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学林咬咬牙,在脑海中点点头:[好。]
这么说着,房学林就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伸出手擦去海天王眼角的血泪,“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对廖夙梵的感情是个错误,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我刚刚从一段感情中抽身出来,真的很难马上便接受另一段感情,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海天王听到房学林服软的话,顿时破涕而笑,抓住房学林的手就送到自己嘴边深深亲吻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清醒过来的,你会回心转意的。”慢慢的,他的嘴唇从房学林的手上移开,探到了房学林的嘴巴里。
房学林浑身僵硬,任凭海天王为所欲为。
突然,海天王的手探向了他的身下,房学林身体一紧,猛地推开了海天王,脸色苍白、声音颤抖道:“海天王,我,再给我一点时间。”
海天王的手就停在半空中,他表情凝住,眼神慢慢从自己的手上转到房学林脸上,“你以前从来不会这般三番两次推开我,你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果然你还是怕我,你刚才说的都是骗我的?”
房学林连连摆手,看到海天王越发黑沉的脸,他咬咬牙,扑上去抱住了海天王哭道:“我没有骗你,但是真的请给我时间,我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我们才只认识了几天而已,求求你,求求你,给我一点时间。”
身体被猛地抱住,正要黑化的海天王重新安静了下来,他反身抱住房学林,轻轻抚着他柔软的长发,低声道:“好,袅衣,我答应你。”
……
为了延续生命和法术,每隔一段时间海天王就要吃上一颗人心和许多游魂,这些枉死的游魂的怨气会化成他的力量,而被他吃了人心的魂魄,则会成为他延续的生命。
两个人拥抱了一会儿,海天王的狗奴王百钱又来为海天王送来祭品了,这次他送来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这人房学林也认识。
两人的关系不算好,以前甚至发生过争吵。
那人被一团黑气束缚着不能动弹,看到海天王和他身后的房学林时,那男人求饶道:“房学林,房学林,求求你救救我,以前的种种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放了我吧。”
房学林脸色苍白,他虽然和这人动过口角,但是还没有置人于死地的想法。
看到又一个熟人,房学林猛地将头看向海天王。
海天王温柔的抚摸着房学林这两天疯长的头发站起身来,“别说话,我不想你为难。”
房学林闻言点点头,他如今自己都自身难保,哪有能力再去救别人?他猛吸一口气,将头转到了别处。
不过片刻,房学林听到一声惨叫声,接着就是喉咙吞咽的声音。他紧闭着眼睛,浑身发抖,握成拳的手紧紧嵌在了手心的肉里,避免自己发出呼喊声。
终于,吞咽声停止,房学林便听到海天王道:“好了,带出去处理掉。”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房学林这才睁开眼睛。
“袅衣可是怕我?”海天王嘴角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血渍,“袅衣害怕我续命的法子吗?”
房学林想了想,还是点点头,“怕。”
海天王笑笑,“袅衣好诚实,不过袅衣放心,我从来不是那种嗜血杀人狂魔,我也不会无端端去杀人,这只是我存活的必要条件。他们这些人,要么就是娼妓强盗、要么就是骗子窃贼,袅衣根本不必同情他们。留他们在世上反而是一种祸害,倒不如成为我的养料,延续我的生命。那天地间游荡的孤魂野鬼,时间一久也会化成怨鬼恶灵,倒不如早早的被我吸收,天地间还有几分清明。”
房学林顿了顿,低声道:“你说你杀的都是恶人,那梁氏做错了什么?”
“她在温家落败之际卷了钱财跑路,落井下石。”
“那刚才那人呢?”
“他曾经在背后辱骂过你,凡是伤害过袅衣的人,都该死。”
房学林身子一颤,海天王见状将他抱得更紧。但是他的身体冰冷,毫无体温,被这样的身体抱着,房学林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发冰冷了。
“袅衣,你脸色好苍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去休息。”海天王放开僵硬的房学林,将他抱到床上躺好又将华丽的锦被将他裹好,这才道,“我刚吸收了灵魂,需要闭关融合,你先好好休息。”
房学林点点头,海天王这才高兴地离开了。
目送着海天王离开这个宫殿,房学林一把掀开锦被嫌弃地将它扔得远远地逃离开来。
他跳下床远离龙床,眼角便看到了地上血迹斑斑的地方,黑气慢慢从地底浮现出来,包裹着那些血渍。
当黑气退去时,血渍也消失不见了。
房学林环视着空空荡荡的巨大昏暗宫殿,无声地张开嘴怒吼一声,四周都充斥着压抑感,让房学林绝望到了极点,这种地方,这种变态的男人,他为什么要遭遇这么多痛苦?
