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估计也是因为第一天所以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为了给以后做个铺垫而已?说不定以后有更刺激的事发生呢……
林临在心中强行自我安慰,爬上了于昊然上面的床铺。
这床……离天花板有点近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点慌慌的。
缓缓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林临忽然摸到了什么。
他顿了顿,转头看着那边也睡在上头的黄均鸣似乎已经睡了,还是埋在被子里的奇异睡法。林临放下了心,小心地掏出兜里的小红瓶。
寝室只习惯性地亮着台灯,光线不太亮。
林临越看越感觉它的颜色十分不详。说是艳红又带着黑,真是让人看着就没有了嗑的欲望。
今天只在一天之内,接受的信息量也太大了,但是不知道的事情也有很多,比如自己的身份,年龄,为什么要做这种任务之类的……
还有那个什么奇怪的“卒(黑)”的棋子的含义和限制。
他低眼瞥了瞥自己身旁,并没有转动的棋子。那头室友的红棋子倒是转的欢快。
……越想越头疼,算了,睡觉睡觉。
感觉睡意越来越浓了起来,林临随手把红瓶塞在枕头下,身子缩在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所以,他也就不知道,在半夜差不多一点多时,有什么黑色的细细的东西缓缓拂过他的脸颊,像是有生命一般一点一点伸入他的被窝中。
……
第二天醒过来,天还微微亮,林临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记得自己做了个梦,也是梦见自己躺在床上睡觉,被脸上的瘙痒弄醒,一睁眼发现天花板上居然伏着一个黑色的乱糟糟头发的湿漉漉的女人,女人长长的头发伸了他一被窝。
想到这林临就浑身发怵,他咽了咽口水,似乎是确认一般一把扯开自己的被子。
……
有两根长长的黑色头发顺着他的动作被带的飘起来,又固执地飘回床上。
林临:“……”
这尼玛。
一看长度就知道不是宿舍里的谁弄上来的,这究竟是谁的?他抬起头,很庆幸地发现天花板上没有任何东西。
“……林临?怎么了?”
床铺下忽然传来了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的疑问,林临只得小心翼翼地把头发塞到被下,先不打算跟这个将来会成为他的敌人的人说。
“没,做噩梦了,把你吵醒了?”
“嗯。”
于昊然估计是睡觉真的很轻,被吵醒了也就睡不下去了,一骨碌爬起来就穿衣服。
“不是昨天求笔仙把你吓着了吧?你也太娇气了点儿。”
“不是……这梦跟笔仙倒没什么关系。”但是如果是昨天求来的笔仙没有被送走……偷偷摸摸让自己做噩梦什么之类的……也有可能哈。
“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我好像也做梦了。”于昊然忽然想起什么。
林临头皮一紧,连忙竖起耳朵仔细听:“什么?”
“忘了。也不知道做的是噩梦还是什么。”
……哦。你好没心。
诶?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在了枕头底下……算了,不管了。
两个人都已经收拾了东西,林临是因为今天有原主的课,于昊然……据说是要去音乐室偶遇女神,谁知道呢。
这个女神,原主的记忆里似乎没有提过。林临又翻了一遍记忆走马灯,果然还是没有。
……脑袋里全是关于各种恐怖片恐怖游戏恐怖小说之类的事,怎么总感觉原主才像是这个世界的大boss呢。
不说人家没心,林临自己就是太有心的典范。
别人都在课上补觉的补觉,偷偷摸摸搞事情的搞事情,也亏就林临在认真听长得十分像原始古猿的老师喷唾沫,不到一会儿就把头发那事忘在了脑后。
原始古猿满意地看着林临点了点脑袋,于是等人家都走光了,他还把林临叫住谈了谈人生……谈了谈哲学……
直到林临昏昏欲睡了好久,脚步轻虚地下了椅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抬头一看,自己身边已经黑得不像样,灯一直没开。老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屋子里安静地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差点都忘了这是恐怖游戏。
外面风还呜呜地刮着。林临摸索着过去把窗户开了条缝,阴冷的风随着黑漆漆的夜色一同吹进林临的骨头中。
……清醒多了。
他正慢慢地等凉风把他的睡意吹散,窗户上却忽然哗的一声,倏得一闪而过一张阴恻恻的被剥落了皮肤的脸!
