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敢,只是......”世家小姐目光流转,最后定格在了玉清的身上,不想玉清真人对她的目光熟视无睹,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重重地向宿莲叩头,“弟子感念师尊大恩。”
她此刻才是真正明白了,如果不是她背后的家族,她压根就进不了嫡系,就算是宿莲也不会收她,恨意的滋生,她恨极了玉清,她一直仰望的人亲手把她变成了整个灵阳宫的笑柄。
世家小姐被宿莲带走,弟子们朝玉清行礼告退,玉清走到杨雨面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又回目看向人群中的玉瑾,似在思量,随即轻笑离开。
世家小姐不是宿莲的首徒,仪式也只是意思意思,走个过场罢了,不久以后沈芬真人卸任掌门之职,灵阳宫内的所有长老瞬间分作两派,最后还是宿莲坐上了那个位置,其中缘由众人皆知只是无人说罢了。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玉瑾也在等着,她知道玉清本非会食言之人,却在一日不一样了。
“玉师姐,不好了!”那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险些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
玉瑾伸手扶了一把,那时的她是真的将这家伙当成了好友,也愿意相信她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被她这一问那人原本的急切却又变成了吞吞吐吐:“我听人说,说......”
玉瑾想她最不喜欢应该就是这人的温吞,无奈开口催促道:“说什么?”
那人抬起头担忧之情一览无余:“我说了,玉师姐可不要难过。”
“嗯。”原来这事还与她有关吗?那时候的玉瑾既没有遇到江皓更没有遇到容陌,自信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人或事能使她难过的,所以没有片刻犹豫地应下了。
那人挣扎着下定了决心,咬牙说道:“玉清长老她要收杨雨师姐为徒了。”
说完那人低下头不敢去看玉瑾的神情,半晌玉瑾出言:“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就是这样。”
那人抬眼有着一段时间的错愕,然后试探着,最后才抱上了玉瑾。
“玉师姐要是难过,大可哭出来,其实这事也是玉清长老,明明许了玉师姐的......若是玉师姐气不过,我去找玉清长老理论。”
玉瑾一把拉住了那人的衣袖:“玉清长老只是许了我,会收我为徒,并非许我为其首徒,到底算不得食言。”
“可是玉师姐在难过不是吗?”那人伸手抚上玉瑾的眉眼,“玉师姐不要难过,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容陌:原来师姐不喜欢甜食的吗?
玉瑾:别人送的我都不喜欢。
容陌:师姐这么快否认做什么,难不成是……做贼心虚吗?
玉瑾:越说越不着调了,我能做什么贼?
容陌:采花贼啊,那家伙长得不错吧?都能让师姐拿来和我做比了。
玉瑾:我真不是那个意思,陌儿你听我解释。
容陌:师姐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玉瑾:……什么?
容陌:慌忙解释自己出轨的家伙。我去找柳絮玩了,拜~
玉瑾:……(她巨冤!!!)
第51章 不会有那一天的
“谢谢。”说是不失落是假的, 玉瑾看着那人, 心里划过暖流, 到底是有人关心她, 担忧她的,这声道谢可是包含了无数的情绪。
那人也被这两个字弄得一愣, 随即温和地说道,带着些诱导的意味。
“我很开心能听到这两个字, 玉师姐以后可要多表达自己的情绪, 这样可以让别人知道玉师姐的心意, 会更有更多的人陪在玉师姐身边的。”
玉瑾当时没有回答,可却将这话记到了心里。
之后的日子她与那人可谓是形影不离, 旁人见了都要羡慕她们的关系亲密, 如同亲姐妹一般。
有了那人的帮助,玉瑾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也有了几个有些交情的弟子, 她的大师姐杨雨也是其中一个,可奇怪的是玉清真人还未当众宣布收杨雨为徒, 但待杨雨确实不同。
玉瑾也把那人当成了妹妹一般, 体会了一段普通人的快乐, 此时据她上灵阳宫已有六年之久,稚嫩的少女也成了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了。
与那人的关系也是亲厚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了,一日她的袍子开了线,她问掌事师姐要了针线来缝补,结果那掌事的师姐却给了她一支款式老样的珠钗。
“这个是我当初托王师姐买的?”玉瑾反应了半天才记起来, 毕竟已经时隔很久了。
“对,是我前几天整理王师姐的遗物时找出来的,你的分例都让旁人来取,你不来我也不能去找,现在物归原主了。”现在的掌事师姐说起王师姐也是感慨良多。
“那家伙虽然贪财,但向来守诺的,一个随身的账本,上面条条目目地记着,下山采购什么东西交给什么人。我也算是与她有些交情了,这些举手之劳的事还是能为她做的。”
玉瑾没有否认,当时王师姐的死确有离奇,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在自己的院子里了,说是魔修所为就没了下文了。
“多谢掌事师姐。”玉瑾将珠钗收了起来,就道谢离开了。
虽然款式已然老旧,但毕竟是一番心意,所谓缘分大抵就是如此了,哪怕是时隔六年之久也照样可以送出去。
在看到这支珠钗的时候,那人险些将手中的碟碟碗碗摔了一地,手指轻颤地接过珠钗,还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玉师姐,这支钗子是送给我的?”
