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点点头,“公子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就在外面侯着,发生什么事只需呼唤一声,我们一定保护好公子!”
樊殃看他们离开这才问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宫染摸摸他的头,“无需担心,你只用去睡觉,其他有我。”
“你不说我睡不着!”
宫染无奈的摇摇头,“傻瓜,雅夫人要杀本公子。”
夜空中星星点点,此刻的街道上长灯已亮,行走的人也都不在了,寂静之中只听到打更人的声音,以及昆虫的鸣叫。
万家居住灯火也都熄灭,只有一处客栈高层的灯火还亮着,许久才灭掉。这静谧之中除了风中带来的一丝干燥,就只有那暗藏的危机。
离客栈几百米外的一处巷道中,三个麻布遮脸的黑衣人相视一看,便抽出了随身带的武器。“主子有命,定要杀了那妖孽!”
“是!”
三个黑衣人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三十八章
人最疲惫的时间就是即将黎明之时,黑衣人拿出一根小管子戳破了窗纸,迷烟便吹向了屋中。
那人回头对另两个人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便轻轻的推开了门。另两个人麻利钻进了屋子,大刀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杀戮之气让人喘不过气来。
轻步靠近床榻,床上那人睡的正香,根本没有意识到任何声音,死亡就这么靠近他了。
那人毫不犹豫,刀起刀落,血猛的溅了一脸,他眼睛犹如恶狼,又连着捅了几刀,这才放心。
“快撤!!”
那三个黑衣人急忙推开窗户,在黑暗的掩护下逃之夭夭。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身影抬着一小盏灯走了进来,昏暗的烛火被风吹的乱晃。他看了看床上那人惨死的模样,冷笑一声,走到窗前关上了窗户。
“今日算是你倒霉,比起你一个死囚,当然是我家公子更重要,不过老夫一定会为你多烧纸的。”
那人又冷笑一声离开了屋子,鲜血顺着床榻流向了地面。那比夜晚还要黑暗的液体,就这么沾染了地板,粘稠又恶心。
“杀人了!!!”一个小二连滚带爬的从楼梯上摔下来。
这一生清晨的一声惊呼惊动了整个客栈,老板急忙扶起小二,到楼上一看险些晕了过去。
“报官……报官!!!快去啊!!杀人了,杀人了!!”
樊殃爬起身,宫染已经起床了,正坐在那里喝茶,“怎么了?外面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吵?”
“有人死了。”说着又轻轻的抿了一下,那满不在意的态度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这是什么话!”樊殃急忙爬起身,穿上衣服就往外跑。
“不许出去!”
樊殃奇怪的回头,“为什么?”
“杀他的人在外面,你不能出去。”
宫染轻轻的翻页,悠闲的不得了。
“什么?杀他的人在外面围观??你什么意思?”
宫染轻笑起来,“杀他的人原本想杀的是本公子。”
樊殃大惊,“你的意思是……那人是枉死?”
“不算是枉死,那人是一个杀人狂魔,杀妻弑子,邻里也不放过,死在他手里的人就有九个。”
樊殃心中感叹不已,做到了宫染身边,“那你算是替天行道了,难道你是让那个人代替你死?”
宫染大手便压在了樊殃头上一通乱揉,“脑袋突然开窍了。”
这是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哀嚎。
“公子!!我家公子!!”
宫染淡笑,拉起樊殃贴到了窗户旁边,透过缝隙观察外面。
只见李伯痛苦的趴在那人身上,大哭不已。后来赶过来的阿沧阿轩也跪在地上,满脸惊愕。
“公子!公子!!不!这不会是公子!不可能!”
阿沧跪做在地上,面色苍白,看着那已经看不清楚脸的尸体痛哭起来。
阿轩拉住阿沧不让她倒下,“公子的袖口出有翠竹一颗,这……这就是公子。”
“不可能!阿轩你骗我!公子怎么可能死!你是骗子!”说着一掌挥向阿轩,那悲痛的样子是信了,可是又如何接受?
樊殃无语的回头看了一眼身边人,“他们不知道?”
“知道啊。”
樊殃心中一阵无语,好吧好吧,宫染是演技派,宫染的仆人们怎么可能会弱。看着下面哭天喊地的模样别提多难受了,真是见者伤心啊。
闻声跑下楼的久鸢的看着地上尸体,“恩公死了?”
