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瞳孔极小，眼白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布满血丝。
“我想找到妈妈……”
有鲜血从他的眼里流下，在白净的小脸上留下两道血痕。
不是人！这绝对不是人啊！
徐佑内心咆哮着，顺手掏出匕首和洋娃娃，一手一个——用完匕首就用洋娃娃，以防自己因失血而陷入昏迷。
小男孩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身上还滴着血。
祁钺微微蹙眉，一点不迟疑地扣动扳机。
男孩以快到诡异的速度侧身避过了蓝色火焰，然后冲向徐佑。
这是挑软柿子捏？？？
徐佑一怔，旋即匕首被轻易地打落在地，腹部一凉。
难以言喻的痛楚通过神经传递到大脑，他后知后觉地低头，看到白嫩如莲藕样的胳膊没入身体。
祁钺没来得及阻止，见状把枪收回腰间，拔出大腿上绑着的匕首，干脆利落地一刀砍断胳膊。
小男孩尖叫一声，捂着断臂原地消失。
那支断掉的手臂迅速萎缩，在几秒的时间内化为一截枯骨。
祁钺一手扶住徐佑，一手把匕首插回大腿上，接着握上那截枯骨：“有点疼，忍一下。”
说着“chua”一下把骨头拔了出来。
徐佑疼得浑身一颤：“卧槽……不能轻点吗……”
“没事了。”仿佛没有看到不要钱似的汩汩流淌的鲜血从伤口处往外冒，祁钺把徐佑手上的洋娃娃按在他的胸口。
如获新生。
祁钺的眼神落在徐佑脸上，恍惚了一瞬，然后他很快地放开了徐佑。
女身的徐佑捡起地上的匕首，有些咬牙切齿：“再让我碰到那个小鬼，绝对要让他好好做人！”
他说着，一眼看到了祁钺的脸。
没有绷带的、完全的一张脸。
那双眼，黑色占据了全部的眼眶。
“……你的眼睛？”徐佑紧紧盯着祁钺的眼睛，悄悄后退了两步。
“……”祁钺沉默以对，在对面人紧张的注视下，有条不紊地把左手拿着的绷带重新缠好双眼。
“你……是人吗？”徐佑又问。
“……”祁钺向着徐佑的方向走了一步，“你，相信我吗？”
想起祁钺刚刚的所作所为，徐佑迟疑了一瞬，说：“相信。”
“那就什么都不要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电脑又蓝屏送过去修了……
还好没坏。这真是个多事之夏啊=。=
最近有点卡文…急需灵感啊=-=
第19章 深入·医院怪谈（五）
“咔擦”
徐佑举着手机，把医院的楼层索引拍了下来。
好在这分布图虽然触摸不到，用手机还是能捕捉到图像的。
一旁的祁钺扫了两眼，暗暗地记在了心里。
徐佑在挂号处穿行了一下，没摸到病历，服务台也没有。
他们两人在这一楼里转了个遍，确定一个人都没有活下来。
那小男孩郭临嘉着实残忍，徐佑想想那双完全不正常的眼睛，抖了抖。
走完这一层，徐佑脸色发青地表示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他都不会去接触红色的食物了——尤其番茄之类的。
此时墙上的电子屏显示为18:27。
而他的手机屏幕上依然是23:18。
“楼层索引上五楼是手术室，不如我们先去五楼看看吧？”徐佑征求祁钺的意见道。
祁钺点头表示同意。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在五楼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
另一边，赵奕清领着一干人在黑乎乎的三楼找病历。
“呐……”木莉的声音幽幽的，“不觉得这里越来越冷了吗……”
“好像是有点冷。”程甸拿着手机照向前方的手冰冰凉凉的。
明明接触不到环境，却能感觉到阵阵阴寒。
“这层楼的灯光开关在哪里？”赵奕清突然问道。
“出了楼道口就是，我刚刚试过了。”程甸无奈道，“摸不到。”
“……”
她确定了三楼的格局和她印象里的基本一致，可寂静无声的黑暗环境最容易激发人内心的恐惧，她不太敢走在最前面带路，赵奕清只得和她并排。
这样一来，他、木莉和程甸三个人走成一排，而罗继落在后面。
“你们说，这是不是很像在探索鬼屋？”罗继双手枕于脑后，表情很是轻松惬意。
“……”没人回答他，只有木莉悄悄翻了个白眼。
无人接话，罗继也不以为意，只是继续笑嘻嘻地道：“哎，接下来要是冒出个女鬼那就好玩了。”
赵奕清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抱得更紧，忍不住无奈道：“罗继，你别说了。”
