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晏一把掐住那枪头,眼中毫无波澜,左手向下一伸,一柄剑既出,他手起剑落,阎吾手中的枪杆就断成了两节。
阎吾惊愕,他的武器竟被对方如此轻而易举的劈断,这重晏修为之高让人心生胆怯。
“你不是我的对手。”
重晏平静的说出事实,察觉背后有人,执剑后档,剑身与玄火诀对碰时,火花四溅,齐之阚虽已将玄火诀几乎吃透,但他此时不过是金丹二阶,无论如何也抗不过元婴中期的大能,顷刻之间就被抵得往后退去。
重晏没有使出全力,他腾身站到那木偶肩膀上,双指伸直,点于木偶额心,那木偶被他这一点,额头立刻破了一条缝,他不急不躁的竖起剑插/进那条缝中,正要使力肢解了它。
那木偶却动了,它的手弯过来一把勒住重晏的腰,然后迅速收紧,其力极大,重晏在他手中有一刹那透不过气,腹腔中被勒的生生发疼,口腔里腥甜一片。
他抿唇忍住,手下的剑猛的一出,木偶脑袋上的那条缝蜿蜒至全身,转眼崩成了一堆木头。
牵制住他的手一松,他勾唇一笑,复要跳下,身后玄火诀又攻来。
重晏侧身避过,拂袖朝他一扫,齐之阚果然被打出几米远,不过他嘴角带笑,温情脉脉地盯着躺在手中一无所知的莲花,“傅恒……”
那边,白莲一落到齐之阚手中,重晏便有些急了,他飞身欲夺,斜侧又伸出一条绳索,缠住了他的腰身,“重真人哪里去?在下还想要向您讨教讨教呢!”
重晏没时间与他纠缠,覆手一掌,隔了老远的距离拍向了阎吾,他被震的往后一退,口中不自禁喷出一口血。
恰在这时,重晏单手在身前滑动,大概几分钟左右,他的面前就站了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去吧。”
那人接受了命令,提着剑飞到阎吾那儿,同他缠斗在一处。
却说傅恒一被转移,也糊里糊涂着醒,再听到耳边人声呼唤,便自动变成人,抬眼正好看到齐之阚温软的瞅着自己,而自己不觉间竟被他带到了怀里,他推拒了一下,那臂膀劲大,根本不是他能撬开的,只得作罢,“可否先放开我?”
齐之阚摇头,“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之前就是因为一着不慎才让他离开自己这么久,现在既然到了自己手上,说什么他也不会放了的。
傅恒气闷,妈的智障,这家伙从来就没正常过,瞧他那得意忘形的样子,搞得好像自己就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放开!”
齐之阚脸一沉,以前那么乖顺的靠着自己,如今竟也学会了反抗,他扼住冷漠的美人下巴,眼睛仔细的在他的脸上扫视了一遍,才将视线停在他那形状美好的唇上,嗤笑出声,“在外面呆了这么多日竟也学会反抗了,看来回头我得好好训导训导你。”
“放了他!”
重晏舜移过去,五指抓住傅恒的肩将他拖离那人的怀抱。
齐之阚见他拉着美人的肩膀往外拖,急忙扣住他的左肩,想要将他锁在怀里。
两人一左一右拉扯,可怜的是中间的傅恒,他都感觉自己身体快要被拉成两半了,疼的实在受不了,他左手化出那柄印有莲花纹络的宝剑,侧着剑往齐之阚的手臂一拍,其实他这点力气真不算什么,但那手竟就这么松了,傅恒回到重晏身旁站好,就见齐之阚错愕的瞪着自己,他便随口道,“你拉的我胳膊疼。”
齐之阚的脸已是黑极,没想到他竟对自己拔剑相向,这人的心里根本没有他,看着站在对面形貌相配的一双人,嫉妒填满了他的内腔,站在那美人身边的本应该是他的!
火冒三丈,玄火诀感应到他的怒火,兴奋的在他的手中跳动,未几,他腾到半空,双手摆平,十指翻动,火焰在他的手指间跳动,片刻便连成了一条火焰凝成的鞭子。
齐之阚往前一送,那条鞭子游到了两人之前。
傅恒这货也不知脑子哪根筋岔了,竟未等重晏出手,自己抓着手上的剑毫无章法的围着那条火鞭乱砍一气。
他的那把剑乃是冰属性,如今与火相抖,又是比他修为高的,压根儿讨不到好处,那剑砍了几次后,被鞭子上的火星缠上了,剑身竟被烧断了。
傅恒,“……”
这什么情况,这么破的一把剑竟然是他的本命法器,原身到底有什么用系统,“暖床医食观赏多重作用。”
“滚!!!!”