“是我六年前托当时的掌事师姐王师姐买的,你要是不喜欢或者嫌晦气的话,就拿去丢掉吧。”
给了那人玉瑾才意识到的,这支钗子经过了死人的手,寻常的弟子都会嫌弃晦气的,不然现在掌事的师姐也不会诉苦说,人走茶凉之类的话了。
不想那人却将钗子护在手心里,生怕别人夺了去的模样,更是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很喜欢,会好好珍惜的。”
玉瑾见状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倒是见那人来来回回端上不少的汤汤水水来,有些无奈:“你又忘了,我已经不用吃饭了,只要吃这个就行。”
玉瑾说着拿出了一瓶丹药,她的天赋不错,再加上日夜勤修苦练,现在已经可以冲刺辟谷期了。
只要定时服用这个辟谷丹,本来过不了多久可以踏进辟谷期了,可好几次都失败了,就在昨天又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失败了。
玉瑾的心焦自然是半分不差地落在了那人眼里,那人也不戳破,只是递了万给玉瑾:“练功也不急在一时,玉师姐如果不喜欢,就当陪我一起吧。”
玉瑾用调羹搅了几下碗中的薄粥,还是感觉不能下咽,索性也就掷碗于桌上,她承认当时这人于她是亲人般的存在,但依着她的性格也不会委屈自己。
那人也是注意到了玉瑾的举动,也是失落叹气:“玉师姐还是如此,连陪我一起吃饭也不肯,也不知道玉师姐以后会不会有一天为别人洗手做羹汤。”
“我想不会有那一天。”玉瑾离开饭桌,在旁边抱着自己那件破损的衣袍,打算缝缝补补之际,可是手上一拿起这手里的针线却是犯了难,她完全不会。
还是拿分例去灵阳宫里专门裁制弟子服饰的地方再买一身吧,可还没等她放下这些针线活,就被那人强行接了过去。
“还是我来吧。”那人很是熟练,密密麻麻的针脚秀在那破口的地方,竟是一点痕迹也瞧不出来。
那人展开衣袍,似乎想着看看还有哪里有出线或者破口的地方,可在衣袍里侧发现了一块鼓起的布,用黑线缝的很丑的八字,却是牢牢地缝了好几层。
这若是穿在身上,正好是心口的位置,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那人装似无意地拿剪刀剪开这些黑线,拆出线头。
一旁的玉瑾显然也注意到了,连忙伸手去抢,却被那人躲过,直直地看着玉瑾,语气恳求地说道:“我请求玉师姐试着更相信我一些,可以吗?”
玉瑾的心竟然真的软了一下,也就这一瞬间,那人就把缝在袍子上的香囊取了出来,上面的刺绣精致,无论怎么看都完全不像是出自不会用绣花针的玉瑾之手。
那人看了香囊一会,笑着赞叹道:“是上好的绣功,而且这花样也很别致,是玉师姐的娘亲绣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玉瑾沉默很久开口道。
“这个......只是觉得玉师姐有个很温柔贤淑的娘亲,而且玉师姐的爹娘一定很恩爱。”那人说的和真的一样,看玉瑾不信还扬起手里的香囊,指着上面的图案对玉瑾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花样应该是未出阁的姑娘家绣给心上人的,我娘手里也有一个。”见那人如此笃定,玉瑾心里已是信了几分。
其实她从未怀疑过那个女人对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的感情,越是爱得真就越是恨得深,那些如同坠在地狱里的日子,那个女人每一次的打骂,她的这一想法就越是肯定。
因为那个女人会看着她的眉眼出神,每次愣神结束那女人的打骂力道就会更甚,眉宇间也是化不去消不了的仇恨。
不过也就回想了一会,玉瑾马上就将香囊拿了回来,这里面藏着的东西可是见不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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