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的。”赵静姝勉强一笑,“当然,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你就不能忤逆家里一回?”陆曼姿替赵静姝着急,替赵静姝委屈,“你想做孝女也要有个限度才对呀!”
“我可做不来像你那样。”赵静姝见陆曼姿为自己着急上火的样子,原本低落的心情竟变得好了起来,果然有个事事为自己着想的知心朋友伴在身旁是再好不过的了,但也不愿再提这件恼人的事,转移话题道,“听说你不顾家人反对,非要和简时安订婚,结果把阿姨气得晕倒了?”
“哪有那么严重?”陆曼姿面露尴尬,“她是装晕的,从小到大就会用这一招,对我早就没用了。”
“这么说,你是执意要和简时安订婚了?”赵静姝问,“那你口中的那个他怎么办?不要了?”
“现在的情况不是我要不要她,而是她要不要我,好不啦?”陆曼姿忍不住翻个白眼。
“难道你非要跟简时安订婚是因为心灰意冷,自暴自弃?”赵静姝越来越搞不清楚陆曼姿是怎么想的了,钟情于口中的那个他,却要死要活非要和简时安订婚。
“哎呀,跟你也说不清楚,反正我跟简时安订婚是为了能跟她在一起啦。”陆曼姿懒得解释,胡乱敷衍道。
“你这弯弯绕的真够复杂。”赵静姝也懒得再问,抬腕看看手表,惊讶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不去幼稚园接言言吗?”
“不用我接了,言言今天没去幼稚园,要跟他妈妈去见爷爷奶奶。”陆曼姿微微后仰,倚靠在靠背上,想到张嘉仪对自己的冷淡态度就觉得分外无力。
“言言的妈妈回国了?”赵静姝有些惊讶,“怪不得你今天这么闲,没有继续充当贤妻良母,原来是人家正牌母亲回来了呀。”
“胡说,我是真正的良母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言言!”陆曼姿白赵静姝一眼,反驳道。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后妈难当,你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非要做人家的后妈。”赵静姝恨铁不成钢道。
谁让我想要的不是男人,是人家的亲妈呢?陆曼姿苦笑。
左手牵着儿子,右手牵着女儿,三个人开开心心地走在街头。午夜梦回时,张嘉仪曾无数次因梦到这样的场景而哭湿了枕头。
如今,梦境成为现实,张嘉仪却变得不知所措起来,牵着儿子的手时松时紧,松了怕儿子从自己掌中溜走,紧了怕攥疼了儿子的手,真是矛盾。
“妈咪,爷爷奶奶会喜欢简妮吗?”走在张嘉仪右手边,简妮轻轻摇晃妈咪的手,眨着黑漆漆的大眼睛,仰头询问自己的母亲。
“简妮这么可爱,爷爷奶奶一定会喜欢简妮的。”张嘉仪抬起左手摸摸简妮的头,却不想因这动作主动放开了儿子的手,意识到后,想要去牵,却被无情甩开。
“我要找妈咪!”简言口中的妈咪自然不是张嘉仪。
“妈咪有事要做,简言先跟妈妈去爷爷奶奶家,好不好?”张嘉仪温声哄道。
“不好!”紧紧皱起了小眉头,简言抬腿就往回走,再不肯跟张嘉仪走。
“简言!”张嘉仪忙牵着简妮去追,生怕儿子走丢了。
“言言,你又不乖喽。”陆曼姿如从天降,适时站在了简言跟前,居高临下地对简言笑。
“妈咪!”简言开心地张臂抱住陆曼姿的大腿,“我要回家。”
“言言乖,先跟妈妈去爷爷奶奶家,然后再回家,言言听话,妈咪回家给言言做好吃的。”陆曼姿蹲下身来,哄道。
“那,妈咪和我们一起去。”简言妥协,同时提出了自己的小要求。
“好。”陆曼姿欣然接受。
于是,张嘉仪右手牵着简妮,左手牵着简言,与此同时,简言的左手被陆曼姿牵着,两个大人,因一个孩子连在了一起。
“去吧。”陆曼姿将一大两小三个人送到简家大院的门前,示意三人进去。
“你不进去吗?”张嘉仪不解问道。
“他们不喜欢我。”陆曼姿对张嘉仪笑笑,并无一丝苦恼,“我在外面等着就好,不进去惹二老生气了。”
“好吧。”张嘉仪只好对陆曼姿歉意一笑,领着两个孩子进了门。
“嘉仪,你跟时安离婚是真的吗?”简父一直认为儿子和张嘉仪在英国的离婚没有征得双方父母的同意,是不作数的,他是不承认的,一定要听张嘉仪亲口承认才行。
“是真的。”张嘉仪点头称是。
“怎么会是真的?”一旁逗弄孙子孙女的简母闻此,很是不能接受。
“是真的。”张嘉仪唯有重申一次。