“哥哥怎么了?”久安也跟着跑下来。久鸢急忙抱住弟弟,不让他看到这么血腥画面。
“弟弟,恩公……恩公他遭遇不测了……他就在昨天还……还在我说话……”
久安一听立刻大哭了起来,立刻挣扎了起来,腿脚又是踢又是打,挣扎着要扑过去,“恩公不能死!!恩公!!久安要给你报仇!!!”
“弟弟不要闹,死者为大,不可扰乱!”
久安这才安静了下来,抱着哥哥大哭了起来,抽噎的声音让人心疼。
“都起开!都起开!官府的人来了!”
一个戴着官帽的人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的尸体一惊,“来人快把尸体遮住,不人道,太不人道了!你们几个还有你们。”说着指了指李伯他们,“你们也随我去官府一趟。”说着一甩袖子便要走出去。
久鸢急忙道,“我们也要去!这是我们恩公!”
那官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都去都去,一个不少。”
宫染有些诧异,“没想到他们兄弟二人竟会如此。”
“他们两个不知道?”
宫染看着围观的人群后面,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然离去,淡笑一声,“不知道。”
“官府把他们都带走了,我们该怎么办?那当官的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是贪官,他可别乱诬陷人。”樊殃有些担心。
“不会的。”宫染摸摸他的头,“洑大人只是长相不太好但清正廉洁可是有名的,那个死囚还是他送我们的。”
“现在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再休息一晚明日上路。”说着又回到位子上看书,一脸不关己事的样子。
樊殃只能默默的叹一口气。
“老大,小的看清楚了,人死的透透的!”
那麻布缠头的大汉一把揪起来人的衣领,“你可确定了!不然我就把你的脑袋扭下来!”
那人颤颤巍巍的说道,“老大,老大小的怎么会看错!绝对死的透透的,还是一个衙役给他盖上的白布!”
大汉冷哼一声,大笑起来,一把丢开那人,“我就说!!老子的刀下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哈哈哈哈!”
一直在旁边的人急忙附和道,“老大说的没错!那妖孽的仆人哭的如此痛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啊,那要不是真的死了,怎么会如此伤心!对吧老大!”
大汉点点头,“主子虽说人杀了重重有赏,可是没有说事后保平安。那妖孽毕竟是宫丞的小儿,即使他爹不待见他,可是皇上稀罕的不得了啊。”
那人点点头,“老大,老大,主子说事成以后派人把赏金送过来,不会再派人把咱们哥几个给杀了吧?”
大汉一听,言之有理,“如此你就去写书信一封给主子送过去,就说人杀的干干净净,赏金就放在城外破庙的罗汉身后,这样我们安全些。”
那两人急忙点头,翘起大拇指道,“老大英明啊!”
大汉得意的大笑起来,可那笑声还没出来,脑袋便掉了下来。
瞪着眼睛显然是死不瞑目,鲜血从断颈中喷出来,将他身前的人溅了一脸。
“老大?”
“救……救命……”
一人拔腿就跑,而另一人呆呆的看着房梁上的黑衣人,声音忍不住的颤抖,“不……要杀我……求求……”
银光一闪,又一颗头颅掉在了地上,那眼睛还渴求的看着前方,他最后的神情还留在脸上即是恐惧也是绝望。
黑衣人将大刀在那尸体上蹭了蹭,冷笑一声,挥手一掷。大刀如惊雷一刹,势如长虹。
耳边只听到一声一声哀嚎,他得意一笑,“任务完成了。”
天上明月正亮,映照着城郊竟有一种白昼的错觉,在那纯洁无暇的光芒中若不是隐隐传来的一阵血腥,破坏了祥和,真是猜不到又有人死于非命啊。
☆、第三十九章
“嘿,你听说了吗?城外西郊的一个破庙里又死人了!”
“又死人了?这是什么世道啊,一连两天都有死人啊!”
一个男子压低头上的草帽,继续驾车。他身边还坐着一位老翁,那老翁慈眉善目一脸的富态样。他们驾的是一辆大马车,车速也不快,悠悠晃晃的就这么出城了。
老翁看看城外好风光摸了摸胡子,“很少这么悠闲了。”
旁边驾马车的男子点点头,“一切都为了保护公子。”
老翁笑了笑,挥鞭启程。
那车内久鸢阴沉着脸,“奇怪呀奇怪,好好的侍女怎么变成男的?”
阿沧为公子倒上一杯香茶,假装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