能不能打开？”温特重新低下脑袋，手下不停地动作，头也没抬直接问道。
陆乐晗转身看了看已经原本已经快要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李桥似乎是累了，直接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身体夹在沙发和茶几的中间，这才没有因为飞舰的来回晃荡而移动。
“能不能打开舱门？”陆乐晗冷着声音开口，邱宁宁刚刚已经消耗了他最后的那点同情心。
李桥突然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过来抓着陆乐晗的胳膊看向控制台，问：“是不是他要过来救我们，他不是也在气流中吗，可以接头吗？”
不耐烦地拂下李桥的手，陆乐晗掩饰不住眼睛里的厌恶，尽可能地不污染自己的眼睛：“你去试着开舱门，他说有办法就会有办法的。”
李桥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关心其他事情了，满心满眼就只是能够活下来就好，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不就是想要实现自己的价值，不就是想让大家恩呢狗狗看见同样优秀的自己。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活着，只有活着他才有可能做到这一切，即使出去之后什么都没有，他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地再重新拿回来。
再转头看向显示屏的时候，温特的眼神里带着狠戾以及浓烈的怒火，陆花痴问：“怎么了？”
温特嘴里吐出几个字：“那双手该剁了。”
陆花痴差点笑出声音，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李桥好死不死地又是一阵聒噪。
“你个臭婊子，你竟然还设立了密码，说，密码到底是什么？”
陆乐晗皱了皱眉毛看着已经几乎被李桥戳到脸的邱宁宁，对着屏幕说：“稍微等我一会儿。”
说罢走到沙发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邱宁宁。
邱宁宁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乐晗，你终于......”
正准备说话，飞舰一个剧烈震荡，陆乐晗整个人就要向后褪去，慌里慌张伸出双手在空中虚抓两下，心跳一滞，一条胳膊被两只手紧紧拽住，身体前倾整个趴在邱宁宁的身上。
一边的李桥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体重大惯性强，被甩到舱门上后脑勺磕在舱壁凸出的装饰架上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没有了李桥，机舱内一下安静了许多。
静趴了一会儿，飞舰逐渐慢慢稳定下来，应该是度过了那处气流震荡最严重的地方。
陆乐晗看着身下的邱宁宁眼神异常的宁静。
那边传来温特震怒的声音：“路远。”
陆乐晗连忙爬起来，坐在沙发上，两只手紧紧抓着沙发的靠背以防再被突如其来的颠簸甩出去。
邱宁宁重新开始刚刚的话头，有些平静地说：“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们死在一起的，乐晗。”
陆乐晗静静地看着她，嘴唇翁动：“邱姐。”
邱宁宁眼神一晃，面色柔和下来，似乎是想到了那段安静祥和的日子：“乐晗，我真的爱你。”
“邱宁宁，密码是2525对不对？”陆乐晗勾着嘴角问。
“别猜了，你猜不到的。”原本以为他会说一些什么温情的话，没想到竟然真的只是想问出密码，邱宁宁沉了声音有些羞恼。
“只要你输错一次密码，这个飞舰就会直接炸掉，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陆乐晗从来没有在邱宁宁的脸上看到这么疯狂的神情，声音因为激动变得尖利分叉，五官扭曲在一起，尤其狰狞可怕。
“我记得我说过我跟25这个数字很有缘，不管做什么只要是编码就会碰到25，所以之前在军中的代号就是25，那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
“你说25不是爱我的意思吗？”陆乐晗扶着沙发慢慢站起身子，不急不躁地挪到控制台前慢慢调出来控制舱门的那条程序，看着输入密码的那一栏，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抚摸，回过头来继续说，“邱宁宁，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情，你爱我，难道不是更想让我幸福吗，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把我和你绑在一起？”
邱宁宁笑得凄厉：“陆乐晗，我看你才是搞错了一件事，我那么爱你，几乎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明明我对你那么好，温特他到底做什么了，他强迫你，打你，强行将你变成O，岂不是比我做的过分的多。”
“什么爱你希望你更幸福，我就是因为爱你，所以更不能容忍你竟然爱上那么一个变态，却始终对这么爱你的我视而不见。”喊到最后已经是声嘶力竭，但是邱宁宁就像是要把自己内心的悲愤全部释放出来。
