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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子今天不开车 番外完结 (发呆的樱桃子)


  “喵!呜喵……”


第9章 扇面美人(一)
  玉邈刚刚沐浴完毕,还未来得及换上衣服,就见一团雪白的毛球咕噜噜滚了进来,他刚蹲下伸出手来,毛球就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抖如筛糠。
  有鬼!玉九救我啊啊啊啊啊!
  江循给吓得三魂掉了七魄,一味拱在那片温热里不肯出来,直到他一低头,看到了某样可能会让他长针眼的东西。
  ……他觉得自己至少在三天内没法直视玉邈了。
  玉邈应该是刚刚洗完澡,身上还微微透着潮湿的热气,眼睫上挂着一滴未擦净的水,将滴未滴,冷锐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略淡的唇色也因为热力而变得水红起来,身上清正雅致的淡淡香气就弥漫在江循的鼻端,弄得他鼻子有些发痒,忍不住就把温热的小鼻尖拱在他胸口旁蹭了蹭。
  ……他发誓自己并不想碰到那颗淡粉色的乳珠,他发誓。
  玉邈当然不会介意这个,他随便扯了条浴巾,把自己包裹起来,便抱着不肯抬头的猫来到桌凳前坐下,檀木桌上燃着一枝香,旁边就是切得小块小块、整整齐齐码在一起的醍醐饼。
  他拈了一块,送进了江循口中,问:“喜欢吗?”
  江循乖乖叼过来,含在嘴里心不在焉地咀嚼着。
  尽管他一点都不爱甜食,但是玉邈喜欢,因此在无奈的比较之下,醍醐饼已经算是江循比较能接受的甜点了。
  看猫开始吃东西了,玉邈才松了口气,又喂了它两小块,才抱起来,替他理净细须上沾着的饼屑,又取了柄小梳子来给梳毛:“怎么了,嗯?”
  江循哼哼唧唧的,“有鬼在花园里散步,救命啊好可怕”这句话他也只能用充沛的感情和动作做出后半句,至于前半段玉邈能不能听懂,只能看命。
  听着小奶猫的低低呜咽,玉邈似有所悟,抱着它嫩嫩的小前爪,平举在自己面前,亲了亲嘴。
  江循:“……你听不懂可以,别动嘴行吗?”
  阿牧:“(*/ω╲*)”
  江循:“还有你,看完了再捂脸还有什么必要吗?”
  没想到,亲过之后,玉邈就把江循放在了床上,窸窸窣窣地穿上衣服,取了广乘,把小猫笼在袖中,便踏出门去。四周寂静无人,玉邈才把江循摸出来,护在掌心,问:“猫眼通灵。你可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手心里的小东西上下点了点头。
  玉邈安慰地用食指理理他额上的软毛,一路停停走走,终于走到了江循遇见那诡异美人的地方。
  刚刚靠近,玉邈的神情就发生了变化。
  ……浓郁的鬼气。
  这是哪里来的孽障,居然能通过殷家的重重封印闭锁通到这深处来?
  江循眯着眼睛环伺着四周,生怕冷不丁又看到一张融化的脸,但他这一看,竟发现了一点异常。
  他低低“喵”了一声,把脑袋钻出玉邈微微相合的掌心,玉邈似有所感,把他放在地上,江循落地后,围着自己发现的东西跑了一圈,然后蹲在原地,舔了舔唇,仰头喵了一声,眼睛水汪汪的,似乎是在讨赏。
  阿牧:“……你好像一条狗喔。”
  江循:“滚。我这样看起来比较可爱。”
  玉邈的神情果然柔和了不少,把江循重新抱起来,奖赏性地亲亲他的耳朵,取出帕子,沾了些地上的东西,放在鼻翼边嗅了嗅。
  江循嗅觉敏锐,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墨香气。
  ……墨香?
  江循虽然不大想去回忆那么恐怖的画面,但那绝色女子的容颜,细想来的确像是泼上了水后被毁掉了的水墨画。
  玉邈思忖片刻,捧着小猫询问:“一会儿我会把你放在家里,去找纪家主说明情况。去去就……”
  没等玉邈把话说完,江循就果断扑上去抱住了玉邈的手腕,把脸侧过来蹭一蹭,哀怨地喵了一声,眼睛里的光一晃一晃的勾人,满眼水汽缭绕的,委屈得要命。
  阿牧:“噫。→_→”
  江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反正只要别叫我一个人呆着,我上去亲他一口都无所谓。”
  玉邈看着手掌里瑟瑟发抖地望着自己、满眼央求的小猫,心都要化了,便打算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去不迟。
  他用掌心护好江循,顺着那鬼气一路跟去,江循虽然对鬼气不大敏感,但本能地觉得危险,就尽量往后缩着。
  来到了一处独门独院的居所,抬头看清上面的“听石斋”字样后,玉邈眉头皱起,而江循也发现,那恶气在这个地方便消弭无踪。
  玉邈谨慎地把江循藏在了自己袖内,掖好,正打算上去叩门,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宫异哪能想到自己门前静静悄悄地戳了个人,一开门直接倒抽一口冷气:“观清?”
