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雕这一爪子正好狠狠的抓在小蝶背上,将她背上的衣服都扯破了,露出了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同时,爪子往上一勾一甩,小蝶整个人被扔了出去,脑袋撞在岩石上,顿时没了声响。
楚飞之前在两个世界里面闯荡,向来是独来独往,从来没有人为他的生死而在意,还有一个秦修杰,动不动跑出来背后使坏。此时眼前这个素昧平生的少女,也许只是因为对这个身体原主的忠心耿耿,竟然用花朵一般纤细的身体挡在了自己和巨大的蛊雕面前,要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混账!”楚飞咬咬牙,再次凭着强大的意志站了起来。原本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此时身上已经挂了彩,肩膀上手臂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撕成碎条。好在楚飞躲避及时,所以只是皮肤被划出了几道血口子而已,并没有小蝶那么凄惨。
只是这具身体常年不事劳作,被这妖兽追着,摸爬滚打了几次体力早就吃不消了,站起身来的时候,连小腿肚都在打着颤。
蛊雕扇动翅膀,耀武扬威地朝楚飞扑了过来。
楚飞掉头就跑,只见他三两下跳到一处高高的岩石上。蛊雕振动翅膀,正要朝上飞去,就见楚飞从岩石上双腿往后用力一蹬,借助推力,往半空中腾空而起。接着,落在蛊雕的脖子上,双腿呈剪刀状绞住这杂毛畜生的脖子,匕首狠狠地扎进了蛊雕的后脑勺。
那蛊雕吃痛拼命地甩动脑袋,楚飞连忙将腰带解下来,在它脖子上绕了好几圈,将自己和骨雕捆绑在一起,所以任凭蛊雕怎样发疯转动,都没能够把人给甩走。
楚飞按照沉睡的记忆深处里面对动物生理结构的了解,将匕首从蛊雕的后脑勺缓慢地朝后颈处划拉。只要能搅烂它的脑干,削断它的脖子,一切就能结束了。
但蛊雕不光皮糙肉硬,连羽毛都和钢铁一般,楚飞进行得很是费力。
这个时候若貅从岩石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只见他走到晕倒的小蝶旁边,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抬头对骑在蛊雕上的楚飞用只有他们两个这距离能听清的音量小声说道:“你的侍女还有一口气,如果你想她活下去的话,最好乖乖地不要动。”
楚飞也轻声回问:“你是大巫的人?”
他当然知道此时若貅的手就在小蝶的脖颈附近,只要他的声音传了出去,若貅就能当场像捏死一只鸡一样地让小蝶拧断脖子而死。所以,他只能小声地和若貅做着最后的交涉。
“你可以这么认为。”若貅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
楚飞又说:“我可以离开部落。你何苦帮着外人铲除亲生兄弟?”
若貅笑了起来,他人生得虎背熊腰,一张脸圆滚滚的透着憨厚,笑起来像个老实粗汉,配合着他所说的内容就有一种诡异的阴森感:“这不是你离开部落能解决的问题。你的错误就是一生下来就太特别了,本来你安安分分地做一辈子废人,我还可以留你一条小命。今晚看到你这一出跟蛊雕搏击的精彩战斗场面,哥哥我再也留你不得啦!”
“你让我死,难道我就照做不成?”楚飞简直被他这理所应当请你去死的语气给气笑了。
“你要是不死,那小蝶现在就死了。”若貅威胁道。
楚飞犹豫了起来,刚刚小蝶拼死扑到他面前,挡住了蛊雕他的攻击,所以才遭受重伤,被若貅所挟持。如果不是小蝶刚刚挡在他前面,可能他也会被背后挠上那么几道,然后,在大巫和若貅联手的设计下,估计没赶回部落就能在路上来个重伤不治。罢了,这次就算了,将欠小蝶的债清了,以后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不会留下遗憾。
“我答应你,现在你可以放过小蝶了吧?她什么都不知道。”
“把你手中的匕首□□扔到我面前的地上。”
楚飞将手中的匕首,朝若貅脚前的地面扔下:“你满意了吧?带她回部落,好好帮她养伤。”
“亲爱的九弟,如果这是你最后的心愿,做哥哥的我一定会为你满足。”
话音刚落,楚飞就感到另一个方向有什么东西夹着风声朝这边射过来了。他一面忙着和发疯挣扎的蛊雕搏斗,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一方面又要花费心思和若貅交涉,根本来不及对另一个方向的暗器做出防备,只见一根银针扎进他的侧颈,酥麻的感觉从脖子开始向四肢弥漫。
这是淬了毒的银针。
楚飞转过头去,看见若貅的一个侍从不知何时已经抢在阿山和阿鹰前面,跑到了队伍最前面,他袖子里藏着一只小巧的竹筒,竹筒里银芒暗闪,正是暗器发射过来的位置。
“九弟晕过去了,大家快射箭,把这只蛊雕射死。”
意识朦胧之际,楚飞听见若貅非常富有演技的大喊。
乱箭齐射,将蛊雕逼得连连后退。在最后一点意识也消失之前,听见感觉到那只蛊雕载着他腾空飞了起来,朝悬崖外面一望无垠的黑暗处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山海经·南山记》:“又东五百里,曰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是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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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诸夭之野
楚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投入他瞳孔的正是一整面浩瀚的星海。满天星子如同碎钻一般闪闪发光,将星光洒落在细碎的白沙上。
以他的肉眼判断,这里是一处沙漠旷野地带。
如果不是他看到不远处坠落的蛊雕尸体,他真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死去然后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楚飞坐起身来,夜晚的沙漠寒冷不少,他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鸟羽披风,都是用纯黑色的鸟羽密密缝制在一起的,使得他即使躺着也并没有被冻僵。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都能灵活运动,看来并没有受到从高处跌坠之伤,而手臂和肩膀上被蛊雕抓出的伤口也被不知道什么人上了药止住血,还用白布条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到底是什么人救了自己?
