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汝隽!”申凭栏原想府中忙碌,不想惊动温家的人,自己找找便是,哪知遍寻不得,这下正好可以请梁汝隽帮忙,“我表弟李漱在园中走失,可否着人帮忙寻找?”
“你表弟多大?”梁汝隽问。
“是个哥儿,年方十岁。”
“那边那个谁,对,就是你,赶紧过来一下!”梁汝隽左右看了看,瞥见廊下走来一个下人,便招呼那人过来,“申家的表少爷李漱少爷走丢了,是个十岁的哥儿,你马上找一些人帮着找一下,找到了把人带过来。”
“小的这就去!”下人跑着离开了。
“都十岁了,也不算多小,不会出什么事的,许是跑哪儿玩去了,别担心。”见申凭栏眉头紧锁,梁汝隽出言安慰道。
“多谢!”申凭栏拱了拱手。
这时候大堂那边传来礼官洪亮的声音,道吉时已到,让众宾客前去观礼。梁汝隽拍拍手站了起来,招呼申凭栏一起走,走下台阶才发现顾迎之坐在亭中纹丝未动,不禁喊道:“顾少爷,你没听见喊吗,马上拜堂了,你是想在温家闹出笑话还是怎的?这不像你顾迎之的风格啊,你这会儿应该杀过去,再有能耐把这婚礼给搅咯!”
顾迎之被他的一番话刺激到了,瞪着他的眼神跟带了毒一样,但也不再坐着了,反而三两下走到他们前头去了,梁汝隽瞧他那风风火火的气势,便跟在后头开他的玩笑:“你还真去砸场子啊!”
大堂里的座位都是按照亲疏远近、地位高低安排的,排不上座的只能站着了,梁汝隽、顾迎之与申凭栏同坐在第一排。申凭栏心里挂念李漱,无心观礼,新人行礼也没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倒是顾迎之那双眼睛黏在正对拜的温邢远和陈延身上,恨不得戳个洞。对于自己的未婚夫郎的这种行为,梁汝隽非但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顾迎之的表情,似乎这是他的一大乐趣。
礼毕,急着去找李漱的申凭栏望着门口,起身的时候看见两个人牵着一个孩子出去了,那个孩子正是李漱,他赶紧追了过去,但因为身前堵着许多等着祝贺新郎的人,一时不好出去。
“你们最近有看到我哥么吗?他过得好不好?”李漱仰起小脑袋问。
“嗯……他挺好的。”魏初阳想起,李家的人应该不会对李漱说起姚可人失踪的事。
“他走了之后为什么都不来看我?”魏初阳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李漱却似乎自己想明白了,“是不是阿么把他赶走了?肯定是这样的,阿么不喜欢他。”李漱垂着脑袋,看起来很失落,魏初阳和易洛不是道该怎么安慰他。
“漱儿!”申凭栏好不容易脱身,追了上来。
“表哥!”看见申凭栏,李漱开心地叫了一声。
“你跑去哪儿了?吓死表哥了,你没事吧?”申凭栏蹲在李漱面前,抓着他察看了一下,才放下心来。
“我们是在桥上遇见他的,他说跟表哥一起来的,我们本来带他去找你,但听到要拜堂了,只好先去大堂了。”能看出申凭栏是真的很着急,易洛忍不住解释了一下,他们见到李漱的时候,李漱正在桥上看鲤鱼呢。
“不管怎么样,多谢二位了!”申凭栏这才腾出空瞅了一眼魏初阳和易洛,然后认出了魏初阳,“这位是漱儿的旧识吧?什么时候有空上府里坐坐。”
“呵呵。”魏初阳干笑了两声。一则他没有自报家门,二则说的是有空,如此明显的客套话,魏初阳真是客套一下的心情都没有。
“差不多该入席了,我们先走一步。”申凭栏牵着李漱走了。
他们自然也要入席,便跟在后面走,结果半道上遇见了最不想碰见的人。
“哼,你们怎么在这儿?”顾迎之冷哼一声,将手中折扇一收,轻蔑地看着魏初阳和易洛。梁汝隽一看,是两个不曾见过的人,还是与顾迎之有过节的人,有必要了解一下。
“与你何干!”易洛也还了一记冷眼回去。然后便不再搭理他,继续往里走。
“这人跟你有什么仇啊?呵呵,看你一副要杀人的模样,难道他也抢你未婚夫了?”梁汝隽似乎嫌顾迎之的火气还不够旺盛,又添了一把柴。
“啪!”非常响亮的一记耳光,全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梁汝隽,你要是觉得我可笑,尽管把亲退了,我顾迎之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这种混蛋!”顾迎之气得手都开始抖了,眼泪顺着精致的脸庞滑落,眼底却藏着一股狠劲。最后拂袖而去。
梁汝隽心里也是有气的,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当众扇耳光,但他还没来得及发作,温邢远就给他后脑来了一下:“你是不是想死?在我的喜宴上闹事!”
