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了三个多月,楚天把陈又堵在机器房里,说他过两天就走了。
陈又听了,心情特别的舒畅,再见啊害人精,呸,再见个屁。
磨磨蹭蹭的,楚天吐出一口气,下了很大决心,他说,“那天的事,对不起。”
陈又不接受道歉。
“我一开始真的只是想确认一下,是你……”楚天的脸涨红,“是你非要跟我较劲,我才会……”
陈又真想呸他一脸,好不好意思啊你,道歉就道歉,还给自己洗白,够可以的啊。
“说完了?”
楚天瞪着面前的男人,他长这么大,就没孙子样的跟谁这么低声下气过,妈的!
陈又要走,手被拽住了,他用力甩开。
“我……”
楚天踢着石头子,“我以前被同性恋恶心过,所以很憎恶那一类人。”
陈又心说,我知道啊,你特么的满脸都是“全世界的基佬都不得好死”的表情。
顿了顿,楚天说,“我进来,是为了处理一件私事。”
陈又在系统那里撒泼完,得到想要的,“那个刘杰的死,是你做的?”
“跟我没关系,”楚天嗤笑,“他是老天爷收的。”
陈又翻了个白眼,算了,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只要别扯上自己跟任务目标,怎么着都行。
楚天欲言又止,便秘很严重的样子,“出去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
陈又置若罔闻。
楚天一脸不自在,“肖飞,我们会成为朋友吗?”
陈又斩钉截铁,“不会。”
“……”楚天一秒变回咆哮狗,“操!”
他深呼吸,一字一顿,“你有种。”我记住你了,记一辈子!
陈又呵呵冷笑,要不是你三番两次的坑我,我的任务早就完成了,又怎么会待在这鬼地方,还想跟我朋友,门儿都没有。
楚天走后不到一周,何思阳出院回来了。
陈又看他能喘气,能笑能走动,心里挺高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何同学,过了这个坎,你会很好的。
一番缠绵的亲吻过后,陈又躺在床铺上,等着嘴巴自然消肿。
何思阳扒他的衣服,要看自己的名字。
陈又不给他看,“快熄灯了,睡吧。”
何思阳皱眉,“我看一眼。”
陈又使劲去抓衣领,看看看,看个鸟啊,不给看。
何思阳很快就发觉出男人的不对劲,“你有事瞒着我。”
陈又矢口否认,“没有。”
何思阳笃定道,“你有。”
陈又开始心虚了,“真没有。”
何思阳不说话了,只是拿锋利黑沉的目光锁住男人。
一秒,两秒……五秒,陈又受不了,“我有,我有行了吧!”
何思阳抿唇,“什么事?”
陈又破罐子破摔,“大老爷们胸前刻着名字,到澡堂洗澡的时候,会被当大猩猩看的。”
何思阳淡淡道,“你觉得丢人了?”
陈又沉默,对啊,丢人丢大发了好么,那次我去洗澡,全程驼背含胸,问题是我没胸啊,根本遮不住。
何思阳突然出手。
陈又猝不及防,衣领就被扒开,胸膛还是很结实,颜色也是很健康,但是心口周围非常干净,别说名字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何思阳的语气还是很平静,“我刻的名字呢?”
陈又吞咽口水,“弄掉了。”
何思阳眯起眼睛,“你再说一遍。”
我用普通话和方言换着说一百遍一千遍也还是那三个字啊,陈又绷紧面部,一声不吭。
何思阳不容拒绝道,“跟我去厕所,现在重新刻上去。”
陈又的眼皮一跳,人往被子里赖,做梦,我才不去呢!
“是我没考虑周到,”何思阳忽然笑了,“这次给你换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他刚出院,元气大伤,拖一个成年男人并不轻松。
陈又听着何思阳吃力的喘息声,心惊肉跳的就自己走了,生怕人倒他脚边。
出来时,陈又走路的姿势难以言喻,无语凝噎。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
系统的机械音响起,“你还是会作死。”
“……”陈又骂道,“滚滚滚,你真讨厌。”
系统,“提醒你,任务进度已经几个月停滞不前了。”
陈又顶嘴, “要你说啊!”
他很生气,把腰上的那只手给拍开了,都怪你,心里那1个点的恶念怎么就不能消掉了,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何思阳以为是自己刚才下手狠了点,他有些无措,那样疯狂的执着几乎就是一种变态的心理。
他如今只有这个男人了,害怕再一次失去,害怕又变的一无所有。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人完整的塞到自己的体内,一起呼吸,一起奔跑,一起睡觉。
陈又扭头,少年杵在床边,眉眼低垂,唇抿的紧紧的,满脸的失落,卧槽,你弄个死人脸给谁看啊?
