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皇帝摆手,“太傅便自行下去查一查,将多吃的一部分吐点出来便罢。”这太傅门下出去的官员实在多,而且大多都不会清廉,多多少少都会贪上一点。他本也没打算闹得朝廷上血雨腥风的,只是刮刮油水,又不用伤筋动骨的,我好大家好就成!
“谢皇上!”吕太傅松了一口气。
这一阵三皇子派与大皇子派正斗得起劲,冷不丁出了温庭一案,连带着大皇子派系头头吕太傅也被削了一顿,顿时大皇子派众臣开始扮鹌鹑。三皇子派系倒是也没有继续咬着,得谷梁锡令,坐等看戏。
原本京都是大皇子和三皇子在蹦跶,现下有二皇子上去扭一扭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谷梁铜将符成之招过来,好好说了一番之后,京都便开始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李校尉戒严了整座京都皇城,进出都一一盘查,街里时不时地有兵士执刀巡走。
“真是……无巧不成书!”陆陆看到王家商队刚到城门口,李校尉正好带队过来告知城门守卫严格盘查进出。
奚曦坐在城门不远的茶摊喝茶,茶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茶的,一泡下去,汤色简直看不见。可,这儿是看戏绝佳处,也便忍了罢!
王家商队自然是一点防备都没有,被查个正着。
“李校尉,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王贯见那些人都一脸肃穆,便将一包银子塞了过去。他是一点都没得到皇城里的消息,就趁着这时候问上一问。
“不不!”李校尉赶紧推辞,“实在是吃不下!”皇帝都嫌太傅吃太多了,他还敢多吃不成?
王贯一僵。他是皇商王家的心腹,三皇帝母家的得力助手,出去哪里不给几分面子,现下这算什么?
“得罪了!查!”李校尉一声吼,震得王贯往后一跳。
好在商队马车里装的都是货品,而随附夏收礼品也多是新鲜的米粮吃食,倒是还算耐摔打。王贯庆幸,那些个珍玩都在京都铺子,直去取就成,不用从芙山带来,也是不用遭这一通粗鲁翻找。
没想到搜查了马车之后,李校尉又让兵士搜查来人身上。
“李校尉,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王贯赶紧上去套套话。
“进城了就知道了。”李校尉知道三皇子与大皇子现下正攀咬着,想想三皇子身后的皇商王家,若一点都不吃,也是心里痒得很,就希望这人能机敏点,回头暗暗送来。如此一想,他便低头与王贯说:“温庭温大人出事了。”
“哦。”王贯闻言笑眯眯,这大皇子一派出事,三皇子一派最是高兴了。
“得罪。”兵士上前来搜王贯身上。
王贯也是一僵,他本以为与李校尉套套近乎能免了一查,没想着竟是如此不给面子。待兵士触碰到身上时,王贯才想起来,身上还有礼单!
“这……”兵士从王贯身上掏出一叠礼单,随意一番,眉头皱了起来。
“也就是平时的人情往来。”王贯轻描淡写一说,正欲去拿回来。
李校尉半路截得:“哦,是夏收礼单。”
“是是!”王贯只期望这些个人只草草看个开头,不看到最后。
本来,这些个礼单放在平时,一眼过去,说不得打开都不会打开。可现下正值紧要时候,李校尉冲着过个眼瘾,竟兴致勃勃地一看到底:“嗬!吕太傅府六千银!”
王贯面色一沉,心道不好。
“拿下!”李校尉收敛了笑意,大手一挥。
“这这……”王贯顿时被兵士压得死死。
这三皇子母家行贿众臣,滋事可大可小。符成之听闻之后,与谷梁铜商量了一番,便拿着几份“典型”的礼单去宫里。王贯带来的礼单自然是京都里需要打点的重要人物都有之,其中以大皇子派和三皇子派为主,其他皇子也有沾及,倒是没这两派人马的厚重。王家本就是三皇子母家,出重一点也是在理。三皇子派的官员虽也是有份,可大多集中在户部,只消打点个尚书便可,其他都是打点地一般,不似大皇子派系的那些个分布比较广,要打点的头目数来数去较多。如此一看,倒是大皇子派系的占了多数。符成之自然也不会傻到得罪所有人,便特特挑了几份最厚重的大皇子派的拿上。
皇帝看了这几份礼单也是眉一抬:“呵呵。”
这礼单上头的官员被招入宫里也是冷汗津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皇帝见人到齐,沉沉地在下头跪着,也不叫人起来,只伸手将礼单砸了过去。
众官员抖抖索索地翻看,王家的夏收礼单?好似也是平常!再看到下头,却是发现比以往多添了好些银两。再一想才发生的温庭一案,顿时各个惨白了脸。
“皇上,冤枉啊!”众臣纷纷呼道,他们还是第一次接到王家送的如此厚重的礼。哦,不对!压根还没接到!众臣一想,肯定是三皇子派系搞的鬼!