“不是……我冤枉啊!”看着温邢远铁青的脸色,梁汝隽哪敢发脾气啊。
“给我老实待着!”把人揪到自己那一桌坐下,一场小风波算这么过去了。
第91章 顾家的邀请
喝完合卺酒,新房之内终于只剩下两个人。
陈延看着今天笑得分外温柔的温邢远,心中却涌上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哎呀,今天真是累死我了,我倒在床上就能睡得着。”陈延夸张地打了一个呵欠,作势要上床睡觉。
“我知道你累了,所以今晚你只要乖乖地享受便是。”温邢远揽住陈延的腰,一转身将人压在床上,陈延试着挣扎了一会儿,但是没能成功。
“温邢远,你不会是想在新婚之夜报那日在最欢楼的仇吧?”陈延的手腕被温邢远用一只手抓住举过头顶,这场景莫名熟悉,尤其在温邢远将腰带解下之后,陈延更加慌乱了,“今晚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万一玩大了,不利于夫夫关系和谐,要不改天?”陈延现在受制于人,好声好气地跟温邢远打着商量。
“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温邢远斟酌了一下,似乎放弃了原本的打算,“呵,看你吓得,你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也罢,今夜便放过,反正,来日方长!”
陈延刚松了一口气,温邢远就吻了上来,一手摸上陈延的腰,一手抬起去够床上的金勾,罗帐缓缓落下,遮住了床上的春光。
次日清晨,温邢远半哄半拽地把陈延从床上叫了起来。一干下人候在门外,等着主子唤他们进去伺候,左等右等才听见里面发话,将刚换的热水端进屋中,发现他们少爷和少夫人已经穿好衣了。
“少爷,我来为少夫人梳头吧!”眼见温邢远推着陈延坐在梳妆台前,拿起了梳子,下人不禁惶恐,趋步上前,要替过温邢远手里的活计。
“不必。”温邢远摆了摆手,将陈延的头发梳理齐整,再亲手替他带上束发的玉冠。
“好了。”温邢远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朝陈延伸出了手,“时候不早了,走吧。”
陈延使劲睁了睁眼睛,努力打起精神,搭上温邢远的手,一起往大堂去。陈延平日睡惯了懒觉,这么早起也是不容易的。
温秉怀和梁叔画已经在大堂上坐着了,见两人进来,一个一脸严肃,一个一脸和煦。
“给爹请安,给阿么请安!”温邢远和陈延一起请了安,而后温邢远拍拍陈延的手背,在一旁坐下,而作为儿郎的陈延便要敬茶了。
下人端着托盘站在他的侧后方,他端了一盏已经倒好的茶走到温秉怀面前,跪了下来,嘴里道:“爹,请喝茶。”
“嗯。”温秉怀粗声粗气地应了一声,喝了一口茶后把茶盏放下,随后放了一个红包在托盘上,什么话也没说。
“阿么,请喝茶。”照样地给梁叔画敬了一杯茶,不一样的是,梁叔画给了红包之后还拉着他的手说了一些话。
“既然成亲了,也就是一家人了,缺什么只管吩咐人去置办。我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也不说什么不准你出去抛头露面的话,不管是生意上,还是生活上,你和邢远要互相扶持,多多体谅对方,这样才能白头到老。”
“谨遵阿么教诲。”陈延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陈延站起来,看向温邢远,温邢远也含笑地看着他。
“哼!”温秉怀一见温邢远露出这种表情就来气,忍不住哼了一声。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邢远啊,你带延儿到处逛逛,熟悉熟悉家里。”梁叔画显然更体贴两个小辈。
温邢远刚陪着陈延逛了一会儿就被人叫走了,要去处理一些事情,陈延自然是找自己的弟弟去了,人生地不熟的,陈遥怕是不习惯。
“哥,什么时候回云陵城啊?”陈遥趴在石桌上,有些闷闷不乐,他想他爹和阿么了,在温府待着总觉得不自在。
“我也不知道,等温邢远回来问问他吧,反正总归是要回去的。”可能是当初想追着陈延,温邢远慢慢地将重心转移到了云陵城,所以,至少近几年温邢远和陈延会住在云陵城,以后就不好说了。
“少夫人,魏公子和他夫郎到了。”屏香禀告道。屏香是温家指给陈延作贴身小厮的。
“陈延,我找你有事。”魏初阳一踏进院子就冲陈延喊道,看起来挺着急的。
“什么事啊,这么慌张?先坐下。”陈延招呼两人坐下,等他们说明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