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傀一路抱着姚锦,从魔宫正门进入,魔宫里空旷寂寥,似乎又少了许多人。偶尔能从石壁上看到还没有清洗的殷红血迹。
魔宫十分庞大,从正门前行,穿过数个院子,长廊,然后来到了最深处,水牢的位置。
水牢顾名思义,建立在地下,仅有唯一一个出口,里面一个巨大幽潭,潭水是地下水,冰冷刺骨。
幽潭中间一个人工开凿的石柱,石柱上垂吊有铁链。
尸傀打横抱着姚锦,拾阶而下,走入冰水中,走向石柱。
尸傀喝了姚锦熬制的药,也立了血契,然则当下两人武力值相差巨大,他绝不是战源的对手。
因此便是他有心,也不能贸然行事,若是有异动,让战源发现异常,他死倒是不要紧,他不能让姚锦因他受到任何伤害。
将人放在石柱前,拉过铁链,缠上姚锦手腕。
两臂被拉扯的平展,后背紧贴石柱,潭水直接漫到了要腹上,刺骨的寒气从浸在水中的每寸皮肤开始往身体里面袭击,冷意很快抵达五脏六腑,心脏似乎都因为这无法逃离的冰冷,快要骤停。
呼出口的气体,也是阵阵白雾。
姚锦扯了扯唇角,自嘲的想,五天时间,以他当下的身体,恐怕熬不到第五天。
被活生生冷死?
这个死法可不太好。
太漫长了,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他还是喜欢快节奏的。
例如上个世界,一颗巨石砸下来,就痛那么一瞬间。
姚锦转了转脖子,余光中瞥到一个直直挺立的黑影。
“出去吧,不用在这里守着。”姚锦对高大的黑影道。
黑影淌着水靠近铁链绑在石柱上的姚锦,从少年殊色艳丽的脸上看不到多少表情,起码害怕是没有的。
那么刚刚,在战源面前,也是他伪装的了?
尸傀眸光渐次变得幽暗起来。
总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不是过去的那个人,那个唯唯诺诺,连背脊都无法挺直,更遑论直接冲上去同残暴的战源讨价还价。
手臂抬了起来,指尖贴着少年脸颊,感受到的是暖暖的热意。
被束缚着的少年因他动作,只是微缩了瞳孔,似乎有点不解,也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
一双深棕眼眸,在幽暗的水牢中,也亮的发光,叫人看了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甚至是第三眼。
亦或者,想永远的看下去。
惊异于心中冒出来的念头,尸傀嗖的移开臂膀。
转开身,走出水潭,攀上石阶,往上行,走向透着灰白阳光的出口。
石洞外左右两边分别站了一名神色严肃的护卫,这两人都是战源的身边的,不是之前留在魔宫中的任何一个。
“教主让你到他那里去守着,这里交给我们。”左边一护卫见到尸傀就同他说道。
尸傀侧身往洞口内看了看,从这个角度是看不到里面的,但他执著的想看到点什么。
也当然,什么也没有。
自洞口离开,一身血衣都还没有来得急换的尸傀,快速赶往战源所在的住处。
死寂笼罩着水牢。
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自己迟缓的呼吸声。
五天,整整五天!
