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大葑,也没有一代明君葑铭。
这具身体,曾经的身份是洛胤王朝帝师郑景鸿的嫡长子,现在,是青楼楚馆的一名清倌。
郑景鸿与夫人伉俪情深,一生只有原主的娘亲一个女人。他师从大家,科举殿试时一手惊才绝艳的文章得到了皇帝极大的赏识,多番考校后委以重任,他在职期间兢兢业业,时常以百姓为先,自己一家倒过得清贫。
郑景鸿不负皇帝所望,最终被封为太傅,负责教导诸位皇子的学业。却在半年前被人密告通敌叛国,并且证据确凿,皇帝大怒,立即将郑家所有人入狱,郑家两子因在外求学得以暂时幸免。
郑景鸿为人刚正不阿,不少大臣纷纷劝皇上三思,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
不料当天晚上,就传来郑景鸿在天牢里畏罪自缢的消息,调查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久后,帝崩,新皇登基,以大赦天下为由,赦免了郑家两子的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下令郑家三代以内,不得入仕。
郑珰现在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当初原主听到消息后,坚信自己的父亲绝没有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连夜赶回京城,想要找出证据证明父亲的清白。
结果不慎落入敌人的圈套,被废了武功,卖到了这南风阁里。
这具身体样貌顶尖,气质出尘,老鸨花了大价钱买到手,有心把原主打造成南风阁的招牌,自然派了许多身强力壮的人看守。而原主被废了武功之后身体就大不如前,想要逃跑也是有心无力。
一直到今天,原主身亡。
郑珰找遍记忆也没有发现原主到底是怎么死的。不过他猜测,那暗地里的人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放过原主这个隐患,很有可能是想故意羞辱原主之后,再取他性命!
反正不管如何,他势必都站在郑珰的对立面,是郑珰必须要解决的。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件事情还是先确定为好,“小a,郑景鸿是含冤而死的吗?”
系统:【是!】
好吧,现在的事情又多了一件,为郑家洗刷冤屈。“那通敌卖国的,到底是谁?”
系统:【当朝左相,周光义。并且他还是杀害郑景鸿和宿主身体原主的凶手。】
这可就麻烦了。郑珰敛眉,铜镜中气质清冷的人眉间便多了一抹忧郁,美得惊心。他现在身份低贱,武功不济,要对上位高权重的左相,几乎是以卵击石!想到武功,郑珰下意识运转心法,突然发现,这具身体怎么还有内力?还跟他之前的相差无几!
郑珰:“不是说武功被废,经脉尽毁吗,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抬头挺胸,十分自豪的说,【系统为宿主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宿主自己习得的东西,并不受空间限制!】
也就是说,无论他到哪个世界武功都不会消失?倒是挺不错的。郑珰眉头舒缓,虽然用处不大,但聊胜于无,有点防身之力也好。他走到中间的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样子十分悠闲。
系统急了,宿主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任务的事情了?!
这时紧闭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一个身穿粉衣的小丫头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她约莫十五六岁,长着讨喜的圆脸,身材在以瘦为美的洛胤略显丰腴,不过在郑珰看来却十分娇憨可爱。
她估计是整个南风阁唯一真心对原主好的人了。
虹菱看见坐在桌边的郑珰,瞪圆了眼睛惊喜的说,“公子醒了!”然后动作利落的将饭菜摆好,半是心疼半是担忧道,“我知道公子心情不愉,但也不能同身体过不去呀,晚上就是……公子多少用点,可别折腾自己了。”
今晚是郑珰作为忘尘第一次出场的日子。原主出身书香门第,现在却沦落至此,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理所当然。曾经他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没人知道天之骄子的他有多么不堪,可出场的日子日渐临近,原主的心里自然愈发恐慌。因此心情也就愈加抑郁。
虹菱是忘尘的贴身丫鬟,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才会有此一说。
不过郑珰不是原主,他对花街柳巷的认识仅仅是记忆而已,于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的拿起了筷子。虹菱见了高兴的连连给郑珰夹菜。
原主是有名的才子,琴棋书画骑射礼乐,无一不精。最为出众的,当属弹得一手好琴,今晚也是安排的让他在众人面前弹奏一曲。
