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灵于是将手机挪到空空的耳边，没想到沈之安第一句话居然是：“空空，你是不是在看电视？记得不要超过一个小时！”
空空皱着脸，摇头晃脑地和沈之安讨价还价，魏灵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很温馨，即使沈之安并不选择原谅她，但能以这样的距离听着她嬉笑怒骂，也是一件好事。
空空生日前夕，魏灵带着他去了海城度假村，几年前这里还算落后，随着交通和经济的发展，现在也渐渐繁荣发达起来。
魏灵将空空带到海滩那里，任由着他欢呼雀跃，欣喜地捡着模样怪异的小石头。
魏灵站在礁石上打电话，简单地安排着手头上未完成的工作，空空一会儿跑来一趟，眉开眼笑地将石头送给她，魏灵挂了电话，变戏法一般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瓷碗，这碗周边漆着图案，两只小蜜蜂围着一只小熊，空空见到后满心欢喜的要用来装石头，魏灵逗他：“你要是想要，得拿东西来换。”
空空问她：“那你要什么东西？我什么都没有！”
魏灵想了一下，道：“你从来没有叫过我，要不，叫我一声‘妈妈’如何？”
空空鼓着嘴巴，睁大眼睛望着她：“可是我有妈妈了，怎么能这么叫你！”
魏灵想想也是，斟酌一下道：“要不，叫声‘小妈’如何？”
空空眨着眼睛，困惑地念了一声：“小妈？”
魏灵也顾不上这种称呼的怪异感，连忙应声道：“唉！”然后将小碗塞到他怀里，摸着他的头道：“去玩吧！晚上我们再去许愿海。”
等空空走远了，魏灵却一点也没觉得好受，反而有一些心虚，好像自己剥夺了沈之安什么，但她并不是那种伤春悲秋之人，只能拼命告诉自己想太多了。
她告诉自己，她只想单纯地对空空好而已，一个称呼，又有什么呢？
第77章 庆生
chapter 77 庆生
海城之旅很快结束, 回去那天正好赶上空空的生日, 空空带了一书包的贝壳石头, 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就连坐车，都不忘抱着一个大海螺。
魏灵将一个红色的小香包挂在他的脖颈上, 看了看他手里的海螺，笑着说：“你将这个海螺放在耳边, 里面有海风的声音, 不信你听听。”
空空听她这样说, 一脸好奇地将壳口贴近耳边听着，里面果然有“呼哧呼哧”的风声, 像是海风, 又像是涨潮时候波纹的起起伏伏，他一将海螺挪开，那声音又消失了。
魏灵看着空空一脸惊奇的模样, 觉得甚是有趣，于是逗他说：“这个海螺可以听见你的声音, 你对着它说出你的生日愿望, 就会灵验。”
“真的吗？”空空转着手中的大海螺, 睁大了眼睛，说着半信半疑地要对着海螺壳口说话，见魏灵在一旁看着，连忙道：“我才不说，生日愿望一说出来就不灵了。”
魏灵摸着他软趴趴的头发, 面色认真，“真的！你听过海螺姑娘的故事吗？说不定里面就住着一个小人，你得和它交朋友，它会实现你的愿望，还会出来陪你玩呢。”
听魏灵这么一说，空空这回倒开始相信了，他这回先问了魏灵：“我该怎么叫它出来？”
魏灵告诉他，“交朋友首先要自我介绍，你就和它说：‘你好，我叫沈三岁，想和你交个朋友！’它说不定就会出来了。”
空空一听，急忙道：“不是‘沈三岁’，是沈皆空！”
魏灵问他，“是‘四大皆空’的‘皆空吗？’”
空空煞有其事地摇摇头，纠正道：“不是，是‘万事皆空，万物皆无’的‘皆空’！”
魏灵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等空空疑惑地摇了摇她的胳膊，她才回神，问道：“这个名字……是你妈妈给你起的？”
空空点点头，道：“对呀！妈妈说了，要拿的起放的下！”
魏灵的眼神黯了黯，过了一会儿才温声道：“你妈妈……这些年，是不是过得也不好？”
空空扬着小脸道：“妈妈很辛苦，所以我要保护妈妈！”
魏灵忽然笑了一下，“对，是该保护她，她那么需要保护……”魏灵说话的声音很低，最后一句话几乎轻不可闻。
…………
回到H市正好是下午，魏灵没有回去，而是亲自开车带着空空去了蛋糕店，给他定了一个蛋糕，这才开车去了沈之安那里。
沈之安的设计室最近正在装修，魏灵刚刚将车停靠在路边，空空便趴着窗户叫道：“妈妈，是妈妈！我的生日愿望实现啦！”他又举了举说了一路悄悄话的海螺，欢呼道，“这个真的可以实现愿望啊！”