  听石斋?宫异的住处?
  玉邈倒是平静,神色平遂,就像老友来拜访一样:“方便让我进去坐坐吗?很久没听你奏一曲了。”
  宫异摸摸腰间的骨箫天宪:“我现在需得去守天阁研习乐谱,恐怕……”
  守天阁相当于殷氏的公用图书馆,中间奇书异文卷帙浩繁,也有不少关于宫家音律的收藏,自从薄子墟一战,宫家的秘书尽数被焚,只剩下几本残卷,寄存在守天阁中,现在宫家独剩宫异一人,也没有夫子可以教授他些什么,他只能靠那几本残卷自学,他也不因此惫懒,反倒格外刻苦。
  玉邈见宫异神色如常,索性也不提起那恶气,只在听石斋门合上时,手指轻掐,留了一缕精气,顺着门缝滑入其间。
  ……
  由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第二天江循起床的时候还恹恹的,惹得秦秋绕着他直打转,嘘寒问暖地好一阵担忧,江循把昨天给她买好的檀色唇脂送给她,再附赠一记摸头杀,她才安定下来,如水的大眼睛仰慕地盯着江循,像是只乖巧的小宠物,甜甜地表示:“哥哥最好啦!”
  江循温柔地摸摸她的发髻,脑海中却不自觉闪出一行字来。
  “秦氏诸人嚼穿龈血,众口同宣,与妖邪不共戴天。”
  这个“妖邪”,当然是指原书主角秦牧。
  看着眼前小家伙灿烂如花的笑颜,再转头看看立在书桌前磨墨的乱雪,江循不禁出神了片刻。
  ……究竟是怎么酿成这般局面的呢?
  缺失的那几页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乱雪当然是看不出江循的心思来的,他在秦秋的指点下,跪坐在江循的条案边,添水加磨,研出了一砚的清墨,觉得好玩,便拿起墨块在自己的手掌上画起圈来,很快他手掌上都是淋淋漓漓的水墨,顺着他的手指直往下滴。
  江循立刻捏起他的手腕:“哎!别弄脏了,不好洗啊。”
  乱雪眨眨眼睛,想不通自己哪里做得不对,索性就笑开了,他调集灵力,把满手未干的水墨凝聚在掌心,竟化成了一朵墨梅花,他把花捧到江循面前,身后无形的大尾巴摇得欢快。
  江循接过来,奇道:“你这是跟谁学的?”
  乱雪比划道:“我,花,送给公子。上次的花环,小姐的。这个,公子的。”说了半天,他才发现自己没有回答江循的问题,但要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对他来说还是困难了些,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云……云……”
  江循看这像是殷氏的御水之术,便猜道:“云霰姐?纪家主?”
  乱雪猛点头。
  如果是纪云霰,倒是合理了。
  江循看书的时候就觉得纪云霰是个很神奇的存在,她出身豫章纪氏,是个极小的修仙门派,而且这个门派闻名的技能,仅仅是酿酒而已。
  而后,纪云霰不知为何离开了纪氏,进入展家修习,成了展氏唯一的女弟子。
  身为女子却敢入展氏这条修仙之路,本身就是一件出奇的事情。
  与玉氏的剑,宫氏的乐,秦氏的器,乐家的画不同,展氏修习的是骨,这是个致力于把自己修炼为顶尖武器的仙派,一身骨骼既可软若流水,也可固若金汤。由于修行极苦,展氏弟子人数较少,门规却森严得很,以展枚为首,个个都绷着张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江循不知道作者是怎么想到设定展氏这个技能的,只是在看到的时候,他忍不住出声感叹了一句:握草,三娃。
  说回纪云霰,她一个柔弱的女儿家,本来该修软骨,至少也该是软硬兼修,谁想到她偏生横练了一身硬骨。
  单练硬骨的人,展家只出了两位,一位是纪云霰,另一位就是展枚。
  殷家家主殷汝成丧妻后,就一直缠绵病榻,展氏居山清水秀之处,适宜调养身体,殷汝成到此修养,遇见了年仅十六岁的纪云霰,一见钟情,便向豫章纪氏和博陵展氏求娶。但纪云霰嫁来殷氏不过半年,殷汝成便一病不起,不治身亡。
  殷汝成只留下了两女,长女殷青青骄横,次女殷云月软弱,难堪大任,殷氏氏族商量过后,便推举纪云霰成为殷家家主。
  殷家修五行之术,同纪云霰之前的修习道路全然不同,为了胜任殷家家主之位,她竟自行散去了原先的功力,从头练起,所幸她灵性足够,又勤力刻苦,现已经重新铸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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