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清只能分出一点点的意志,就是这样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想要离开沈府的决心,“娘亲,娘亲,清儿痛。清儿好痛,带清儿走好不好,好不好?”
看着被痛苦折磨的沈穆清,许氏愧疚的流下了眼泪“对不起,对不起清儿,娘亲没办法看着你以后受苦”在苦苦忍受痛苦的沈穆清崩溃了,推开了许氏“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带我离开,你就可以看着我现在痛不欲生,看着我以后在那所谓的将军府里在男人身下承欢去换取你眼中的安逸生活”沈穆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十几年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化成了泪水从他眼中流下来。
沈穆清又抓住许氏“娘亲,你看看我,我也是堂堂的七尺男儿,我有哪点比不上那个窝囊废的大哥”
沈穆清所受的委屈许氏是看在眼里的,除了愧疚就是满满的心疼,许氏的眼泪流的更凶“清儿,你再忍忍,等你到了将军府你就是自由的了,你就永远的脱离沈府的牢笼了”女人有时候是很固执的,许氏固执的认为,沈穆清的委屈不会白受,只要跨过了这道坎,一切都会过去的,她不知道她以为的好,不是沈穆清想要的,也不知道她的自以为是把他们母子越推越远。
“就是因为你,我才会成这个鬼样子,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当时想掐死我却还让我活下来,你也出去”
疼痛已经让沈穆清把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都说出来了,他是带着记忆出生的,当时自己的母亲就想要把他掐死,可是最后还是让他活下来了,甚至抱着他痛哭,这些只有许氏和贴身丫鬟阿月知道。
被沈穆清说出来,许氏是满脸的震惊,脑海里不断闪着“他知道了”的话语,没留神就被沈穆清推出了房门,沈穆清锁上了房门,一个人承受育蛊带来的撕裂般的痛苦,实在受不了了,沈穆清就通过伤害自己将腹部的疼痛转移到其他地方,等许氏回过神,房间里传来沈穆清痛苦的□□声。
“清儿,清儿,你开开门,让娘亲陪陪你,”许氏拍着门,喊着沈穆清,希望自己可以陪在沈穆清的身边
“滚开,你不要再来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沈穆清每说一句话身体的疼痛都会加重一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不知道许氏在听了这样的话后有多痛苦。
一个在里面受育蛊的折磨,另一个在外面受心理的折磨,直到房间里沈穆清痛苦的□□声慢慢减轻直到没有,许氏知道第二次发作快要结束了,又等了很久,才让人从窗户那里进去打开门,让丫鬟合力将人抬到床上,自己细细的给沈穆清擦拭汗水和灰渍,像上次一样趴在床边休息,等醒来的时候,沈穆清也才醒来,想起昨夜的事当然还有自己昨夜说的那些混账话,避开了许氏关切的手“母亲快去休息吧”
许氏以为儿子还在生气,也只能顺着他的意离开,却没想到,在之后的日子里沈穆清一直拒绝许氏的探望,沈穆清一直对自己说的那些混账话耿耿于怀,不知道怎么面对许氏,干脆避而不见,没想到却让许氏误会成自己不待见她,最终母子两人在误会中阴阳相隔。
作者有话要说:
追着灵感快写完时,电脑居然重新启动了,文档只保留了一半被电脑气的堵着一口气又重新写了一遍
谢谢小可爱们的点击
第5章 青衣轿
沈穆清再没有走出过房门,也没让任何人来看他,或许也只有许氏想要来看他吧,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第三次的发作,直到7月初七。
那天早上,沈穆清被早早的叫醒,洗漱妆扮,好在没有穿凤冠霞帔,否则沈穆清或许会再次崩溃,历经两次发作,沈穆清明显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比以往要弱,甚至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修养也快要被磨灭殆尽,常常控制不住的发起火来,这也是他不见许氏的另一原因,他怕自己再伤害到那个他唯一的亲人,换上一身从没有穿过的华丽俊逸的衣袍,任剪云把自己从内室带出去“再带一个小丫鬟吧,我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的”剪云是从小就跟着他的,有她在身边就会让他安心很多。
“以后若是遇到了中意的人,就告诉我,我会放你走的”说罢,不理会在偷偷抹泪的剪云,走出了房门。
一干的丫鬟小厮立在外面,沈则在这一点上倒是从来没亏待过谁,随手指了个11.2岁的小丫鬟,想着若是哪天剪云嫁了出去,也应该能把这小丫头培养得趁手了才对,“你叫什么名字?可愿意陪嫁?”说出陪嫁二字,沈穆清都忍不住在心底嘲笑自己。
“奴婢随月,愿意跟随少爷”小丫头向沈穆清福了福身。
沈穆清再没有说话,坐在正厅里喝着茶,短短两个月,以前自己为之努力的生活就真的再没有机会了吗?
