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离远点。”陆菲说完快速地往尸体身边倒了一圈药粉。
一分钟后,尸体突然睁眼,侧头哇哇大吐起来,暗红的血液中有一条虫子快速地蠕动着,想要走但却不敢跃过药粉。
陆菲抬手擦了擦额上的细汗,看向周围的人,轻声说道:“还请哪位大侠出手将这蛊虫杀死。”
葛祁摸出一把匕首甩过去,钉在了蛊虫的身上将它斩成了两段。
“这是血蛊,我曾经见过。”陆菲见他们都盯着自己就解释说道:“它会使中蛊人陷入假死,然后隐匿在身体里面吸食血液,直到身躯无法在藏在人体内或中蛊人死亡后才会破体而出。”
葛祁、庄主等人感到一阵恶寒,若陷入假死后人还有意识,这要遭受多大的罪。
陆菲让人将吐完血又昏过去的人抬下去医治,伸手将脸侧的头发别到耳后,柔声说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见见其他中蛊的人吗?虽然我能医治的不多,但暂时压制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庄主缓了脸色,客气说道:“那就有劳姑娘了。”他找人给陆菲指路,自从有人暴毙之后,他就将其他中蛊的人都安排在了一起。
陆莺本来是跟着陆菲一起的,余光扫见了在一旁聊得火热的娇娇和季无亲时,没好气地喊道:“你们两个也过来帮忙。”
娇娇不情不愿地去了,季无亲则先将小狐狸交给子尘真人才走,走之前还一个劲儿地叮嘱道:“它很重要的,谁出事它都不能出事,你要保护好。”看子尘真人点头后他才快走几步追上陆莺。
陆菲医术了得真的不是娇娇随口乱说的,不过解不了几个蛊毒倒也是真的,季无亲跟着陆菲等人一直忙碌到了晚上才将中蛊的人看了个大概,午饭晚饭都是随意地打发过去的。
一整个白天他们也不过是解了两个人的蛊毒,剩下的全都是暂时压制住了,能撑多久还不确定呢。
回小院的时候,路过玄剑派的住处,娇娇眼睛转了转凑到了季无亲的身边碰了碰他,低声道:“你不去接你的小狐狸吗?今晚就不要回来了去那个道长房里睡。”
“为什么?”
“近水楼台先得月。”娇娇将他推到门口,“你就说你的房间被二师姐占用了,天色太晚不想麻烦庄主。”
虽然这正合他意,但是季无亲还是装模作样地推脱了几句,“这不好吧,万一他不让怎么办?”
娇娇恨铁不成钢,“不让你不会耍赖不走吗?”她说完将季无亲推进去,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陆莺特意慢了几步,等娇娇跟上来,看季无亲没跟在她身边,不由得问道:“师弟呢?”
“他有事。”娇娇笑得暧/昧。
子尘真人的房门大敞,淡黄柔和的光线从里面透出来带着点点温馨,季无亲慢悠悠地进门,搬出了娇娇给他的理由,笑着说道:“我的房间被占用了,今晚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子尘真人坐在桌旁,冷淡的面容在光线的照射下都显得柔和了几分,听到季无亲的话也没面露不悦,垂眸低声答道:“好。”
第十九章 魔教江湖
小狐狸在子尘真人的手里时就一直躺在桌子上面闭着眼睛装死,直到季无亲回来才跳到他身上往怀里钻,它身上还是光秃秃的,但季无亲觉得好像已经长出了些许的绒毛了。
“你这身毛儿不会过阵子就全长出来了吧?”季无亲眯着眼睛点了一下小狐狸的脑袋,“长慢一点,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我可护不住啊。”
小狐狸也不知道是听懂没,老实地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在上一个时空,他跟师兄一直睡在一起,虽然这次中了一个奇怪的蛊,但是季无亲也没有什么扭捏的想法,在屏风后面洗了个美美的澡后就穿着中衣舒服地躺在了床的里侧。
这里的床虽然能容得下两个男人躺在上面,但中间的空间却并不富裕,平躺着都能碰到对方的肩膀,季无亲侧着身体,将小狐狸放到了墙与自己身体中间的空位上,摸着它的脑袋,叹气道:“本来地方就小,现在还要加个你,睡觉的时候记得老实一点。”
小狐狸歪着头看着他。
季无亲笑了,“不老实那就机灵一点吧,听说我睡觉不怎么老实,别半夜把你压在底下。”
子尘真人面朝季无亲那边躺着,在黑暗中看着他的后背,静静地听着他跟小狐狸的自言自语。
虽然白天只是帮陆菲递个药粉熬点药汤,但是因为必须要全神贯注精神集中,所以季无亲还是感觉到累了,没跟小狐狸说多会儿的话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感觉到季无亲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子尘真人伸手挑了一缕他的头发在手中摩挲了会儿,也闭上了眼睛。
