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封说,“把他的嘴松开。”
平头男人不敢有迟疑,赶紧照做了。
陈又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嘴巴破皮,张大点都疼,他没看秦封,看的是自己的两条腿,一个男人瘦成这样,真不行,要锻炼了。
在别人看来,陈又那样儿,是被欺负了,可怜的。
秦封的眉峰一皱,“说。”
平头男人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二爷我……我……”
秦封打断,“不是你。”
平头男人脸上的肌肉一颤,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他的眼珠子乱转,一卖的,怎么会跟秦二爷搭上的?
大人物难道就是……
平头男人打了个寒战,完了。
在那道冷冽的视线里,陈又捡起皱巴巴的衣服套上,又去拉裤子,“我没有在接客。”
手指着已经在发抖的平头男人,陈又脑子乱,没叫二爷,喊的名字,“秦封,我不想跟他干。”
乔明月和唐珏都是脸色微变,他们都不敢做的,这人做了。
秦封并没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最大的变化。
他没动怒。
下一刻,他就怒吼出声,为的却是别的事,“你不在马场待着,跑这儿来干什么?”
陈又抿嘴,“我待了。”
“我去的时候,你在骑马,然后我就找不到你了。”
他低下头,拿衣服擦着流血的手腕,自己委屈,他妈的,“我在那儿很无聊,鬼晓得会碰到这种事。”
秦封没有再开口。
周遭死寂。
陈又抬了抬头,他被这种蔓延的低气压弄的出一身汗。
大佬就是大佬。
不行,陈又觉得他还要为自己说点什么,“我离开金色以后,就想摆脱过去,重新开始,刚才真不是自愿的。”
几瞬后,秦封动了,他一步步走到陈又面前,镜片遮不住眼眸里的阴沉。
陈又做着吞咽动作,哥哥,别这么看我,我害怕。
秦封突然抬手,陈又条件反射的抱头,那一下没到自己脸上。
平头男人直接被那股大力扇倒在地。
他想起来,头被皮鞋的鞋头踢中,又倒下去。
没有用多久,地上的人就不是人了,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乔明月偏过头,脸发白。
唐珏是唐家子嗣,平日里挺混,打斗常有,他一开始看的还很兴奋,后来也受不了,恶心的干呕。
二舅是真动怒了,为个……鸭子两个字在唐珏的舌尖上转了圈,又吞回去。
长点记性,下次不能说了。
唐珏瞥了一眼乔明月,对方攥着手,那张漂亮的脸白的吓人,单薄的身子随时都会倒下去。
要是真输了,输给从金色那种地方出来的人,会接受不了吧。
他又去看二舅,继续干呕。
大二狗加小宅男的陈又更是哇哇的吐,胆汁都掏出来了,他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太血腥,太暴力了。
我还是个孩子。
树林里,皮鞋踢进皮肉的闷声还在持续,惨叫声已经低弱下去。
乔明月跟唐珏站那儿,谁都没有上前劝阻。
不是不想,是不敢。
这件事和他们没有关系,没必要干涉其中,惹怒秦封,没有好果子吃。
陈又骂了声,跑过去抱住秦封的腰,鼻涕眼泪全蹭上去了,“别打了,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
秦封的身形顿住,“你在替他求情?”
“没有,”陈又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完全没有。”
“我又不是脑子有坑,替一个要强暴我的人说话。”
他叹口气,“二爷,杀人是犯法的。”
跟一个恶念值满分的人谈法律,等于是在放屁。
陈又放了一个,又放一个,“他死了,你就要坐牢了。”
眸光微动,秦封看着陈又。
陈又也看着他,干什么干什么?想要我给你奖励,表扬你吗?
这是要教坏小朋友的,知不知道?