没等沈穆清想出个头绪,剪云进了来“少爷,轿子到了”沈穆清放下茶杯,很想要镇定的走出去,可是发现自己连假装镇定都做不出来了。
许氏守在沈穆清的院子外面,看到沈穆清不自在的走出来,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清儿……”
沈穆清看见自己的母亲,再多的话语都消失在她的那声呢喃里,只得掀开衣袍,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不顾阻挠的磕了三个响头“儿子谢过母亲的养育之恩,望母亲以后珍重。”
起身就要走,许氏来不及说任何话,只能将沾了泪水的丝帕塞进沈穆清的手里,沈穆清没有回头,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沈穆清对这个母亲的感情很深,否则,他不会坚持要许氏出头带他光明正大的离开,他凭自己的力量完全可以离开沈府这个牢笼过自己的潇洒日子,可是他舍弃不下许氏,而许氏的优柔寡断令他太失望了,这种复杂的心情之下,沈穆清确实是没办法面对许氏的,紧了紧手中的丝帕,跟着沈则派来送他的管事,不发一语地上了角门边停着的一顶青衣轿,祁国纳妾不必拜堂,也不必给高堂奉茶,只须拜见正室,那位大将军没有正室,也就不需要给正室奉茶,轿子被抬起来带着军队的利索劲,没有送行的人,没有炮仗声,没有吹吹打打的热闹气,甚至自己这个祁国最年轻的进士出生的人连十里红妆的资格都没有,沈穆清开始怀疑自己会存在在这个不被历史所书写的朝代的意义。
他还曾经想过,若是自己能娶得一位温良贤淑的佳人,就要为她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为她量身定做一袭华美的嫁衣,给她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极尽自己所能给的去宠爱她,没成想,不仅娶不到佳人,甚至自己也只能作为妾室被悄悄的从沈府抬出去,再悄悄的抬进将军府,本来因为想象到的场景而变得极尽温柔的脸庞,在之后也瞬间冷了下来,面色苍白,一行人行进着,不带一点拖沓。
沈穆清在摇晃中开始感觉到熟悉的痛感,没想到第三次发作竟然来的这么不是时间,死死咬着唇等着剧烈的疼痛来临,又因为摇晃得太厉害,完全不能集中精力去对抗腹部的疼痛,“砰”在又一次的摇晃中,沈穆清被摇晃的撞在一边的轿框上。
窗外的剪云听到声响,立时掀开窗帘“少爷?”
“放心,我没事的”回以虚弱的一笑,不经意瞥见窗外庆元楼的招牌,庆元楼是文人墨客最喜欢会聚的场所,沈穆清本来是打算在这里办谢师宴的,终究是没成。
剪云只得放下窗帘,楼上的书生可是认出了她“呦,那不是沈二公子的丫鬟剪云嘛?听说他家公子被将军府纳为了妾室了呢”“哦,沈二公子可是我们这一届的会元呢怎么反倒嫁了人,成了妾室”
“谁知道呢,或许将军就是喜欢沈二公子读书的样子呢”
“哈哈……”楼上的谈论声根本没有遮掩,哄笑了一层楼的人,一些街上的老百姓也跟着笑起来了,轿子里的沈穆清忍受着腹部的疼痛,听着那群书生的嘲笑,平日里沈穆清自视自己来自未来,眼界更开阔,更得老师看中,看不起那群人的酸腐,呵,如今这境遇,也是自己自找的吧,果然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呢,剪云猜测着沈穆清可能是第三次开始发作了自是知道自家少爷有多难受,也只能去找了这队人的领头的,说明情况恳请他们尽量平稳,快速的将人抬到将军府。
军队的人一般都比较淳朴,不会去计较那么多,剪云低声下气的请求,他们自然是会答应的,更别说,这顶轿子里的人以后还可能是与将军并肩的人呢,沈穆清在轿子里只顾着忍过一阵阵的痛意,并没有注意到轿子变得平稳和快速了,手里紧紧握着许氏塞给他的那方丝帕,丝帕传来的阵阵馨香在一点点的安抚自己,就像许氏之前陪他度过的那两次发作一样,等到被从将军府的侧门抬进自己以后被困的院子时,沈穆清已经发了好几次冷汗了,还来不及看看困住自己牢笼长什么样,自己已经被剪云和随月一起搀扶进了卧室。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沈穆清就让剪云留了下来守着自己,沈穆清还抓着那方丝帕,在慢慢减轻的疼痛中慢慢睡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掌灯了,并没有什么胃口的沈穆清还是在剪云的注视下用了点清粥小菜,他之前睡了一觉,还没什么睡意,就坐在旁边看着剪云带着随月进进出出的布置房间,随手拿起剪云放在他手边的书翻了翻,突然顿在那里,好像现在已经不需要他读书了,那这些书还有什么可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