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的举动,癫狂至极,淫靡至极,不是他在清醒之下会做出来的。
当时秦封意识恢复,周围一片狼藉,空气里弥漫着乱七八糟的味道,身下的人和破布娃娃一样,只剩下一口气,差一点就死了。
对着一个陌生人,那种扭曲的独占欲简直荒唐。
秦封把人留到现在,就是有疑惑未解。
既然对方给不了他想要的,那就没有留的必要了。
陈又见人没反应,他慢慢地坐起来,痛的龇牙咧嘴,“我可以走了吗?”
秦封撩起眼皮,“不想要点什么?”
陈又摇头。
秦封似笑非笑。
陈又浑身发毛,“那……不如给我付个车费?”
秦封淡淡道,“来人。”
陈又的脸色大变,“你想干什么?”
他的大脑脱轨般运转,“我是金色的人,那天你带我走的时候,有很多人看见,如果我在你这里出事,你脱不了干系。”
秦封身子后仰,一副“我好害怕”的架势。
陈又在心里狂爆粗口,他面上摆出苦笑,“二爷,我就是个卖屁股的,不值得您大费周折。”
“您觉得我恶心,弄脏了您的眼睛,我马上滚就是了。”
秦封昂首,鞋尖漫不经心的点地,“滚一个我看看。”
陈又的眼角狠狠一抽,他吃力的往下蹲,到一半的时候,疼的不行了。
再试着下去一点,陈又疼的一张脸都扭在了一起,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这个老变态,技术烂成渣,跟只疯狗似的,全身上下也就那只鸟能看,你知不知道,你晃鸟那样多傻逼?!”
门外的几个手下听到不该听的,他们战战兢兢,面如死灰,恨不得挖了耳朵。
秦封的嗓音冰冷,“带走。”
骂爽了的陈又被丢进一个大屋子里,他瞪着藏獒,替自己不值,只是忍不住看了会儿鸟,摸了一下鸟头,就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对方还要他当夜宵。
“444,救命,我真的快死了。”
444,“叮,什么情况?”
陈又缩在角落,如临大敌,“说来话长,总之就是我现在被三条狗围着,他们都对我流哈喇子。”
444,“叮,情势好像不太乐观。”
“废话!”
陈又连身上的伤都不知道疼了,他嗖的一下跑到西边,再嗖得一下跑东边,试图让三大只头晕眼花,吓懵也行。
“怎么办,444,今晚过不去,我明天会被那三条狗拉出来。”
他无比沉痛,且焦灼的宣布结果,“第一个任务就要失败了。”
444,“叮,稍等。”
陈又数着秒数,到六时,脑子里出现一段内容,“这什么?”
444,“叮,目标心里有一颗朱砂痣,已经死了很多年,这是对方生前写给他的唯一一封情书,世上只有他一人知道。”
“所以我念了,那疯狗就会把我当朱砂痣的转世?”
陈又豁出去了,“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仰头,用力扯开嗓子喊,“你是那冬天的皑皑白雪,我就是那雪地里的小小一根草,是你一直拥抱着我,温暖着我——”
外面看守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疯了吧,都这时候了,里面那小子还在念诗,他是不是吓傻了?”
“这是诗?我看你才疯了。”
他们的身子突然一抖,惶恐道,“二爷。”
过来的秦封立在门口,整个人完全陷在阴影里,一切都模糊不清,只有他不寻常的呼吸声,以及身上不断散发出的寒意。
“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了你,你就像一缕阳光,照亮我的世界。”
陈又嘴里酝酿的一声亲爱的还没叫出来,就听见砰一声响,门被大力推开了。
一道高大阴沉的身影向他逼近,裹挟着一股森冷的血腥味。
藏獒都吓的趴到地上,装死了。
秦封一步步走过来,陈又一步步后退,背部撞上墙壁,冰的他打了个哆嗦。
“我多么想……”
陈又偷偷抠手指,咬舌头,掐身上的伤,一套自残走下来,他的眼睛终于红了,身子颤抖了,声音也哽咽了。
“多么想再抱你……吻你……我最亲爱的……封封……”
第6章 大人物(6)
秦封有个初恋,那男生是班里的语文课代表,是他把秦封拖进同性的领域,又一走了之。
因为癌症走的,停在十七岁那年的冬天,走时已无原来模样。
秦封恨那个人,情书是早撕了,每个字却都刻了下来,就在记忆深处,烂不掉。
此时,再次听到上面的内容,他的呼吸平稳,面无表情,眼眸深处是截然不同的嗜血。
“你是谁?”