林临骇得不轻,倒吸了一口气,猛地一甩手,慌乱地重重关上窗户,趔趄地后退好几步,还不小心被椅子勾了一下狼狈跌倒。
……一言不合就为了吓人完全不讲道理的辣鸡恐怖片最讨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好友【黄均鸣】已上线,将承包本副本第一个坟头=ww=!这真是何等!恭喜!!
黄均鸣:…我觉得我还能再拯救一下qaqqqq
☆、副本『学校』(三)
「可怜的阿曼萨德,被撕掉了脸皮」
「可怜的阿曼萨德,噢,可怜的小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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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脸像是直接从楼顶上被挂了下来,扭曲的面部上缠着黑色的长发,似乎像是直接被这头发抛下楼顶似的,向下落去了。
林临被那张皮肤剥落的七七八八的脸吓了一大跳,心脏几欲要从嗓子眼挤出来,惊异地只能干张嘴却说不出话。
……
与此同时的,心中竟涌起些许不属于自己的兴奋情绪,林临咬了咬牙,把这股属于原来的‘林临’的情绪强行压下去。
窗外那张脸早已不知去了哪里,好像只是来走个过场。
林临应该庆幸这个副本才刚刚开始,这些诡异的玩意还只是单纯地没有技术含量地吓吓人而已。
……虽然只是吓吓人,这个世界也应该开始对“player”树立起恶意的弗拉格(flag)了。
……不过,从那个人脸剩余的部分可以看出个大概,那家伙好像有点眼熟。
刚才由于太慌乱惊惧了,一时间没过多关注,林临费尽脑细胞也想不起来那是哪个自己接触过的npc。
……这具陌生的身体,好像有点脸盲。
林临深深皱起眉头,没有着急从地上起来,而是平复下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和那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期待兴奋的情绪,这才小心翼翼爬起来向外走。
他还想去看看掉到楼底下的脸,可那张剥了皮的脸一次次出现在他的脑中,林临也越来越怂。
……还是去叫个帮手,或者是招呼一队警察叔叔,再来作吧。
……
“林临!”
身后有人招呼他。林临一听声就认出了那是谁——他不怎么会认脸,对声音的灵敏度倒还不错。
方俞又东张西望一会儿,这才疑惑地问他:“你怎么回来这么晚?看见二黄了吗?”
“我在学习。”林临面不改色地瞎扯,一个一个解答起他的问题,“黄均鸣没回去?”
“别说了。”方俞不悦地抱起胳膊打了个冷战,他只穿了个单薄卫衣,“最近他俩怎么都跟见了鬼似的,一个放了满床笔天天画着玩,一个凌晨大半夜出门就干脆不回来了……”
……
林临沉默。
小伙子,你有可能真相了你造吗。
林临迟疑了一下,反复看了看方俞脸侧转动的马(红)棋子,还是决定把之前看到的大脸告诉他。毕竟面对非人的东西,再敌对的双方也要统一战线啊。
“……林临,”林临刚将掉下楼顶的剥皮脸说出来,方俞的脸却立马僵了下来。“我们得去看看。可能…二黄可能出事了。”
……
方俞说的没错,的确出事了。
那张剥了皮的只剩血肉的脸的确看不出什么相貌了——但是方俞和林临在楼顶找到了那张脸的主人,根据穿的衣服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黄均鸣。
他悬浮在已经不存在的脸旁的棋子已然变成了灰白色的,由原来的精美小巧变得破败不堪。
“……艹。”
方俞无力地瘫坐下去,垂下的脑袋看起来失落而颓然,两只手捂住了脸。
虽然跟这个便宜舍友不熟,林临还是挺同情他。也黯然地表达了自己的难过,拍了拍他的肩膀斟酌着用词。
“……你怎么知道是他出事了?”
“……那天玩笔仙之前,”方俞的声音颤抖着,他仍捂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想看到眼前的情景还是如何。“我俩看了个电影,叫《无脸的阿曼萨德》。”
“……讲的什么?”林临拿出手机边报警边细细听着他的话。他没多说,只是干脆利落地汇报了自己所在的地点和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不算干脆利落。为了让警察相信这不是个恶作剧,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萦绕着惊惧而绝望的哭腔。
……突然发现自己能去拿个金驴杯影帝奖什么的。
“是……是一个由于不小心误杀了出轨女友的英国大学生,想要抱着女友的尸体跳楼自杀,临死前又害怕了,却突然被女友的尸体飘起来的头发一寸一寸扒掉了脸皮……然后被扔下了楼……那块没看下去,太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