用过午饭之后,郑珰摒退虹菱,在系统的指导下熟悉起古琴来。技巧对灵识敏锐的他来说并不算太难,他难就难在琴声中没有感情。无论练多少次,郑珰弹的琴都是技巧有余感情不足。
系统宽慰他,【宿主别担心,反正来的人也不懂什么高雅的阳春白雪!】
郑珰点点头,也只好如此。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
郑珰一袭白衣坐在厚厚的纱帐后面,他身前摆着一张造型精美的七弦琴,听着前面传来嘈杂的交谈声。
系统突然说,【攻略人物墨浔,先帝亲封端肃王爷,是当今皇帝的同母胞弟,赫赫有名的镇西大将军,时年27,样貌俊美,善音律,性格狂放不羁,体格健壮。可以充分满足宿主的各种要求哦~】
系统:脸好痛。
第27章 天下第一美人
南风阁的老鸨秋娘为此番忘尘的出现下了大功夫,提前半个月便放出了消息,把好此道的人胃口吊的十足,纷纷对秋娘口中这人间绝色好奇不已。
因此还没到时间,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三三两两坐在一处谈论风花雪月,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要属今晚的主题,忘尘。
一位公子哥自以为风流的摇了摇扇子,“听说这忘尘公子有沉鱼落雁之貌、幽兰翠竹之姿。”
他的同伴闻言,“上次秋娘也说无忧公子如何貌若天仙,结果不也只是算的上中上而已,我看你啊,别抱太大希望。”
“哎,话不是这么说的,”公子哥连连摇头,并不赞同,“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可与上次不同,这不连左相家好这口的那位也来了么。”
“他哪次没来?!”
公子哥不与他纠缠,“我们且看便知。”
南风阁占地不小,分前院和后院,后院是阁里公子下人住的地方,前院则是用于晚上的各种活动。前院约莫三层楼高,中间打通,楼上的位置便用作雅间。
此时天色将晚,南风阁前院灯火通明,精致漂亮的灯笼高高挂起。半透明的红色纱幔的从空中垂下,在微风中摇曳轻晃,营造出一种欲语还休的暧昧来。
墨浔一身玄衣,衣服袖口绣着金色图纹,随意的靠在椅子上,交叠搭在矮桌的双腿修长有力。从他的视线看下去,一个模糊的身形隐灭在层层叠叠的红纱间,只见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嘴角染上一抹不羁的笑意,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
他修眉高鼻,五官深邃,吞咽时喉结滚动的模样性感无比,叫一边伺候的丫鬟玉儿羞红了脸。这人气势非凡,一看便知非富即贵,若是能被他看上带回府里,日后不说锦衣玉食,也好过在这世人唾弃的地方受罪。
男人哪有女儿家浑身温柔似水的好。
玉儿自认有几分姿色,于是便伸出葱葱玉指,羞涩的拿起酒壶,欲要为墨浔斟酒。
刚从门外进来的凌溪止住了她的动作,皱眉拿过酒壶,凌溪说,“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玉儿看了看黑衣公子的脸色,见他目光始终放在楼下,并没有不满的意思,她再不甘也只得咬了咬牙退出去了。
凌溪是当朝三品大将凌远之子,武学资质出众,从小便跟在墨浔身边做他的伴读,颇得墨浔信任。他身材挺拔,长得也是玉树凌风,只因时常冷着一张俊脸,让人觉得不近人情。
他先是为墨浔手里的酒杯倒满酒,然后才半跪在地上行礼,“王爷。”
墨浔随意的嗯了声,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觉得这南风阁如何?”
凌溪:“南风阁既能吸引王爷屈尊前来,想必自有它的可取之处。”
墨浔:“呵,本来倒忘了你惯常是个会拍马屁的。起来吧。”
凌溪起身站到王爷身后一步远的地方,语气十分激动,脸上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属下句句属实。”
墨浔摆手揭过这个上演了无数次的话题,“要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凌溪:“属下查到当初消息传到白鹿书院后,郑珰公子便连夜从白鹿书院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郑珰公子常年在白鹿书院求学,京城里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有人说曾在城门外见过一个形貌与之相仿的人,再之后便销声匿迹般没了消息。”
“属下猜想,郑珰公子必是落入了奸人之手。”
“至于郑裕公子,当年去白鹿书院求学之时便已不见踪迹了。”
墨浔看着杯中的酒水,一粒细小的沙子沉在杯底,若不仔细观察就会忽略过去,他将杯子放到一边,“继续查。”只要存在,总能查到蛛丝马迹。郑太傅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绝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父皇也是老糊涂了。
“是。”凌溪抱了抱拳,又有些迟疑的说,“王爷,大军明日才能进城,若是皇上知道王爷提前进城,还到这烟柳之地,会不会怪罪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