“唉。”简父唉声叹气,同样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却也不得不接受,只得再问,“时安要和陆曼姿订婚,你反对吗?”简父多么想听到张嘉仪的反对之声,若张嘉仪反对,他定是不会同意儿子再婚的。
张嘉仪知简父简母的心思,不由抬头看看简言,看看这五年来从未得到自己照顾的儿子,如今他被陆曼姿照顾得这么好,和陆曼姿这么亲近,陆曼姿是真心对自己的儿子好,她是知道的,既然这样,她也放心了,摇头道:“我不反对。”
简父简母同时叹气,两位老人生平第一次对张嘉仪,对自己好儿媳感到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简父祖籍江南,少时携家眷来上海创业,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加之是外来商人自是受尽本地商户的排挤打压,虽有商经财道,仍是步履维艰,一度陷入困境之中。后来幸得张嘉仪之父帮助提携,才得以在上海商界站住脚跟,终于成就了今日的万贯家财。
然,世事难料,后张父经营不善,家财尽散,百年家业土崩瓦解,遭此打击,张父心神俱疲,郁结而终,张父尚且如此,张母一介女流,自是不堪重创,随夫而去。张氏夫妻双双去世,留下张家一对儿女,儿子张睿诚,十六岁,留学德国,女儿张嘉仪,十四岁,待字闺中。
简父感念张父恩情,遂将张嘉仪接入府中,好生照料,视若己出。
张嘉仪十五岁那年,简父令其儿简时安娶张嘉仪为妻。简时安自幼在西式学堂读书,受现代文明教化,不喜此等父母包办的婚姻,自是百般抗拒,但终因惧父威怒,勉为其难,娶张嘉仪为妻。不想新婚之夜,竟舍新娘而去,于学堂密友家中过了一夜。简父盛怒,棍棒相向,终促成二人的夫妻之事。婚后不久,张嘉仪怀有身孕,十月怀胎,诞下一子,名简言。简时安趁机请求赴英留学,简父见香火有继,念日后需简时安继承家业,赴英留学研习商学实属好事,遂许了简时安。
不想,简时安这一走,便是音信寥寥,少有的几封家书也很少提及张嘉仪及幼子。简父深知如此下去,夫妻关系必定变得疏离陌生,遂送张嘉仪赴英寻夫,顺便学习西方先进知识,想着夫妻二人远在异国他乡,相扶相持,同甘共苦,必定终成佳偶。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张嘉仪抛家弃子,远赴英伦,以求夫妻团圆,却不想,求来的只是冷漠丈夫的冷眼嫌弃,目中无她。
原来,简时安并未如简父要求那般学习商学,而是弃商从文,于剑桥学习文学,且因极高的文学天赋于学院中小有名气。张嘉仪赴英找到简时安时,他早已与一名同样留学英伦颇具才气的中国女子互诉衷肠,恋慕情深。
一边是志同道合的亲密恋人,一边是毫无眷情的糟糠之妻,自然,后者必是处处碍眼,时时多余的。
纸里包不住火,亲密恋人得知简时安有妻有子,且在与自己谈情说爱时使得妻子再次怀孕,此等关系,于她来说自是接受不了的,终于弃学归国,离简时安而去。
恋人离去,简时安自然将这笔账算到了张嘉仪身上,对她愈发冷漠无情,终于在一天傍晚,趁妻子外出买菜时,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了张嘉仪的生活中,留下孤苦无依语言不通的妻子在异国他乡自生自灭。直到张嘉仪生下女儿简妮,才再次出现在张嘉仪面前,却是为了将一纸离婚协议书送到她手里。
“你可以继续做简家的儿媳,但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简时安的妻子了!”
张嘉仪永远记得,自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完字后,简时安兴奋而自豪的得意样子,解脱一般,终于摆脱了世间最可憎的东西。而自己,无疑就是令他避之不及的可憎东西。
“嘉仪,虽然你和时安离了婚,不再是他的妻子,但你仍是我简家的儿媳,唯一的儿媳。”简父如是说,与简时安那日所说是何其相似,只是简父的脸上除了痛惜还是痛惜,没有任何得意或高兴的神色。
“是我们简家对不起你,嘉仪,以后你还是我们的儿媳,是我们的女儿。”简母附和着简父,同样是一副恋恋不舍的遗憾样子。
时过境迁,不变的是那句话,你不再是简时安的妻子,但还是简家的儿媳。
同样一句话,从不同人的口中说出,竟是这般的不同。前者令张嘉仪痛彻心扉,后者令张嘉仪心怀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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