秦封伸出手。
陈又犹豫,是把脑袋送上去,还是把手搭上去,最后他送的是脸。
一只宽大的手掌摸上来,粗砺,又温暖。
“你不知道,刚才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身上都发着光,闪的我那个……”
被拉进一个怀抱,陈又痛的闷哼,破皮的那一大块更疼了,“你的胸肌好硬。”
“是你太软了,”因为他的评价,秦封面上的戾气褪去了,儒雅的样子回来了,“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带你骑马。”
陈又撇撇嘴,我能不骑么?我想回家。
他嘟囔,“知道了。”
如果陈又抬头,肯定能看到秦封在笑,恶念值也少了。
马场有私人的休息室,陈又不知道,他在洗澡的时候,马场所有人都在承受着秦封的怒火,包括乔明月和唐珏。
第16章 大人物(16)
面对男人恐怖的压力和怒气,乔明月沉默着承受,他的内心翻江倒海。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出差一个多月,就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昨晚他洗完澡出来,男人已经睡了,不说一场小别胜新婚,连声晚安都没有。
记忆里是一次都没有,只是这次更加让他失望。
那个男人向来对身体的需求很少很淡,以前他的精力和野心都在事业上面,后来他位高权重,也不放纵。
乔明月过去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迷恋着男人的节制。
他是死人的替身,这些年一直在努力提高自己,追上男人的身影,想获得认可,自认已经做到最好了。
可现在……
他被这两天的一幕幕打脸。
自己做的再好,都不是那个男人想要的。
等二舅走了,唐珏才长舒一口气,“小乔,我二舅他忘不了那个人的。”
言下之意,你有这张脸,就是最大的保障。
乔明月淡淡的说,“要是出现一个可以让他没有时间去回忆过去的人呢?”
唐珏哑然。
那瘦猴有用不完的精力,真能做到。
“不会吧,我二舅……”
他想起树林里的场面,以及刚才二舅因为瘦猴的事发出的怒火,没说下去,善意的谎言也好难啊。
这下完了,他还想把瘦猴搞到手呢。
乔明月掐着眉心,眼底是化不开的阴郁之色。
休息室里,陈又在给身上的伤消毒,他安慰自己,死了还有重生一次的机会,换谁,都不会拒绝的。
这不是脚上踩狗屎,是狗屎黏脚底板了,甩都甩不掉。
陈又龇牙咧嘴,所以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是石头馅的,他都得接了,往嘴里塞。
“只是游戏……假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嘶……卧槽……还是好疼……”
“你在嘀咕什么?”
背后传来声音,陈又不假思索,“疼啊!”
他猛一扭头,手里的棉球差点掉下去,哥哎,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秦封关上门,扫着青年瘦巴巴的胸口上那一片血色,颜色过于鲜明,柔弱又可怜。
老男人的喉头一动,陈又就头皮发麻,他下意识拿胳膊去遮,后知后觉好娘们,就不管了。
秦封神态自若,“穿上衣服跟我出去。”
陈又慢吞吞收拾,被老男人盯着,脑子里全是马X那两个字,飘过来,又飘过去,他直接就把那两个字给蹦出来了。
秦封把这个新鲜的词品了品,“是个不错的提议。”
陈又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看看四周,桌角,墙壁,烟灰缸,水果刀,死好容易啊。
算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
陈又把T恤拉下来,待会儿马哒哒哒,他跟秦封就一起颠颠颠,不起火才怪。
麻烦了。
拿善念值换的那玩意儿不能用,用了不止他吃不消,马也吃不消。
可是他这两天有点上火,很干,蹲大号都吃力,裂了怎么办,那儿又不是布料,拿针线补补戳戳就行的。
陈又觉得他应该对自己好点,“你等我一下。”
他去卫生间,过了会儿出来,秦封闻到淡淡的香味,是沐浴露。
日头还行,再晚点就大了,别说溜马,出来走几步都能晒成咸鱼,那匹骏马早就等着了,它见主人还带了个丑家伙,不太能接受。
秦封顺顺马的鬓毛,一跃上马,帅的陈又头晕眼花,站不住了,就想回去躺着。
“上来。”
陈又说,“我恐高。”
“……”秦封俯视着青年,“是我给你脖子上套个绳子,让你跟在后面跑,还是你自己上来?”
陈又扭脸,他讨厌选择题。
天蓝蓝,白云飘,小风吹着,有那么一丁点儿歌里唱的“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的感觉。
陈又打了个抖,好瘆人啊。
秦封摸到青年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冷?”
“我热。”
陈又拉领口,“太热了。”
“……”
秦封带陈又绕着马场溜了三圈,就穿过小树林,来到一片非常空旷的地方。
空旷就算了,还没有人,完全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陈又被秦封抱着转了个边,面朝着他,还没反应过来,这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