“冤不冤枉查一查便知!”皇帝道,“还有,符成之。”
“臣在。”符成之应。
“这礼单都在这儿了?”皇帝眼力极好,那么一扫,都是吕太傅门人,谷梁铬派系,便有些怀疑。
“还有几张,数额没这么厚重,料想是一般的走礼。”符成之答道。
皇帝略一思索,瞥了一眼三皇子,再看符成之道:“凡是涉及礼单上官员,都一一审问过去!”
“是。”符成之应。
皇帝的目光从跪着的臣子身上移开,落到一旁的两位皇子身上。
谷梁铬和谷梁锡没有跪在下头,礼单砸下去的时候,自然也是没看见内容,不过见众人脸色,就知肯定有什么事。
谷梁锡一看那王家标记的礼单,心头也是一跳。
“锡儿,”皇帝问谷梁锡,“那礼单可认得?”
“瞧着有些像芙山王家,儿臣母妃家的。”谷梁锡只能道。
“你拿过去看看。”皇帝道。
谷梁锡过去将所有的礼单拿到手一看,顿时怒了!这王家是想干甚么!送他谷梁锡府上才六千银,给吕太傅的也是六千银!还有其他一些大皇子派的官员,银子份例也是很高!他知道王家为了行赏方便,会打点一些官员,可却是不知会给大皇子派系的官员如此厚礼!倒是与自家派系官员相当!若是按总数算,谷梁铬派系拿的远比自家派系多得多!王越凌是想干什么!踩着两条船比较稳当吗?这摆明了冲他三皇子啪啪打脸嘛!
“朕倒是不知,”皇帝冷笑,“王家比国库还丰厚?”
“父皇!这……中间恐怕有什么误会。”谷梁锡虽然心里愤恨,可到底是母家,母家倒了,他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那这王家便由季御史与范尚书好好查一查罢!”皇帝冷哼一声。
这次拿过来的礼单“恰巧”都是大皇子派系的,这季维叶和范柏舟是属三皇子派系,季维叶因与王家行商不搭,倒是没在送礼范围里,而那范柏舟的礼单却是在符成之手里。
季维叶心安理得,反正没有他吃进的东西,应得理直气壮。
范柏舟跪下,背上却是出了一阵阵冷汗。他知道王家每年这个时候都会送夏收礼过来,他也是肯定有份。现下皇帝命他查王家行贿案,到时候从王家搜出给他的礼单,可如何是好!
皇帝一挥手,众臣又是拜了拜,战战兢兢地出去。皇帝眼睑一抬,看着都走远了,便也不装死人脸了,哈哈地笑出声!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愁着国库银子呢,便送了一笔进来,午上送完还不撒手,午下又有人巴巴地送来一笔!真是朕心甚慰!
谷梁锡虎着脸回府,问葛覃道:“本殿英不英武?聪不聪慧?”
葛覃扫了一眼谷梁锡的宽阔胸膛,脸上一红:“英武无比!聪慧过人!”
谷梁锡立马咆哮:“那王家作甚去巴着吕太傅!难不成王越凌是觉着那老头子比本殿更威猛?”
“呃……”葛覃就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谷梁锡将礼单的事来来回回骂了一个时辰,终于觉得口渴了,便喝上一盏茶。
“那殿下现在准备怎么办?”葛覃道。
“查呗,能怎么办!”谷梁锡烦躁道,幸亏是交到他的人手里,损失一大笔钱是肯定的,王家也是会受一些影响。可总比落到别个人手里好,那说不得是永不得翻身了!这桩事情明着看,是三皇子派系查大皇子派系的过错,可暗里却是三皇子派系拿自个儿的刀子捅人家一刀,又给自己一刀!怎么看都是个傻的!
“那王家那边?”葛覃问。
“晾着!”谷梁锡道,“他王越凌不是怕踩一条船不够稳,搭了几条的吗?那便由他看看!到底是巴着本殿下稳当,还是各个都拉拢稳当!”
不管大皇子派系官员如何凄惨,也不管三皇子与王家如何怄气,奚曦看完戏,便潜入田相家里。
“岳父。”奚曦埋着脸装乖。
田为砚抽了抽唇角,不去看他:“恬儿怎么样?”
“恬儿好好的,现下住在北大营。”奚曦凑上一步。
“老夫得了六殿下的消息,”田为砚终于抬眼看他,“你打算助他?”
“是。”奚曦点头,“只有天下太平了,我与恬儿才能安稳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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