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晓听他们在讨论神偷,兴致勃勃地凑了上去。只见画上是一个姿容绝色的绯衣女子,三人看得啧啧惊叹,巫晓禁不住插话道:“我就觉得神偷是个绝世美人呢!”
辰夜一听这话就不开心了,虽说这原主是长得挺俊俏,但也不至于被当成女人吧?再说原主也藏得忒深了,巫晓形影不离的跟着他这么多年,竟然都不知道他就是神偷本尊。
“依我看你们都错了,这神偷准是个男人。”辰夜抱起手臂,不悦地说了这么一句。
巫晓立即争辩道:“才不是呢!少主你是没听说,上次神偷在宫里不小心被皇子撞见,皇子惊艳于神偷的美貌,从那以后便夜夜大开宫门,只等着神偷回头再盗一次。你说如果神偷是个男人,又怎么会叫皇子如此着迷呢?”
还不等辰夜回答,旁边那桌人又道:“这位公子就孤陋寡闻了吧,据说皇子对神偷念念不忘,而这幅画就是皇子亲手所画,被人悄悄临摹后才传至民间的呢。”
辰夜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里吐槽这皇子什么眼神呐。这时旁边那桌人话锋一转,又谈论道:“话说神偷这次可要大难临头了。”
“什么大难临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巫晓激动地拍桌道,这辰夜都还没着急呢。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由于神偷三番两次盗窃皇宫,夜郎王便派人从中原请了一位名捕回来。传说这人办案时料事如神,聪明果断,手下几乎没有逃脱的罪人,就连大汉帝王都对他青睐有加呀。”
辰夜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心想原主顺风顺水的偷了三次,这才刚轮到他上场怎么就碰到这么厉害的对手?于是他便一本正经的问道:“那关于这位中原来的名捕,你们可还听到其他的消息?”
“据说他是汉朝的将门之后,由于家道中落才做了捕快,而他本人生得十分英俊,前些天刚到皇宫那会儿,还引得不少女子驻足围观。但他总是一副冰冷态度,哪怕看到美艳的公主也没有丝毫动容,因此还被陛下戏称是铁面神君呢。”
听到这里,辰夜便脑补出了一个禁欲系的面瘫美男,别说还真想会他一会呢!
翌日黄昏,辰夜带着巫晓如约来到了竹王府。放眼望去琼楼玉宇群相呼应,王府门口张灯结彩,宾客们抱着贺礼纷沓而至。
“不愧是竹王府,真的好气派哇,瞧那鼓楼都比我们那儿山高了!”巫晓啧啧惊叹,边走边打量前来庆祝的贵宾,嘴巴一直都没合上过。
辰夜仰头望向辉煌气派的大门,想着要在这里上演一场偷盗大戏,他的心情就像大考前一样激动紧张。
“看来是时候发出通告了。”辰夜眼珠左右扫了一下,此刻并没有人注意他。于是他迅速扬起手臂,一道灰影从空中急掠而过,准确地落在了头顶那块牌匾中间。
做完这个动作,辰夜就势指着牌匾道:“阿晓,你瞧那儿是什么?”
“天!竟然是神偷的神符!她要来竹王府偷东西啦!”巫晓激动得一蹦三尺,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而辰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四周宾客登时都望了过来,只见一张黄色神符赫然贴在门匾上,那可是神偷即将出现的标志物!宾客们登时炸开了锅,指着神符纷纷议论起来。
“一群睁眼瞎!”辰夜正在腹诽着,不料人群忽然退开了一条通道。
只见一名年轻男子穿过人群而来,他顶上束着垂缨小冠,身穿霸气的红衣罩甲,腰间还斜挎着一黑一白两柄宝剑。那张英俊的脸凛若冰霜,浑身泛着高岭花般不可触碰的气息。
“这人谁啊,帅我一脸!”辰夜惊艳得吞了吞口水,看那身装扮像是个武官,一脸禁欲气质太诱人了,真想把他扒光来看看哎。
这时旁边有人窃窃私语道:“是风舜!就是那个汉朝来的名捕!”
“原来他就是那个铁面神君!”巫晓警惕道,往辰夜身后退了半步。
辰夜这才从歪歪中回过神来,难得碰上这么一个美男子,怎么偏偏是他的敌人呢?不过这货现在不应该在皇宫吗,又怎么会莫名出现在竹王府呢?
