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悲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渐渐将她淹没,一切寂静无声,那伤感的悲调浓稠无比,像是融在了她的血液里,慢慢地凝固。
面前的白雪充满她的眼帘,而那张纸占据了她的视线,她弯下腰,想将那张纸捡起来,一屈腿,却直接跪了下来,将她旁边的人吓了一跳,立刻想上前去扶,却看见魏灵推拒似的向他挥挥手。
魏灵抬手,伸向那张纸,立刻感觉喉咙里一股血腥味漫延开来,她低头,喷出一口鲜血出来。
这血,星星点点地洒在雪地上,倒像那几点落梅,含苞待放,分外妖娆。
一旁的男人瞬间大惊失色。
门口的司机等候多时,正准备下车,却看见魏总的助理连纵神色慌张地跑过来,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就被那人劈头盖脸地抢先了话:“快!快!叫医生,魏总吐血了!”
…………
庭院小乔木,梅开三两只。大雪铺满路,血染复可惜。
作者有话要说: 年前就说会开坑,今天终于得偿所愿ヾ?≧?≦)o
感谢一路支持的小可爱们(◎o◎)
PS:第一天三更哦!(时间不定),其他时间日更(下午五点),如果其他时间更了,可能是捉虫,见谅喽!
请忽略本文酸文艺的名字,额(°_°)…以及文绉绉的作者!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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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于2018-04-30
修于2018-05-18
第2章 求生
Chapter 2 求生
天还未黑,老胡同里,家家户户开始掌灯,女人拉家常,孩子放学归,这里虽然贫穷落后,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十岁的魏灵走在窄小的胡同里,低着头小心地避着水坑,前几天刚下过雪,化了之后就钻进泥地里面,让泥泞不堪的路面更加难走,小孩呼呼大笑着跑过去,脚一踏进泥坑,溅射着泥水,遭殃了路边人。
鼻息间是熟悉地油烟味,夹杂着市侩而又贫穷的气息,魏灵的裤角似乎开了线,在地上拖拖拉拉,黑得看不出原样,不合脚的鞋一只没有鞋带,另一只被母亲用破布袋剪成绳条绑着,但也挡不住寒风从裤腿里溜上来,和皮肤来了个亲密接触,魏灵立刻冻得一个激灵,伸出一双灰不溜秋的小手,慌忙抱住了身后的书包,飞也似的向家里跑去。
魏灵面露愁容,今天学校期末考试,老师最后提醒下学期不准拖欠学费,否则就不要上学了,可魏灵这学期的学费还没有交清。
魏灵在一个略显破败的院子门口停下,门没有锁,魏灵轻轻一推,就进去了,仔细一瞧,院子里面更破,塑料瓶易拉罐东倒西歪,到处都是。
魏灵没看见母亲,于是去了母亲和继父的屋子,她继父天天回来的很晚,好赌成性,喝酒成瘾,脾气暴躁,打起她们来毫不手软,魏灵很怕他。
这个屋子里也没有人,魏灵纳闷,母亲去哪里了?
这时,她听见门外有响声,还有粗壮的男声,魏灵想,不会是继父回来了吧!不禁面色一变,看向门口,现在跑到外面已然来不及,魏灵一转身,看看周围,于是弯着身子,爬进了床底下。
床底下有些杂物,很黑,但魏灵人小,自然能容得下她,魏灵听见脚步声传来,赶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出声。
屋里的破窗户漏风,寒风呜呜地往屋里钻,呼啦呼啦,直刮得墙上的日历左右摇晃,连着床,也一起摇晃。
魏灵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耳朵,胆战心惊地趴在地上,但床上的男声和女声依然传到耳朵里,黏腻喘息,混淆着碰撞声和喊骂声,魏灵知道女声是妈妈的,那男的,不是继父,但她并不知道是谁。
这床摇晃了好一阵,魏灵脸上捂得出汗,地上的灰都粘在脸上,很难受,突然,一只老鼠闯进了魏灵的视线,那老鼠眼睛贼亮,远远瞅着魏灵,魏灵吓得一颤,也直直瞅着老鼠,不知如何是好,一鼠一人,就这样静静地互相对视,谁也都不敢先动。
魏灵觉得额头的汗流到脖子里,又继续往下流,弄得她浑身直痒痒。
等床终于停下来,魏灵也终于坚持不住,拨了一下脸上的汗,又用另一只手撑着地,那老鼠瞅准时机,一溜烟跑没了影。
一阵淅淅索索之后,魏灵听见母亲的声音响起:“这么点!不是说再加一点的吗?”