魏灵轻轻扬着嘴角，歪着身子将空空那边的车门打开，空空立刻背着他的小书包，准备下车，被下车的魏灵抱了个满怀。
空空看着魏灵，期待地问她，“那今天妈妈会陪我过生日吗？”
魏灵过着马路，犹豫道：“如果你妈妈愿意来家里过的话……”
空空立刻道：“妈妈会愿意的，每年我过生日，妈妈都会陪着我！”
魏灵欣然点头，道：“所以你要加油，一定要说服你妈妈。”
空空一脸坚定地点点头。
沈之安正在给装修工人递水，回头忽然看见空空朝她这边的方向跑过来，她还以为是眼花了，正准备揉揉眼睛细看，就听见空空大声叫着“妈妈”。
沈之安忙蹲下来张开手臂迎接他，空空却急忙刹了车，欣喜地将手中的海螺送到她面前，道：“妈妈，这是我的小朋友，它可以听见我的愿望！”
沈之安擦了擦他脑门上的汗，笑着问他：“你许了什么愿望？”
空空道：“我和它说我今天想见到妈妈，小妈就带我来了！”
“小妈？”沈之安顿了一下，又问，“你魏阿姨教你这么叫的？”
正说着，魏灵从后面跟了上来，手臂上挂着空空的小书包。
沈之安起身看着她，“你们怎么回来了？”
魏灵解释道：“提前完成工作，正好赶上空空过生日，就回来了。”
沈之安听着，扬了一下眉毛，似乎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她们这说话的当口，空空已经将他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串贝壳项链，他跳着脚，叫嚷着要给沈之安戴上，“妈妈，这是我送给你的！”
沈之安顺势蹲下来，笑着问他：“你过生日，送我东西做什么？”
空空老实说道：“因为妈妈照顾我很辛苦！”说着又问：“妈妈你今天会陪我吗？”
沈之安看着脖子上挂着的贝壳，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魏灵，问：“你们去许愿海了。”
空空还未回答，就见魏灵说道：“只是去看了看，空空想要看海。”
空空也在一旁急忙说：“妈妈，我还去许愿了！”
沈之安似有所察地看了魏灵一眼，魏灵脸上立刻显示出不自然的神色，她故作淡定地转移话题，“那今天你要不要陪着空空一起……一起过生日？”
按时间算沈之安还不到看望空空的日子，魏灵这样提议，明显是顾忌到她是空空的妈妈，而沈之安却犹豫了。
见沈之安不说话，魏灵一下子变得紧张了，她有些试探道：“只是回去吃顿饭……而已。”
空空看着沈之安，眼睛发亮，也在一旁央求着她，“妈妈，你也去嘛！”
沈之安见空空眼神凄凄地看着她，一双眼睛里盛满了渴望，心一软，脑子还未反应过来，嘴上却先答应了：“好！”
空空立刻跳着欢呼雀跃起来，就连魏灵也是一副释然的模样。
沈之安看着她们这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回去时，魏灵亲自开车，沈之安抱着空空坐在副驾驶席上，魏灵先驱车去蛋糕店取了蛋糕，才往家里赶。
再次来到沈家，沈之安似乎迟疑了一下，才踏进沈家的大门，刚进门，就看见赵阿婆拄着拐杖走出来，她似乎没有想到会见到沈之安，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沈之安却上前一步，脸上微微有些动容，她轻轻叫了一声，“阿婆！”
赵阿婆双鬓已经斑白，显得白发苍颜，她紧紧握着沈之安的手，沈之安能感觉到，她的手是那么粗糙，那么温暖，她的眼中泪水滚落，却只是喃喃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总算我还能再看到你！”
沈之安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魏灵见她们这样伤感，有些不合时宜地开口说道：“都进去吧！今天小空空过生日，这么好的日子，应该庆祝庆祝！”
赵阿婆这才轻轻揩了一下眼泪，看着沈之安道：“好好！今天可要好好庆祝一下！”
等进了门，魏灵看了半天，没有见到王姨，便问赵阿婆：“王姨她们呢？”
赵阿婆告诉她：“小王他们回老家了，他们家里添了外孙，回家看望孩子去了。”
魏灵这才想起来，几天前王姨给她打过电话，她有些懊恼地进了厨房，万幸的是冰箱里面食材齐全，可惜她厨艺不精，大概要让沈之安她们看笑话了。
沈之安在客厅稍微打量一下，发现房间的格局几乎未变，就连沙发的摆放位置，都和以前的一模一样，沈之安就这样看着，很快就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