只见风舜利索地旋身一跃,一个起落便将门匾上的神符取了下来。他粗略看了一下神符,上面潦草的写着“替天行盗”四个字。随后他便将目光转向了围观群众,扫视一圈后,他的目光忽然定在了辰夜身上。
辰夜狐疑地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对方并没有看别人,正是在看自己!那眼神如雪般明亮,带着无法捉摸的情绪在里面,仿佛能看穿任何伪装和谎言。
“他为什么要盯着我看?”辰夜心里咚咚打起鼓来,难道那家伙就这么随便一看,便认定神符是自己贴上去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科普:
所谓换裙礼,其实就是少女的成人礼。在古代夜郎部族,女孩子年满十六周岁后,便要举行一场隆重的换裙礼。这一天,少女将会脱去原先的单色童裙,换上绣花边的五彩相间的拖地长裙,然后在仪式玩场上唱歌跳舞,自由地去寻找自己心仪的男子。
第3章 花式见面礼
不等辰夜想明白,风舜忽然疾步走了上来,停在跟前疑惑地盯着自己,那粉色薄唇微微张了一下,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辰夜额上都开始冒冷汗了,这家伙不会已经看穿了一切,正想着如何拆穿自己吧?
这时众人的目光也追寻过来,只见这玄衣公子容貌甚美,尤其是那头罕见的长卷发,像波浪似的泛着细碎柔光,令人情不自禁想入非非。
“少主,别人怎么都这样看我们啊?”巫晓悄悄拉了拉辰夜的衣袖。
“慌什么,有我呢!”辰夜告诫自己要冷静,就算对方看出什么端倪,也拿不出证据来指证他。越是在这种心虚的时候,他就越不能让人觉得自己好欺负!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辰夜一把揪住风舜的衣襟,生硬地将对方拽至跟前道:“你不知道这样盯着别人很无礼吗,谁说中原是礼仪之邦,我看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众宾客不禁发出一阵唏嘘声,却见风舜神态从容,不卑不亢道:“传说南夷夜郎人粗鲁,看来真不假。”
辰夜冷笑一声,没好气地推开风舜道:“你口气倒不小,粗鲁的只有我一个,可你却斗胆侮辱了整个夜郎国,包括在场的诸位宾客。”
“若要这样算,无礼的只有我一个,却是你先讽刺了整个中原,论口气我还真不如你。”风舜淡定地理了理衣服,说话时字正腔圆,带着汉族人特有儒雅气质。
没想到这风舜还挺能说的,辰夜正酝酿着要怎么还击,忽听前方传来一道娇脆脆的女音:“舜哥哥,还有夜公子,你们都来啦!”
循声望去,一个小女孩提着裙摆从门口跨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抱着手臂的锦衣少年。只见那小女孩娇嫩可爱,而那少年俊朗挺拔,二人眉眼间竟有七分相似,可不正是竹阳和竹雪两兄妹!
“舜!”竹阳见风舜正站在门口,一个箭步走上来搂住他的肩膀道:“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备了好酒好肉等着你呢!”
风舜不适地皱了皱眉,回过脸去正要说什么,不料竹阳忽然把脸凑上来,竟连鼻尖都贴在了他的侧脸上。
辰夜眼角抽搐了一下,看着跟前二人这么基情,他怎么莫名有点不爽呢?眼看其他宾客陆续进门了,辰夜便拉住巫晓想快点进去算了。
“哎——这位公子留步。”
竹阳伸手拦住了辰夜,围着辰夜边走边道:“要想进我竹王府啊,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之一。这第一呢,是要有足够高的身价,就像今儿来这里的诸位宾客。不过我看公子两手空空,浑身连样金饰都没有,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
辰夜扫了竹阳一眼,看对方领口和手腕处都佩戴金饰,心里吐槽道:“爷可是身价千金的神偷,这叫低调奢华有内涵,谁要像你那么肤浅!”
“这第二呢,”竹阳搓着下巴继续道,“就是像舜这样有高强的武艺,不知公子可否露一手瞧瞧呢?”
“哥你别闹啦!”竹雪上前拉了拉哥哥的衣摆,“夜公子可是家里的客人。”
竹阳弯下腰刮了刮妹妹的鼻尖道:“妹妹乖,哥哥在说正经事呢。”说罢便起身戏谑的瞧着辰夜,而旁边那些宾客竟也驻足不前,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既然竹少爷叫我露一手,看来今儿必须得献献丑了。”辰夜坦然道,说着便把一张牛皮卷递给巫晓,“念给大家伙儿听听!”
巫晓眉眼一动立即会过意来,便打开牛皮纸动情地念道:“夜君亲启,本月十四日酉时,家父将为小妹在竹王府举行换裙礼……”
“别念了!”竹阳听得俊脸飞红,急忙冲上去一把将信纸夺了过来,不料巫晓却闭着眼睛背了出来:“为谢救命之恩,诚邀公子前来相庆,愿共度花月良辰!”
“可怜竹少爷如此情真意切,叫我怎么忍心拒绝?”辰夜故作为难地扶了扶额,心想就你这智商还想给我穿小鞋呢,这么煽情的信肯定也是找人代笔的吧。
宾客们不禁发出一阵窃笑声,竹阳窘迫的环顾四周,除了风舜所有人都在嘲笑他,竟连妹妹都在捂嘴偷笑。此刻他只觉得无地自容,不由狠狠瞪了辰夜一眼,今儿这梁子是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