“不要拉倒,当了婊/子还想讨价还价!”那粗壮的男声响起。
魏灵却没有再听见母亲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魏灵注意到脚步声渐渐走远,才悄悄地从床底下爬出来,窗户依旧不停地往屋里灌风,吹到魏灵身上,她又打了个颤,这回却是吓的。
继父和她母亲这个屋子装了吊扇,魏灵抬头,又在吊扇上看见那只老鼠,只见它飞快地穿入屋顶的裂缝里,消失不见,留下微晃的吊扇,那吊扇几年没洗,在魏灵记忆力,连那暗黄的颜色都未曾变过,上面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灰,正在簌簌往下落。
晚上吃饭,魏灵看着菜,没什么胃口,她母亲摸摸她的头,道:“怎么了?”
魏灵摇摇头。
她的母亲给她舀了一口汤,问道:“今天学校讲了什么?”
魏灵犹豫一下,小声道:“我们今天考试了,老师说,要我们交学费,不让拖欠了。”
魏灵的母亲似乎猜到魏灵闷闷不乐的原因,她叹口气,对着魏灵道:“没事,妈有钱,等过完年,咱把欠的都交了。”
魏灵微微点点头,才端起饭碗吃饭。
这时,只听门咣当一声,魏灵心里一惊,这回是继父回来了。
一个醉醺醺的人蹒跚走进来,看见屋里的两人正在吃饭,不禁一怒,一脚踢翻饭桌,张口骂道:“死女人,还敢吃饭,你在家吃好的,老子在外喝西北风!”
魏灵紧紧抱着母亲的腰,两人一起坐在角落里,她们知道,这男人又去赌了,而且还输了。
这男人浑身散发着熏人的酒气,满脸狰狞,长得更是凶神恶煞,魏灵不敢看,一个劲往母亲怀里躲。
那那人瞥见魏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魏灵从她母亲怀里拽出来,甩到一边,恨恨道:“臭丫头,老子天天养着你,一个赔钱货。”
魏灵的母亲上前抱住丈夫的腿,急忙道:“要打你打我,你打孩子干什么!”
那男人一脚把她踹到地上,道:“我想打谁就打谁,你管得着!”说着向魏灵走来。
魏灵经那么一甩,顿时晕头转向,她想吐,但肚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她还未反应过来,又被继父踢了一脚,耳朵里是继父粗暴的声音:“白养你了,没用的东西!”
魏灵的母亲爬过来,死死抱着丈夫的腿,却被丈夫反手一下扯住头发,那男人怒道:“你也是,今天也得好好教训你!”
说完反手一个巴掌过去,将魏灵的母亲打得鼻血止不住的流,那男人却还不解气,直往那女人身上踢,女人吃痛地叫出了声,魏灵在一旁爬起来,扑上继父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立刻被继父甩开,她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继父向她走来,继父将她提起来,怒道:“敢咬我,我明天就把你卖了!”
魏灵感觉自己被提了起来,紧接着脖子被卡住,她闭着眼睛,呼吸困难,不住地蹬腿。
耳边传来继父的声音:“臭丫头,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魏灵轻轻闭上眼睛,等待着一阵腥风血雨。
“嘭”的一声,继父手一松,魏灵掉在地上,呼吸暂时顺畅,她睁开眼睛,扭头看见继父瞪大眼睛躺在一旁,那眼睛里,分明含有着不可置信,鲜血顺着他的头蜿蜒流到地上,魏灵看见,母亲愣愣地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砖头,面无人色。
魏灵的母亲手猛然松开,砖头砸向地面,摔成了两半,上面还带着点点血迹,她猛地回过神,立刻抱住魏灵,魏灵问道:“妈妈,他怎么了?”
魏灵的母亲哆嗦着嘴唇,急忙道:“没事,不用管他。”说着,她将魏灵拉进屋里,抖抖索索地从柜子里拿出窝成一团的钱,塞到魏灵的手里,又给魏灵收拾衣服,一边收拾一边道:“你不能留在这里了,你赶紧去找照片上这个人,这有你的出生证明,一定要拿好了,带着钱,不要回来了。”她把一张皱皱巴巴地照片摊平了放在魏灵面前。
照片上的男人西装革履,衣冠整洁,和这个破败的屋子格格不入。
魏灵急忙道:“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走,不要这个人。”
魏灵认识照片上的人,那年她生了一场大病,她的母亲去求那个人,冰天雪地里,很冷,那人冷漠着表情拒绝的样子,更冷,还威胁要去告她们,母亲没法,只好嫁给继父,靠着微薄的彩礼钱给她治病,继父知道后还将母亲毒打了一顿。
魏灵的母亲却抱着魏灵的肩膀,道:“你听话,这家人是大户人家,他是你爸爸,不会不要你的,你找到了一定要乖乖听话,别让人家嫌弃你。”
魏灵立刻哭了出来:“我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啪!”魏灵的脸上出现一个手掌印,她努力憋住哭声,泪眼婆娑看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