半夜,正窝成一团酣睡的小狐狸被从天而降的胳膊砸的懵了一下,灵活地从胳膊底下钻出来站在枕头旁边,它盯着紧闭着眼面带痛苦的季无亲,歪了歪头,伸着小爪子想要拍拍他的脸。
季无亲一动,子尘真人就醒了,他起身将小狐狸的爪子推到一边,然后把季无亲揽过来,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
正陷入梦魇状态中的季无亲像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忍不住往那边凑了凑,低声呢喃喊道:“师兄。”
子尘真人动作轻柔地将他额头的汗水擦拭干净,听到他喊师兄就轻声应了一下,然后低头在他的发间落下了一个很轻的吻。
小狐狸扒着子尘真人的胳膊探着身子想要看季无亲,但被男人冷淡的视线一扫,身子顿时就僵住了,然后灰溜溜地跑回去老实地窝着。
早晨,季无亲醒来睁开眼睛,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又是睡在了师兄的怀里,他将放在腰间的胳膊挪开,瞥着正看着自己的师兄,笑着道:“我记得你们中原有一句话叫做男男授受不亲?”他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金镯子,提醒他自己现在是西域人。
子尘真人摇头,否认道“没有。”
季无亲哼笑了一声,转身打算再躺一会儿,昨晚他一直都在看小季南进行魔鬼般的修炼,导致他醒来后觉得自己好像也跟着一起修炼了一样,浑身都不舒坦。
手腕上一串的金镯子戴着有些累,季无亲想摘掉几个,视线在扫到上面的桃情蛊时怔了一下,凑近了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有些惊讶地说道:“这个花怎么开了?”
一开始只是一个小红点似的花苞现在已经大了一圈,花瓣微张,像是已经等不及要绽放了一般。
季无亲转身扑到师兄的身上去扒他的衣领,看着没有丝毫变化的小红点,眨了眨眼睛,“你的没变。”他将手腕举到师兄的面前,有些困惑地问道:“你看我的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花期为三个月吗?他这刚过一天就变成了这样,三个月后怕是能结桃子了吧?
子尘真人抓着季无亲的手腕,指尖在红点附近的皮肤上摩挲了一会儿,然后在季无亲一脸期待的目光下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手腕被摸得有些痒,季无亲把手收回来,沉默了一会儿,越过子尘真人下床,一边穿衣一边说道:“我们出发去天山吧。”他得赶快将小狐狸送走,离开这个时空。
“你想跟正派的人一起去吗?”子尘真人站在季无亲的身后替他整理了下歪掉的腰带,然后越过他去拿屏风上的道袍。
师兄靠得太近,季无亲觉得他都能感觉到温热的呼吸就吹拂在耳边,整理衣服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他们商议着要去天山打蛊王?”昨天他帮着师姐她们解蛊的时候,正派的人则聚在一起商讨蛊王的事。
子尘真人嗯了一声,低声道:“分成两拨,没中蛊的先探路,中蛊的留在这里等赵神医一起。”
季无亲回头,询问道:“那你呢?是哪拨里的?”他和师兄都是中了蛊的。
“随你,我跟你一起。”
竟然有些小小的感动,季无亲拍了拍子尘真人的肩膀,在他疑惑地看过来时对他笑了下,像他师兄这样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人,一旦专心对一个人好,最是让人招架不住的。
他们起的不算太早,季无亲推门出去的时候,就看见玄戌一直在附近溜来溜去的,视线时不时地就扫这边一眼,看见他从房里出来时明显愣住了,张了张嘴,问道:“我师伯……”
“他在后面。”季无亲随口答完,抱着小狐狸想了想,决定先去找师姐问问看她们是哪拨里面的。
玄戌看着季无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扭头看向和平常没有两样的师伯,忍不住出声问道:“师伯,他……我该怎么称呼他?”一对上子尘真人冰冷的眼眸时,玄戌真人到了嘴边的话忍不住就换了一个。
子尘真人垂眸,缓声说道:“小师伯。”
玄戌低头,尊敬回道:“是。”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晋升为了小师伯的季无亲一回到院子里就被守株待兔的娇娇给拽走了,“她们都在饭厅,我特意等你的。”她说完踮脚看了一眼季无亲的脖子,笑得暧/昧,“我给你的药用上了吗?”
“用上了,腰现在还是酸的。”季无亲故意分出一只手捂着腰,期待问道:“师姐,我这身东西可以摘掉了吗?”他晃了晃这一身叮当乱响的金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