要么熬过去,要么死在这里。
姚锦暂时还不想死,所以,所以得熬过去。
吃了天炎果的战源,于当天夜里就闭关开始修炼,他练的魔功目前是最后一层了,只要冲破这一层,放眼天下武林,将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和他匹敌。
魔宫中除他以外,内力武功最好的,就属曾经是武林盟主的尸傀了,尸傀是他炼制的,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因此战源选择由他来替他护卫。
水牢里的时间流逝的很缓慢,在姚锦看来,像是过了很久,然而却是半天时间都不到。
系统告知姚锦当下战源正在做的事。
姚锦微愕,倘若真的让战源成功,以他的秉性,恐怕不久后将死伤一大片。虽说那些人死活与他无关,于私,他也绝对不希望战源功力炼制第九层。
战源成功了,也就意味着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就算合魔宫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打不赢战源。
那么他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多走两步路都会摔倒的,等到他的命运就真真的只有一个。
成为战源的禁脔。
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的结果。甚至可以说,是让他绝对憎恶的结果。
419:那你想怎么做?破坏他的修炼?你现在自身难保。
姚锦弯唇浅笑,他是自身难保,可不代表他什么都做不了。必然会有人帮他一把,端看他想还是不想。
姚锦不是尸傀,说是关五天,也不会真的关进去,就再也不闻不问。
到饭点,守卫会端饭菜到水牢中,淌水过去,没有解开姚锦手臂上的铁链,守卫就拿筷子一口一口喂给姚锦吃。
开始一天,姚锦表现的很温顺听话。
没吵也没闹,表现出了绝对的配合。
甚至给守卫一种,他不是来这里受罚的,而是来享受的。
自然不是享受,潭水冰冷,就是没有淌进水里,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气。这两名守卫都是战源的人,战源带走的人中大半,都是原教主方凛死后,战源重新培植的,基本都是他的亲信。
至于姚锦之前告知真相的那九名,无论武功还是内力,都不是战源这边人的对手。
在姚锦被关进水牢后,他们聚在一起讨论过,是否要立刻将要姚锦救出来。
得出的结论是,先暂时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不是害怕丢掉性命,他们的性命都是方凛给的,他们忠诚姚锦,若能为他死,于他们而言,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只是当下,姚锦身边就他们这么几个人了,倘若他们轻易丢去性命,姚锦就真的孤苦无依,没有完全的把握,他们不能贸然行事。
影卫们间的讨论抉择,系统主动告知给姚锦。
姚锦倒是有预料到这点,对于他们没有马上搭救,并没有任何怪罪。他本来就不是原主,原主早就死了,他占据了这具皮囊,其实是一种另类的欺骗,即便不是他的本意。
影卫们不能前来搭救,姚锦决定自救。
这是第二天,被关押在水牢里的第二天。
手臂被拉直,捆缚在石柱上,下半身浸泡在冰冷潭水中,漫长的一夜过去,从入口处透进来微弱不明的光亮。
整个夜晚姚锦睡得迷迷糊糊,半昏半醒,寒冷裹缚着心脏,呼吸一下,都觉得心脏被拉扯的丝丝抽痛。
到早饭时间点,一名护卫端了饭菜进来。
依旧同昨夜一样,淌着冰冷潭水步行至姚锦面前。
“少主,该用饭了。”护卫出声唤醒眼帘轻合的人。
仅仅一个夜晚,石柱上绑缚的少年原本就苍白的脸,此时变得惨淡,甚至带着暗暗的青色,护卫心中无比想给少年松绑,可这是战源的命令,魔宫里无人敢抵抗,因为抵抗的结果只有一个。
就是死亡。
护卫小心翼翼一手端碗,一手拿着汤勺,舀了勺温热的粥,就往姚锦唇边送。
乌紫色的薄唇紧紧咬着,不似先前,他喂过去,对方就柔顺的吃了。
护卫脸上浮现出难色:“少主,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就不要和教主置气了,他也是爱子心切。你吃点吧,这才第二天,还有三天多,你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姚锦不为所动,更是将头偏了过去。
一滴透明的泪水,从他左边眼眶滑了下去,在他苍白精致的小脸上划出一条泪痕。
看到这滴泪,守卫猛地震了下,他过去都是在外院,没有经过内院,也基本没有和方络有过接触,最多远远见一面,都看的不真切。
战源让他来看守姚锦,当他终于得以近距离接触姚锦时,才总算知道,内院里的护卫们说的都是真的。
这是一个,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生钦慕的人。他太过美好,哪怕只是安静待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动,也会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去靠近,靠的更近。
守卫一直都尽力克制,不让自己太过注目姚锦,但眼下,由不得他不注目。
那滴泪跌落间,仿佛砸在了他心上。
他们这样的人,在额头烙印下魔宫的云纹刺青后,连生命都不再由自己随意操控。更遑论去喜欢什么东西,他们没有那个资格。
可越是被压抑的,有时候越是渴求着。
他感觉到自己沉寂多时的心脏,因面前容姿端丽的少年而砰砰的跳动着,就像是生命都开始变得鲜活起来。
守卫握着筷子的手微动,想要去碰触一下咫尺间的人。
随后,他又一怔。
这个少年,不是他可以染指的,他一条听命行事的狗,怎么敢去染指他。
守卫被自己冒出来的可怕的念头,惊地往后退了一步,水声哗啦。
“……我手腕很痛。”就在守卫内心无比纠结之际,一直没吭声的姚锦忽然开口,嗓音软绵绵的,带着黏腻的潮意,他抬眸,望向守卫,棕眸水波潋滟,媚眼如丝,“铁链很硬,绑着我很疼,还有这里的水,好冷,我很痛,你帮帮我,我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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