他拧拧眉头,“上床睡觉。”
何思阳像是得到赦免的囚犯,露出一个高兴的笑容,“好。”
陈又撇撇嘴,真是的,笑这么好看做什么,我又没有糖给你吃。
很久没有一起睡了,俩人拥着彼此,都没有说话。
夜里,男人睡着后,何思阳全部躺进被子里,头凑过去,一下一下的去亲那个名字。
陈又发出舒服又难受的声音,腿就是一蹬。
何思阳把那条腿抱在怀里,亲亲他的脚背。
“晚安,哥。”
在上半年,D区又莫名的死了三个犯人,这么搞事,王监终于谢顶了。
陈又见了,憋着笑叫他保重身体。
王监哼了声,眼睛意味深长的扫向陈又旁边的何思阳,很快就挪开了。
何思阳把下巴抵在男人的肩头,从后面拥着他,“哥,我不会死的,我会活着。”
陈又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说你,突然就转变画风,阴森森的,我差点就以为肩头靠过来一个阿飘的脑袋。
何思阳垂着眼皮笑,“我真的很高兴。”
陈又瞄一眼他的恶念值,我真的看不出来哎。
不过陈又当天晚上就在其他事上面体会到了,何思阳有多高兴。
至于原因,他是知道的。
当初他在系统那里搞到周氏企业违法的一切勾当,还有周家小少爷生前犯罪的所有证据,都逮着机会公布出去了。
现在周家已经败落了。
从今往后,何思阳安全了,他一定会好好接受改造,努力表现。
他的生命里目前只有俩个目标,一是和陈又在D区各个地方搞事情,二是和陈又出去后有他们的家,肆无忌惮的搞事情,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听起来也是很有意义的。
上个世界陈又被0.01坑了几年,这个世界,他有预料,0.05恐怕是出去的事,在监狱里是减不掉的了。
果然,陈又在里面待了三年,到出狱那天,0.05都还是0.05。
他的眼睛发红,鼻子酸涩,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卧槽,怎么办,任务还有0.05没有搞定啊,他出去了,还搞个屁啊。
何思阳摸摸男人的板寸头,嗓音哽咽着说,“哥,你等我。”
陈又哭着点头,“哥一定等你!”你快点啊弟弟,外面的世界好大好凶残的,哥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你别让哥等太久了。
站在街头,陈又摸摸口袋,空的,摸摸肚子,也是空的,一没钱,二没工作,三没文凭,他迎风流泪,免费吃住的日子结束了,好心酸。
第45章 蹲大牢
出狱后的生活,就两个字,艰辛。
陈又没去找东子跟老余,他是个要离开的人, 还跟他们粘粘糊糊的, 不好。
他是一个不喜欢把离别搞的很复杂的人。
只要有一口气,别说是人, 小狗狗都得吃喝拉撒,陈又没法子啊, 他就一时想不开,跑去工地搬砖了。
风吹日晒过后,他人黑了, 手粗糙了, 感觉背都驼了。
“原来搬砖这么辛苦。”
陈又把脏兮兮的手套摘下来,看也不看的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成死狗了, “爸哎,您老人家尽骗我。”
天天蓬头垢面,别说手上了,鼻子里都是灰,回去后都得自己抠半天,真不是人过的。
陈又把球鞋脱了,扣地上倒沙子,也不知道何思阳怎么样了,在里面过的好不好。
“小飞哥。”
白裙子出现在陈又的面前,她是包工头的小女儿,对陈又有意思,工地上的人都看的出来。
他们还看的出来,包工头不能接受空有一副好皮囊,坐过牢的人跟自己女儿来往。
陈又继续倒沙子,妹子你赶紧走吧,我真不能丢了这饭碗。
白裙子呀了一声,“你的手怎么破了?”
她蹲下来,也不顾裙子脏了,就要去碰。
陈又把手臂拿开了,冷冰冰的,绷着个脸,“没事。”
白裙子要哭了。
陈又也要哭了,妹子你说你,怎么就不听爸爸妈妈的话呢,瞎跑干什么啊。
他想了想说,“我有喜欢的人。”
“不可能!”白裙子情绪激动,“我问过的,祥叔他们都没见过谁来找你,也没听你提过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