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双手只能无力地垂下,那双眼也黯然了。
沈廉欲言又止,他有太多疑问了,可是发现无从开口,不过此时却要出门了。这次与往常不一样,这次是真的主角攻陷入了被困,无法出来。
他翻身入知府家里,此时因为惊动了府中的侍卫,有点儿热闹,府中藏着刺客,到处是侍卫搜寻的身影,他避开了几位侍卫,也是算他运气,居然遇上了受伤暂时受困的主角攻。
主角攻的剑横在脖颈上,声音阴冷,沈廉立马出声,“是我,别割我!”
主角攻这才放下剑,有些疑惑,却是劝着沈廉走,难得有点良心,“你一个人?”
“对。”沈廉观察着外面情况。他们藏在假山里。
“你快些走吧。你不该搅进来,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他交代。”
“什么?”沈廉这会突然转身看着他。眼神紧紧锁住他,有些事情确实是需要他给一个答案了,那谜团也是时候解开了。
也是沈廉的运气,他带着主角攻躲避搜寻的侍卫时误闯了一间房间,里面有一个男人,他由一开始的惊慌想要挣扎听到沈廉的声音,却安静了下来。
“沈廉?”
沈廉吓了一跳,怎么有人认出他来了,只不过再定眼一看,这是......“吕修竹?”
“是的。你怎么在这里?”
沈廉这才想起吕修竹早就嫁给了知府家的小姐了,旁边的主角攻握着剑,看到他们是认识的,不禁问了一句。
门外就传来了侍卫的声音,吕修竹却是很冷静,让他们赶紧躲起来,他们躲好后,吕修竹整理了下衣衫,就装作刚被吵醒的样子,打开了门。
接下来就如同无数电视剧演的那样,吕修竹替他们掩饰了行踪,打发了侍卫,接下来让他们留在房间躲过风~波,再到快接近天亮时再把他们送了出去。
沈廉看着吕修竹经过了一晚的风~波,有些疲惫的面容,由衷地道了声谢。
吕修竹轻笑,揉揉太阳穴,说:“不谢。以后不要再来了。”
沈廉想着,再也没有下次了,这是最后一次。也应着:“嗯,再见。”
剩下他和主角攻两人,他想他有必要好好跟主角攻谈一谈了。或许事实真的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但是他还是想要挽回这糟糕的情况,他就有必要好好跟主角攻谈谈接下来的计划,只要他愿意配合的话。
看了看主角攻身上略重的伤势,心里对这种伤势有了点底,还是说了句:“包扎一下,暂时死不了,所以我们谈谈?”
主角攻似乎猜到他要谈的事情与什么有关,唇色因为伤势有些发白,说:“好,找个地方吧。”
第77章 女尊世界的男科圣手(二十)
沈廉在天色大亮的时候才回来,看到了苍术披着衣服头倚在柱子上,似乎是等了一夜。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很复杂。就像是五味杂陈全上了心头,嘴里似乎有些苦涩。
“等了一夜?”
苍术站起身,巡视他一周,微微应了声“嗯”。
沈廉想抬手摸~摸~他的头,手抬起到一半却顿住,硬生生地放回去,点点头,语气略有些冷漠,说:“快些去睡吧。”然后就径直走进房中,关上了门,连李儒为何没出现都没多加询问。
他想他需要静静了,至少需要点时间来好好想想实施接下来的计划,现在就先安心地睡一觉吧。
苍术很不安,他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他从小就是那种很敏感的性子,为了不被爹爹讨厌,他尽量学会揣测别人的心思,学会看脸色,学会讨好别人,让自己伪装成别的样子。那种朦朦胧胧的不安随着时间慢慢在心中扩大。
沈廉两天没出门了,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甚至李儒找了过来,他们也在房间谈了一宿,然后第二天李儒就离开了家中。
李儒出沈廉房门时,经过他身边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说不上来的怪异,有同情,有愤恨,也有无奈,太复杂了,以至于他现在都心绪不宁。
苍术也想进去找沈廉,他甚至好几次都站在了房门外,举起的手却无力地垂下,他有预感,沈廉现在还不想见他。不过,总会来找他的。
这是第三天的晚上,外面是倾盆大雨,夜浓如墨,大风大雨,电闪雷鸣,连窗户都被吹得作响,不关上的窗户,外面的雨滴斜飞进来,瞬间就打湿~了窗台,看着窗外的腰粗的树木被吹得直弯身,被压制得根本无法直起腰来直面这些风雨,天边又闪过一道雷,轰隆隆地,刹那照亮天地。
一只黑靴迈过门槛,衣角半湿,推开根本没上锁的门进来。
苍术转脸看向门口,眼里全是他,只见他直直向自己走来。
他站起来想向沈廉露出一个笑容,他的到来让他觉得这样的天气也不是很糟糕。
却见沈廉向站起来他俯下~身,面与面距离极近,彼此的呼吸纠缠着,这样的距离极其暧昧,沈廉的声音近乎在耳边呢喃着。
“你是男的?”