楚飞好奇地裹紧鸟羽披风站了起来,他的靴子在骑在蛊雕背上的时候被弄丢了,此时赤足踏在柔软的沙上,一步步朝蛊雕走去。
那只蛊雕腹部斜插着一根长箭,几乎贯穿了它的身体,从骨雕前胸探出带血的箭头。看弓箭的长度,必需要手臂力量非常厉害的人拉动强弓才能将它射出,并且力道不减,扎进蛊雕腹部并且一箭致命。
在被蛊雕巨大的身体挡住风的地方,有着一堆早已燃尽的篝火,在烧成炭的木堆里买着一块吃剩的烤肉,正是从蛊雕腿上割下来的一部分。这块肉的主人仿佛是故意留下这么一小块给不知何时醒来的楚飞一样。
既然烧篝火的人不知所踪,楚飞就安静地盘腿坐了下来,正好他一个晚上又是折腾显灵神迹,又是在诸怀追逐下狂奔,还和蛊雕展开了生死大战,此时早已饥肠辘辘,一块肉吃得狼吞虎咽,毫无风度。
吃完肉,还是没人出现。夜晚的沙漠虽然看起来一片寂静,但寂静中却潜伏着未知的危险,更何况这是一片妖兽出没的蛮荒大陆。
楚飞谨慎地决定等天亮了再去探路,他靠着蛊雕的身体,很快又沉入到了睡眠之中。
他此时已经可以猜测出自己在穿越到这个游戏之前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公司员工,说不定干的是什么危险的营生呢——可以作为证据的是,即使在睡觉,在陌生的环境里他也不敢完全放松,随时绷着一根弦。
所以,当一阵属于其他人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时,楚飞瞬间清醒了过来。此时黎明已经降临,万道霞光中,一个披着白发的人影带着一条狐狸一样的生物走了过来,而在清晨带着花草馨香的风中,有着绿色翅膀的鸾鸟在自由自在地上下翩飞,发出清越的啼鸣,就如仙乐一样美妙,而有着火红色羽毛、拖着长长尾羽的凤鸟和凰鸟,则成双结对地在快乐地舞蹈着。
“你是谁?昨夜是你救了我吗?”楚飞朗声问道。
那白发的人从明亮的阳光中走了出来,露出一张俊秀帅气的少年的脸庞,他白发长及腰部,随着他矫健的步伐在身后一甩一甩的,听到楚飞询问,他大大方方地将手里提着的装满水果的布袋往地上一放,然后回答:“我是白民国的销鹄,我昨晚射下蛊雕,才发现上面还绑着一个人,你又是谁?为何被我发现时一副非常凄惨的样子。”
“我是赤蛇部落的若螭,我在穷山被人暗算,和蛊雕搏斗时中了暗器,还好我之前将自己和它捆在一起,否则估计在它乱飞的时候已经把我甩下摔得粉身碎骨了。”
“算你命大。”销鹄说,“你知道这妖兽飞了多远?”
“这里是哪里?”楚飞刚醒来时就试图呼唤系统,但系统似乎一摔之后当机了,不管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失去了主神允许玩家拥有的金手指,楚飞现在仿佛一个瞎子和聋子,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看到这些唱歌跳舞的鸾凤了吗?”销鹄随便伸出手,一只鸾鸟就停落在他的手臂上,亲昵地用喙帮忙梳理着他的长发,“这片沙漠位于穷山西北,再往北不远就是一片肥沃的原野,叫做诸夭之野,在此原野上鸾鸟自唱,凤鸟自舞,各种妖兽和人类一起居住,那里的居民吃得是凤凰鸟产下的蛋,喝的是从天而降的甘露,不管他们想要什么都能遂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