“周一。”
陈又的脖子被掐,人提在半空,他的呼吸困难,“香……香香……”
秦封低着嗓音,充满危险,“我问你是谁?”
陈又他妈的快疯了,脸开始发紫,“香香啊……我不是说了吗……没别的了……咳……我就俩名字……”
秦封突然笑了起来。
陈又毛骨悚然,下一刻就陷入黑暗。
秦封手一松,人软倒在他的脚边,他摩挲着手指,眼底涌出杀念,裹挟着一股戾气,恨意。
良久,秦封蹲下来,两根手指捏住青年的下颚。
陈又被疼醒,他一睁眼,自己还在那狗屋里面。
“醒了。”
耳边的声音让陈又瞬间一个激灵,他扭头,看到老变态,对方眉眼温和,一只爪子正在按着他的伤,指甲用力。
陈又疼的额头冒汗,嘴唇发抖,妈逼,这游戏升级太难了,第一关就这么坑。
“疼疼疼……快松手……”
秦封的指甲往里抠,接着问,“刚才念的什么?”
“什么……我没有念啊……”陈又的脸白里泛青,“我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然后就……”
秦封淡然道,“就什么?”
“就不知道是怎么了,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白光,之后就发现二爷您在我面前……”
陈又的声音虚弱不堪,满脸“我很无辜”。
他在心里咒骂,除了一封情书,其他的一无所知,那朱砂痣的身份用不了,否则分分钟被识破,老变态会把他射成马蜂窝。
只能让秦封相信,朱砂痣刚才上他的身了,来表达思念之情。
听起来好脑残啊。
而且,那样也不一定就能救他自个的命。
陈又欲哭无泪,他摆出恐慌无助的样子,“二爷,我念什么了吗?”
秦封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又在等,细看之下,他的眼角不停抽搐。
第一步是不在今晚变成狗的排泄物,目前看来,他成功了。
第二步是接近老变态,后面才能想办法拿走他的恶念值。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又听到声音,“带走。”
他蛇皮袋似的被两个肌肉男拖走,毫无反抗之力。
夜幕低垂,压在人的头顶,抬头就是漫天星辰。
夏红提着麻辣烫和啤酒回去,踩台阶的时候,听到点响动,他的脸一变,“什么东西?给我出来!”
黑暗中出现块白布,夏红提着心,呵道,“你是人是鬼?”
白布说话了,“现在是人,快成鬼了。”
夏红听出声音,“周一?”
“是我。”
片刻后,小屋里,俩青年吃着一碗麻辣烫,暂时不想说话。
夏红还没缓过来神,那天之后他就没再见过这人,金色都在传,对方走了狗屎运,跟了秦二爷,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结果呢……
“到底怎么回事啊?”
陈又打了个饱嗝,“汤喝吗?”
夏红嫌弃,他才不会喝这洗筷子水。
陈又端起一次性碗,咕噜咕噜喝掉浓浓的辣油汤。
“我在你这里待一晚成么?”
夏红抱着胳膊,“你得先告诉我,这几天的事。”
陈又说,“就是两眼一闭,一睁。”
夏红没听懂,“什么?”
“我晕了三天。”陈又说明白了些,“刚醒。”
“被丢在大马路上,靠两条腿走到你这儿的。”
他喘口恶气,“别憋着,想笑就笑。”
“真够惨的,”夏红抖着肩膀笑,“你没在秦二爷那里得到东西?”
“有啊。”陈又指指自己身上缠的纱布,“这不就是。”
夏红哈哈大笑,笑的捂肚子,抽了。
“就二爷那身材,那脸,那活儿,那身份,整个槡城想白白给他睡的人多了去了,你也不亏。”
陈又不咸不淡,“你见过他那活儿?”
夏红被口水呛到,“没见过。”
他眨眨眼,“大吗?”
陈又掏耳屎,悠闲地拿嘴边一吹,“很大。”
“卧槽!”夏红顿时甩了个嫉妒脸,“我看你来我这儿,是来炫耀的。”
陈又给他一个白眼。
俩人聊完,啤酒瓶子东倒西歪,夜都深了。
夏红每个月都休息一天,酒喝的,上劲了,血液流动的快,后面有点痒,他是这些年被操出毛病了,难得清净一天,闻不到男人的那腥味儿,还犯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