一句话定格了他脸上的笑容,他感觉血液都凝固,耳中嗡嗡作响,他差点以为刚才是他的幻听了。
“是不是?”沈廉的瞳孔是浅褐色的,淡淡的,浅薄如水。手却是毫无预兆地顺上了他的身子,那是轻柔的快速的动作,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游走。他无力抵抗,只得站在原地被检验着性别的真伪。
他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睫毛都在颤抖,唇/瓣无力张开,回了一声:“是。”那双手停在了那个隐秘的部位,男女最原始的区别,随即便放开了手,他的身子也仿佛失去了力气。
沈廉轻轻搂住他的腰,他们之间的距离依然很近,这样的距离,苍术只有在每个晚上自己偷偷想着隐秘的心事时才幻想过,现在的距离却他无所遁形。
“唉。”沈廉轻叹一声,“为什么骗我?”
苍术睁开眼,眼中焦距全是他,慌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当时,有点有点......我不是故意的。”那双美丽的眼睛中尽是恳求,“你相信我,我没有害你的意思。”
看见他如此慌乱恐惧的样子,沈廉心下不忍,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无奈地说着:“你不要怕,我说过了,你以后不要太敏感了,做你自己,你自己就很好啊。”那只手将他的一缕散发拂到耳后,眼神温柔缱绻,声音柔和,说着:“老实说,我一开始听到你并不是所谓的苍术,我以为我是生气的,甚至是愤怒,可是吧,我却发现我没有。我隐隐约约就有种感觉,你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子。”
苍术专注地看着他,双手无意识地攥~住他的衣襟。
“你就是你,你并不用假装是谁。你自己就很好啊,为什么不自信呢。可是吧,我又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的苍术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那该怎么办呢?”
他的秋水眼眸瞬间漫上了水雾,小声地辩解着:“不是.....不是这样的......”
沈廉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轻轻笑了一下,似乎在安抚他,就好像以往每次苍术不安做噩梦时会安慰着他,说着:“不用担心,这没什么的。我在想,既然事情还没到不可回转的余地,那我们就把它扭转回来好了,总归是有办法的,对吧?”后面的那两个字轻飘飘,确实含~着千万斤重,“你会帮我的,对吧?”
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他似乎能预感到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他眼中水雾渐浓,他很想摇头拒绝,可是,他从来没有拒绝过沈廉的任何要求,即使拒绝的话语已经堵到了喉咙,出口的却是声音颤抖的一句话。
“好......”
沈廉摸~摸~他的脸,甚至从他的眉骨摩挲着一直到他的下巴处,痒痒的,犹如给一只听话的小猫按摩一样。沈廉慢慢握住他抓着他衣襟的手,很温柔,本来有力攥紧的手却被轻轻一扯开了,柔软无力。
手中被放进一把冰冷生硬的东西,触感熟悉,似乎曾经在药谷的记忆又重新被唤醒。那种冰冷腥臭埋在心底不愿回忆的场景,他不喜欢那种感觉,他不要这样。
他的手瑟缩了一下,仿佛被烫到一样,想要松手。沈廉却用手包围住了他的手,使他握住那把匕首,沈廉的大手手指纤细白~皙,温度却比他的手高了不少,但此刻他却犹如坠入冰窖一样,从里冰冷一点点慢慢蔓延到外表,心脏犹如被一只手攥着一样,慢慢收缩。
“乖,来,跟着我。”沈廉的手牵引着他手握着那把匕首靠近心脏处,沈廉的声音还在他的耳边喃喃而语,犹如情人般温柔辗转,“来,就是这样,刺进去。”
他像突然惊醒了一样,猛地推开沈廉,全力一推之下,就把沈廉给推开了,他赶紧甩掉手中的匕首,仿佛那是什么毒药一样,再停留一秒他就会万劫不复。
他眼中积累的水雾越来越浓,最终形成泪滴一滴滴地夺出眼眶,一滴滴砸在地上,犹如此时外面正在大雨滂沱的雨滴一样,瞬间就打湿/了一片地。他无措地后退着,脚后恰巧是凳子,碰倒了凳子,在电闪雷鸣的夜晚,这样的声音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