此时此刻,逃过一劫的廖夙梵和温煦尧说不定正相亲相爱,可他却要在这里饱受恶魔的侵扰。
我好恨啊!
逸散在周围的黑气随着房学林心中怨恨的加深,慢慢被吸引到他的身上,被他吸收地干干净净。
在另一间房中,海天王看着眼前的镜子,面容冷凝。
镜子里呈现的不是别的,正是房学林所在的宫殿。
第199章 民国位面1.24
海天王面容黑沉,英俊的脸上布满戾气。
袅衣果然是在欺骗自己,口口声声说着接受自己,可就在自己走后的下一刻便将他的锦被一把甩开。
袅衣,袅衣,你又让我失望了,袅衣。
你还是那个四千年前深爱着我的袅衣吗?你还是那个为我起舞的袅衣吗?
房学林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海天王监视,他心中压抑,脸上的符文因为黑气的侵袭又浮现了出来。
他深吸了两口气,将黑气重新压抑下去,在脑海中问道:[海天王宫,这么偌大古老的宫殿里面一定有许多古物,这烛台、这字画、还有这龙床都是四千多年前的东西,你不能吸收这些东西提升灵力然后想办法将我弄出去吗?我身上这禁制你有办法破除吗,玉魂?我真的不想和这种恶魔虚与委蛇了。]
[你别闹了,这里哪里有灵气啊,这里都是秽气,我若当真吸收了这些气,你就等着丧失理智吧。]
房学林紧皱眉头,[那禁制呢?你也没有办法破除?]
玉魂叹了口气:[我都说了,这厮的法力太强,我不是他的对手。]
这句话不是骗房学林的,他是真的不是海天王的对手,但是这个禁制它若是用尽全力,还是可以破开的。但是为什么要破开呢?他觉得这个海天王很有可能就是那股收集主神碎片的神秘力量。
海天王的力量已经凌驾在自己之上了,在既定的轨道中,这海天王有这么强大吗?似乎并没有。
不管如何,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这海天王有问题,昨天井边一战,原本让他怀疑的廖夙梵和温煦尧联手竟然都不是海天王的对手。他小小一个禁制,就让自己有些束手无措。昨日若不是因为海天王无法长时间呆在古井之外,恐怕那廖夙梵和温煦尧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我可以向外界发起求救,]玉魂想了想,道,[既然我们如今出不去,那就让人来救我们。]
[这里凶险万分,又有谁会来救我们?]房学林丝毫没有因为玉魂的话而感到高兴,而是无奈道。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我有九成把握他回来救你。]玉魂稚嫩的声音又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是谁?]
[温煦尧。]
房学林突然爆发出一声大笑,他这一笑笑得太突然,就连在另一间房子监视着房学林一举一动的海天王都愣住了。
海天王看着房学林这诡异的笑容,手对着镜面轻轻一挥,那镜子便自动放大到了房学林的腰上。海天王仔细看着那么在房学林腰间悬挂着的发光的玉佩,陷入了沉思。
[你笑什么?]玉魂问道。
[我笑什么?我笑你傻呀,玉魂你是不是也傻了,温煦尧又怎么会来救我?我与温煦尧有仇,他又怎么会来救我?]
玉魂呵呵一笑:[你放心,若是别人,我还不确定会不会来救你。但是这温煦尧,我有九成九的把握他一定会来的。]
[为什么?]玉魂的声音不像开玩笑,房学林收起笑容,将玉佩握进手里,问道。
[原因你就不必知道了,总之我会试一试。]这温煦尧四千年前是个妹控,如今过了四千多年,竟然还死不悔改。这样的人,怎么会不来救他觉得对不起的妹妹?
他管温煦尧到底是不是能杀死海天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温煦尧能为自己赢得一丝机会让它可以找都机会杀死海天王,那温煦尧死了又如何?不过是个次等位面的蝼蚁罢了。
海天王隔着镜子,看到越发明亮的玉佩,眉毛皱得更加厉害。
……
温家老宅里,百里辛正在马不停蹄地赶制道具。
画了一箱子的符箓,耗尽灵力的百里辛这才稍稍喘了口气伸了个懒腰。
桌子上是廖夙梵为自己做好的面,看到这个面,百里辛疲倦的脸上勾出一抹浅笑,整张脸也顿时焕发光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