他话音刚落，众人照着的亮光里便冒出一颗头颅，黑发遮了整张脸。
“呀啊——”木莉尖叫一声，甩手把手机砸了出去。
那头被砸得向旁边歪了一下，继续靠近众人。
赵奕清耳朵被木莉喊得疼，他冷静地把手电稍抬了抬以照出这鬼的全身。
这应当是个女鬼，还是影视剧中的经典造型，一身白衣，四肢着地，蜘蛛一样爬着走。
罗继哈哈大笑，他指着缓慢爬行的女鬼道：“这时候要是再来个鬼……”
“别乌鸦嘴！”
“别乌鸦嘴！”
木莉和程甸异口同声斥道。
罗继笑到一半止住了声。
他感觉背后一沉，有什么东西趴在后面……
“喂，你们谁帮我看看，我后面是不是有东西？”他道。
程甸依言把手电往后照。
她以为罗继又在恶作剧，不是很耐烦，却看到罗继的肩上，正有一张青色的鬼脸。
“有、有东西……”
那鬼脸咧着一张血盆大口，好像在笑，渗人得厉害。
“嗯好。”罗继闭上眼，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剑，反手刺向背上。
那把剑样式古朴，好似是桃木铸成，剑身刻着鬼画符一般的花纹，在黑暗里泛着淡淡的微光。
鬼脸扭曲了一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程甸看得有点儿呆了：这……是什么？
她旁边的赵奕清注意力全在蠕动的女鬼身上，木莉不敢看，脸埋在他背上。
罗继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冲程甸眨了眨眼睛。
那意思是：不要告诉他们。
程甸犹豫了下，点点头。
罗继手上的剑又凭空消失了，他向前走了几步，见赵奕清和木莉僵在女鬼面前，不禁惊奇地问：“我说，你们不跑，是等着和女鬼来个亲密接触？”
他这话像打开了什么开关，木莉终于受不了似的转头就跑。
好笑的是，就算这时候她还是拽着赵奕清不放。人在恐惧中爆发的力量是巨大的，赵奕清竟挣脱不开，只得踉踉跄跄地被拖着，随着她跑离了此地。
他发觉木莉的力气变得出奇的大。
按理说他一米八几的个儿，挣扎之下怎么也不可能被矮他一个头的姑娘拖着走。
他心中疑窦迭起，有意想停下来。
此时正巧进了楼道。
木莉拉着赵奕清：“快，我们去楼上……”
“等等。”赵奕清铁了心不想跟她走，他掰开木莉抓着他胳膊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木莉一副委屈的样子，还想黏着赵奕清。
“别过来，”赵奕清后退几步，站在急救通道的门口，“你缠着我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木莉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啊？”
赵奕清不为所动：“你害怕得太表面，像没天赋的演员。”
“……”木莉突然有点想打人了。
他继续道，“而且让我很奇怪的一点是，我在概括上次经历的噩梦游戏时，并没有提过林茉是我女朋友。你却问我她怎么样了。”
“这个？”木莉偏了偏头，忽而微微一笑，颊边露出一个可爱的酒窝，“那当然是因为……林茉是我姐姐啊。”
待木莉和赵奕清不见人影后，罗继抽出长剑结果了那个擦地的女鬼。
“你这把剑是……”程甸看他拿袖子随意地擦着剑身，开口问道。
“啊，”罗继的话中充满了怀念，“那是我第一次参加噩梦空间的奖励道具。”
“第一次？”
“嗯，那真是个有趣的博物馆。”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罗继的语气充满了轻松愉悦，“游戏任务是，亲手杀掉一个人。”
程甸心中一寒。
“别紧张，”罗继笑眯眯地道，“我没有杀人。”
“那你……？”
“噩梦空间游戏规则之一，游戏人数为一时自动结束游戏。”
“噢。”程甸放松下来，慢慢点了点头。
“你知道么，赵兄要死啦。”罗继讲笑话似的又道，“上次林莉这样缠着一个人，没多久这人就挂了。”
“……林莉？”程甸愣了下。
“唔，就是‘牡蛎’喔。”
难以置信……他和木莉，不，林莉的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像是想到了什么，程甸带点紧张地问。
罗继收起长剑，双手像原来一样枕于脑后，“因为，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啦。”
“诶……”
“走吧，我们把三楼找完。”
“这里有鬼……”
“那是我的‘言灵’，好让林莉找机会和赵奕清单独相处的。”