“那是傻瓜的爱情，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也爱我。”
脑海中蓦地浮现出这么一句话，几乎是同时陆乐晗就认定这句话一定是某一个世界温特跟自己说过的，他那么霸道，那么强势怎么放任自己不爱他。
嘴角慢慢上弯，看着屏幕里的温特坚定地说：“邱姐，温特爱我，强迫我，但是他从来都没有真正伤害过我，他会关住我，囚禁我，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通过杀了我的方式留住我。”
温特在那边实时看着眼前的所有，在邱宁宁提到自己的时候，他的心瞬间就提了上来，他怕，他怕路远怪他以前做的那些事。
他知道自己做的都是不对的，是错的，甚至这件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其他人的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但是自己就是忍不住，不想让眼前的这个人跟其他人亲密接触，不想让眼前的这个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他活着的基础上。
温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住了两个人，一个人不停地说打断他的腿，折断他的手，砍断他的翅膀，让他这一辈子都只能呆在自己的身边，但是这时候就会有另一个人冒出来说不可以，不可以伤害他，但凡他出一点事，你该怎么办。
邱宁宁面容扭曲，手抖着就要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但是越焦急越解不下来，最后只能无力地迸发出一道凄厉的哭声：“一样的，一样的，明明他也是在伤害你，明明他做的比我还过分，为什么你就是不爱我，为什么？”
陆乐晗转过脸认真地说：“好，你就当我前面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爱他不需要理由，爱怎么会有理由。”
邱宁宁蓦地指着他的脸胳膊颤抖，表情震惊：“乐晗，你......”
陆乐晗愣怔，这是傻了。
邱宁宁哭声都止住了：“你的脸上有数字。”
陆乐晗心里一突，数字？
“系好安全带。”
温特的声音天生就带着一种命令的威严，陆乐晗几乎是在听见的那一瞬间就实施了行动。
刚刚坐好，就听见温特的声音认真郑重，“倒数三秒钟开舱门。”
陆乐晗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连忙在控制台上寻找开舱门的按钮，手放在上面抬起脸说：“好。”
温特看着陆乐晗，眼神无比柔和：“等我。”
陆乐晗种种点点头，闭上眼睛听见温特最后的命令开始默默地遵循着自己的心跳声倒数。
三、二.....
手慢慢抬起来，就在心脏就像是被鼓槌重重敲打下去的时候，陆乐晗猛地拍向那个红色的突起，一阵咔的声音，舱门渐渐开启。
气流遵循突破口一涌而出，强劲的激流刮在陆乐晗的脸上，皮肤一阵一阵的刺痛，双手紧紧抓住座椅以防整个人被卷走，即使这样，陆乐晗都有一种控制台都会被直接卷走的感觉。
因为强风陆乐晗只能眯起眼睛，隐隐约约看见不少物件全部向舱外飞去，就连原本定在舱壁上的栏杆都直接被撕扯下来。
身体不住地来回晃，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甚至还听到了身下座椅咔嚓的声音，陆乐晗甚至担心自己可能会随着这个椅子一起去太空傲游一番。
确切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那种风雨飘零的感觉终于消失了，静默了一会儿，陆乐晗打算睁开眼睛看看形势，身体被拉进一个怀抱，隔着厚重的猬甲陆乐晗似乎都感觉到了那人有力的心跳声。
顺势靠在他的胸前，眼睛不敢睁开，抖着声音问：“受伤了吗？”
依旧是熟悉的嗓音，不是通过电子介质的传播，更加真实：“是骗我的吗？”
陆乐晗一愣，捏着那人衣服角的手微微颤抖，轻声说：“不是。”
温特拉开怀里的人，捧着他的脸命令道：“睁开眼，看着我。”
陆乐晗下意识地睁开眼就，就看见包裹地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的温特，那张脸比自己在屏幕中看到的还要憔悴不少。
温特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就好像通过这样就能看见他的内心，命令：“再说一遍。”
陆乐晗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嘴角处印上一吻：“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温特一把按住陆乐晗的脑袋，狠狠咬上他即将离开的嘴唇。
*
“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
“我不想跟他们虚与委蛇，更不想和他们逢场作戏。”
“是你自己想要体验不同的生活，他们都只是数据。”
“你什么时候才会爱上我？数据又如何？”
这声叹息深沉，尾音辗转不息。
*
唇齿相接，周围的一切都抛之脑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