他的本命法器一断,齐之阚也减了气力,到底是不忍心弄伤他。
重晏扶额,本来是他要挡的,这货这么爱出风头,迫不及待的冲上去,得亏那人对他心有怜惜,要不然极有可能伤了他。
他将那兀自发呆的美人拉到身后,捏指化形,右手上出现了一把冰刀,正是左手为剑,右手为刀。
傅恒吞了吞口水,乖乖,重晏竟然这么厉害!
刀剑一出,他以冰刀扣住了齐之阚的那条火鞭,左手的剑堂而皇之的指向了对方的喉间,“该消停了。”
齐之阚闭上双目,他还是打不过这个男人。
另一边,复制版的重晏也剑指阎吾,两边一停,那些魔兵刚才消灭了幻化出来的人,正准备冲向他们,便见自家的左护法和副将被治住,皆虎视眈眈的停下来。
重晏拉着傅恒后退到交界处,将那两人推回去,便隐身消失了。
“到底让他们跑了!”齐之阚扶着胳膊站起来,口中的怨气冲天。
“呵呵……重晏果然厉害,不过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那些中了我族魔虫的修士可不怎么滴……”阎吾转了一圈脖子,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拍,狞笑道。
“……”
重晏重回天乾门,对那些弟子来讲,不过是他终于出关了,他们这些患了病的弟子可算是有的救了。
重晏回门后,让小徒弟上报了一下死伤人数,他天乾门染病的竟已有五六十人。
不可迟疑,他令那些得病的弟子聚到一处房中,那房间墙壁是空的,他让人在其中住满了水,直通厨房,厨房的伙夫们烧着水,忙的热火朝天。这么忙活了大半天,重晏见时间差不多了,着令人打开门。
他走进去一看,那些弟子非但没好,倒似脱了一层皮,纷纷倒在地上,面上青黑色脉络涌现,皆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这情形怎么看怎么不好,连忙叫人送他们先回房躺着。
他沉吟片刻,径直回了房间,那密室的云床中,美人睡得一点知觉都没有,口中香涎流了一下巴。
“醒醒,”重晏擦干净他的口水,捏着他的脸叫道。
傅恒紧锁着眉,不情不愿的打开眼,“何事?”
好不容易能睡个懒觉了,怎么还是会被人打搅。
“……可否从你身上取些血?”
本来还睡眼朦胧的货一下子翘起来,紧张兮兮道,“你要我的血做什么?”
“阎吾给我的方法是错的,我门中弟子身上的病忽然加重,”他忽然坐上了云床,拉着紧张过度的某人,“曾听说寒冰莲花可解百毒,你……可愿出手施救?”
可听明白了,敢情是惦记上他了,不过也就是几滴血的事儿,他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很是豪气道,“取吧!”
重晏眉眼带笑,那门边有个小弟子拿着一只碗怯生生走进来,见到侧卧在床的冰雪美人时,脸微微发烫,这美人可不就是那日穿了自己鞋子的美人吗?
“师洄,过来吧,”重晏朝他招手。
“是,师尊,”那叫师洄的小弟子小步走到床边,将碗放到他手中。
傅恒垂眸在那只晚上,颇有些不情愿道,“取这么多?”
“……可是怕了?”
激将法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在对付某没长脑子的生物,傅恒大气的伸出手搭到他的腿上,不屑道,“有何可惧的?”
“……”
重晏在他的白腕上轻划,就出来一个细口溢出血来,傅恒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躺在那儿昏昏欲睡。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某作死的美人仰着苍白的俊脸虚弱的问坐在他旁边的男子道,“还没好吗?”
那碗已装满,重晏令师洄小徒弟端着先回去。
师洄捧着碗一步三回头,他家师尊大人取出一方帕子替那美人将伤口包扎好,托着他的腋下坐到自己的腿上,美人几欲昏迷的靠在师尊大人的怀里,师尊一扫人前仙气飘飘的形象,温和的抚摸着美人的背,贴着他的耳朵说着悄悄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打戏写的我感觉身心都被掏空了,所以说,太佩服金庸老爷子了!
第46章 我就想好好睡个觉11
“可是有些晕?”
那么一大碗的血取下来,这货将近晕厥的样子看起来真让人担心,现在晕头耷脑的倚着自己,连挣个眼睛都费劲。
“嗯……”
重晏提了提他下滑的身子,有些歉疚道,“辛苦你了。”
“你放开我,我要睡觉。”
重晏应声,放他回了云床,美人一入云床,便被云被遮住身子,美人嫌热,两只手全伸到了被子外面,啧巴啧巴嘴,便不再动了。
他既无奈又心生怜爱,将那两只不听话的手放回了被中,遂起来要往外走。
顿然!他心头一跳,藏于角落中的心魔在他的脑海中出声,“重晏!谁让你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